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那句“哎呦我去”不是心声,而是从嘴巴里实打实地说出来的。
虽然这句不算实际意义上的脏话,但是在人人都虚与委蛇假装阳春白雪的高雅场合,怎么听都觉得格格不入。
老板们脸上都现出几分不悦,余温扭头瞪了她一眼,道一声“失陪”,就拽着白萱走人了。
将人拉到角落里,余温板着脸训她,“你怎么回事?”
白萱直勾勾地盯着梅小曼的方向,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问余温,“那个男人,谁啊?”
“哪个男人?”余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反常了,梅小曼的胸脯都快贴到了男人的啤酒肚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个人耳鬓厮磨的,做着露骨的事情,画面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这人你都不认识啊,海天影视的总裁葛成斌,娱乐圈有名的大佬。”
白萱一时之间有些惊愣,“你说谁?葛成斌?他什么时候胖成这样了?”
虽然对娱乐圈并不是很熟悉,但葛成斌她还是知道的,著名的影视投资人,演员出身,年轻时也是个奶油小生。
当年帮修奕建立星娱传媒的时候,她还特意研究过他呢。
修奕对他的评价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投机分子。
传媒业这几年迅速崛起,尤其是电影市场,呈现出一种蓬勃发展的状态。
修奕本不愿意涉足娱乐产业,当初是因为创业实在需要资金,就投资了一部小成本电影,结果票房大卖,成就了星娱传媒。
星娱传媒成立之时,遭到了当时称得上是“影视一哥”的海天影视的强烈抵制,当年那场娱乐风暴,至今都骇人听闻。
具体过程很复杂,总之最后打擂的结果,就是海天影视被修奕挖走了一半的高层,元气大伤。
现任星娱传媒总裁傅璇,就是当年修奕从海天影视挖过来的。
人家都说受了重伤之后会消瘦,形容枯槁,这葛成斌怎么还越来越膨胀了呢,人和人的构造还真是不一样。
余温道:“你懂什么,这叫中年发福,当年的奶油小生,现在也变成油腻大叔了。”
白萱摇头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这边说着话呢,那边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了,只见葛成斌嘴里叼着雪茄。
而梅小曼也并不推拒,反而一脸娇羞地往男人的怀里蹭了蹭。
“靠!”白萱忍不住骂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要不要脸啊?”
余温冷眼瞧着,漠然道:“你管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潜规则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有些人为了上位甘愿被潜。”
娱乐圈有多乱,众所周知,陪酒陪睡的恶例比比皆是,像葛成斌在电影界的地位,有的是想投怀送抱的女明星。
若是换了旁人,白萱才懒得理会呢,可是梅小曼不一样啊,她现在头上打的还是“修奕女朋友”的标签。
虽然她不承认,但也并不代表梅小曼可以公然给修奕戴绿帽子。
她怒不可遏,放下酒杯就要冲过去,被余温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欸,你要做什么?”
“你别拦我,我掐死那对狗男女去……”白萱一脸愤愤。
余温和她拉扯之间,梅小曼的视线就好死不死地看了过来,和白萱隔着百米的距离遥遥地交汇在一起。
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距离虽遥远,却挡不住白萱盛着怒火的锋利眼神,她隔空朝梅小曼一指,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余温强行拖走了。
男人觉察到怀里女人的异常反应,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梅小曼脸色有一刹那的苍白,旋即换上笑脸,“葛总,那这事我们就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的哦……”
白萱被余温一路拉到洗手间,还在不停地碎碎念,“你就应该让我过去,狠狠扇她一巴掌,提醒提醒她是谁的女人。”
余温戳她的脑门,“你幼不幼稚,当众打人脸是初中生才能做出来的蠢事,你都多大了,兵不血刃懂不懂?”
白萱冷哼一声,“她刚刚干了什么你也看见了,要是换作是你,你能忍?!”
“有什么不能忍的?”余温接水洗了洗手,“这个酒会上,有多少个邵浚南的前任,我不是照样和人家说笑吗?”
一说到这里,白萱就有点心虚了,抿着唇不吭声。
余温从化妆包里拿出气垫补了补妆,边道:“第一,梅小曼算不上是奕少的正牌女友,等于身上还没有盖上他的戳,人家是单身,爱跟谁好跟谁好,爱跟谁睡跟谁睡,跟你有半毛钱关系;第二,别动不动就又打又杀的,二十多岁的人了,行为这么幼稚……”
白萱撅着嘴,“我就是气不过,总觉得我们家奕少像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似的。”
余温闻言一笑,瞄到进来的人,笑容一滞,便听见梅小曼冷冷地开了口,“在背后说人坏话,是很不好的行为。”
白萱一怔,转过身去,冷着脸回呛,“那随便偷听人讲话,岂不更是恶习?”
两个人一张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
进进出出的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那不是梅小曼吗,跟她说话的人是谁啊,这么横……”
余温拍拍白萱的肩膀,“行了,别在这儿现眼了。”
揽着她的肩膀就要带人离开。
梅小曼却开口拦住了,“白小姐,我能跟你单独聊会儿吗?”
白萱回眸,色泽冷冽,“好啊,我正想和梅小姐好好聊聊呢。”
余温见状,只好先行离开。
梅小曼毕竟是公众人物,不愿意在洗手间这种地方招人眼球。
白萱便和她寻了酒店一个僻静的角落,来一番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话。
没等白萱开口质问,梅小曼点燃一支烟,率先开口,“我没办法,奕少不喜欢我,在被他厌倦之前,我只能自寻出路。”
白萱脸色一寒,“你的另寻出路,是指成为葛成斌的情人?你别忘了,他可是有家室的。”
“他都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梅小曼一哂,“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做情人不丢脸。”
白萱特想问她一句:你的三观,是被谁毁成这样子的?
如果做情人可以心安理得,她又何必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修奕,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呢?
因为做情人,真的很丢脸!
走肾不走心的那种,更丢脸!
梅小曼吐了一口烟雾,抬头看白萱,“你何必露出这么一副气愤的模样,我和别的男人好,最开心的应该是你吧?”
白萱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眯了眯眼睛,“港城这么多有钱人,你不找别人偏偏找葛成斌,难不成,你想跳槽?”
听了这句话,梅小曼堆砌起来的讥笑,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