荀夫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一会再听了这些话气出来了什么毛病可如何是好。
“老夫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视甚高,如此嚣张的人!”
荀夫子一挥袖子,脸色难看无比,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红莲眼珠子一转,眉飞色舞道:“还有啊,他还说,你们儒家思想都是些小道,做事优柔寡断的,简直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
“一天到晚这个礼仪那个礼仪,凡人都烦死了。”
“最好啊,直接将那些没用的礼仪全部扔掉,想干嘛干嘛,这不才是痛快。”
“还有你们那些干嘛拉我,我还没说完呢。”
红莲说的起劲,但是一旁的韩非可是听不下去了,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你这哪里是在刺激荀夫子了,你这分明是趁机发泄自己的不满啊。
王宫礼仪那些东西都是从儒家那边传承来的,红莲早就对这些东西深恶痛绝了。
走个路迈步子多大居然都要管?
吃饭嘴张开多大也要管。
甚至怎么笑都不让人尽兴。
你们这些规矩活的累不累啊。
荀夫子听的简直是吹胡子瞪眼。
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敢这么贬低他们儒家的。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手指头缝里能放得下多少墨水!”
“他现在在哪里,老夫要去亲自会会他。”
荀夫子冷哼一声,瞪着眼睛看向韩非。
韩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感觉激将法成功了的红莲立刻高兴的蹦出来:‘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荀夫子也是点点头道:“好,那就辛苦公主殿下了。”
红莲公主嘻嘻笑着,大眼睛里满是狡黠:“不辛苦不辛苦。”
看热闹嘛,我最喜欢了。
陈墨今天并没有去紫兰轩。
昨天是在胡美人和明珠夫人那里。
前天是在紫兰轩。
那按顺序的话,今天也怎么是陪夫人了。
晚饭之后,陈墨就安详的坐在院子里面吹起来了小风。
惊鲵和胡夫人在厨房里面忙碌着。
焰灵姬吃饱饭之后依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墙头之上看天。
一切都是那么安详。
虽然平淡,但是到处都是一股温馨。
可是这样的温馨,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打破。
卫庄!
如同冲向布帛之中的一柄锋利长刀,他就仿佛是那个充满锋芒的利刃一般。
他一到这里,气氛都随之冷却了下来。
等到卫庄离开院子之后,氛围才重新变得安详和谐起来。
“刚才是不是卫庄来了?”
惊鲵和胡夫人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问着。
自从住在这里之后,家里的事情胡夫人都会去搭把手。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陈墨点点头。
他面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是少有的凝重。
“怎么了夫君?”
惊鲵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墨如此表情,走到身旁低声问道。
胡夫人看了陈墨一眼,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担忧。
又看了一眼走过去的惊鲵,神色又暗淡了些许。
陈墨摇摇头道:‘劳烦夫人准备茶水了,有客人要来了。’
“我去吧,你先在这里陪陪先生。”
惊鲵还没有动身,胡夫人温柔的声音就从旁边传过来。
陈墨扭头一笑道:“那就辛苦胡夫人了。”
胡夫人脸庞莫名红了一下,摇着头道:“没什么辛苦的,都是应该做的。”
她被陈墨带回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的。
这些日子的吃穿用度都是沉默负责的。
她又不是焰灵姬那个厚脸皮的,要是不去帮忙做点事情,估计都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她那雪白的玉背之上,背了半份足以富可敌国的财富。
一辆马车晃悠的停在路边。
刚刚停稳,红莲就迫不及待的从上面跳下来。
“原来他住在这里啊,还真是有够偏僻的。”
刚准备下车的荀夫子脚步一顿,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忽然也传来了一阵车轱辘声音。
另一辆马车从夜色之中行驶过来,在不远处停下。
盖聂锐利的目光落在韩非几人身上,顿时露出警惕的神色。
这附近只有这一处住宅,并没有其它的人家。
对方会在这里停下,显然也是为了陈墨而来。
“这位朋友,可也是为了拜会先生来的?”
韩非看到对方有所顾虑,于是便主动打起来了招呼。
既然是来找先生的,那说不定就是先生的朋友,当然要友善对待了。
盖聂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点头。
紧跟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韩非身旁的荀夫子上。
可是令他震惊的是,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儒,呼吸之间居然如同鲸吞,气息无比绵长深厚。
“既然都是来拜会先生的,不如你我一起同行可好?”
韩非笑容亲和,彬彬有礼道。
“可是到了?”
盖聂还没有发话,在他背后传来一声有力的询问。
声音年轻,而且中气十足,显然是一个年轻人。
韩非的目光落在帘子上,他知道,这里面的才是主子。
盖聂掀开帘子,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从里面大步走出。
看到韩非一行人的时候,目光只是轻轻一瞥就挪开了。
看到他跟盖聂独自前行的背影,红莲顿时不屑的撇撇嘴巴。
“这人谁啊,怎么王兄跟他说话都不搭理人的”
“这么嚣张,我要是说出来我的身份不得吓死他!”
韩非轻轻摇头,眉头却是已经皱起来了。
并非是一种不满,而是一种不解。
他居然在那人身上看到了一种气魄。
一种甚至胜过他父王的气魄。
“这人面相陌生,或许并非我韩国子民。”
如果是韩国权贵,韩非可能不认识,但是对方一定是认识他的。
“此人不简单,老夫走眼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荀夫子此时却是霍然开口。
韩非顿时转身:“老师您也看出来了?”
可是荀夫子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的别院上。
显然,他说的并不是刚才走过去的两人。
而是院子里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