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奕懒得理邵浚南,定定地看了白萱一分钟,眼神冷酷,沉着嗓子道:“长本事了?三天两头离家出走。”
白萱被喝得心里一颤,想起上次他威胁她的话,浑身就发毛。
知道回去之后定逃不了一顿罚,可就是不想妥协。
“谁离家出走了?我心里闷,出来玩玩不行吗?”
修奕刚刚好不容易平下来的怒火分分钟被点燃了。
“还敢顶嘴?你再讲一次!”
白萱抿着嘴唇,一脸倔强的模样,摆明了要跟他扭到底,气得修奕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还管不了她了是怎么!
邵浚南夹在中间,被两个人的战火烧的懵懵的,五脏六腑都快炸了。
乖乖,这什么情况啊?
虽然知道两个人经常闹别扭,然而那只是听说,他还是第一次见修奕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第一次见白萱敢对修奕发脾气。
“奕少……”何闰低低喊了一声,将盛满盒子的筹码摆放在修奕面前。
修奕一双星眸透着寒光,对白萱厉声相向,“喜欢赌是不是,今天我就陪你赌个够。”
白萱怔怔地抬起双眼,别看她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一颗心早就抖的不行了,她向来怕修奕,更怕盛怒之下的他。
然而混沌的大脑里有一根神经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今晚,她怕是把修奕惹火了。
至于后果,不堪设想!
修奕没给白萱再次反抗他的机会,不由分说直接让人拽到自己身边,清清冷冷地对邵浚南道:“来吧。”
邵浚南愣愣地看着他,紧张之余东北话都飙出来了:“干,干哈?”
修奕看着他,邪邪一笑,“你能赢的让我的女人亲你,我就得赢的让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邵浚南:“……”
白萱:“……”
众人纷纷傻了。
如此猖狂的叫嚣,让原本冷寂的场子瞬间燃烧起来。
港城最受瞩目的两大少爷会战,绝对是百年难遇,今天这场子来得太值了。
原本输了钱的赌客一扫阴霾,纷纷站队看戏。
邵浚南满脑子都是修奕要跟他赌博的回音,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拨拉着手指头默默算着,自从十年前两个人在赌场上玩得昏天黑地,他惨败到只穿了条裤衩回家之后,他就再没跟这人赌过。
当时惹的这尊佛爷对他痛下杀手是因为谁来着,哦,好像是因为白萱。
十年后他又爆发杀意,还是因为白萱。
唉,红颜祸水啊……
饶是邵浚南再心不甘情不愿,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也不可能轻易认怂。
这么多人看着呢,今日他要是不应战,邵三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回家他赌王老爹也饶不了他。
其实邵浚南是心怀侥幸的,自从十年前惨败之后,这些年来他卧薪尝胆,手指上的皮不知道脱了几层,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虽然这么多年没跟修奕在一块赌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有这个自信能够和他对决,哪怕赢不了,最起码也可以是平局。
两个人刚刚落座,其他的赌客们几乎是瞬间就将赌桌围了起来,纷纷过来观战。
修奕vs邵浚南,众人敏锐地嗅到了战火的味道。
今日一战,势必成为港城未来一年的谈资,在场众人都为自己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场赌局而感到荣幸。
白萱被修奕拉到腿上坐着,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羞涩,也有些难为情,但更多的,却是欢喜。
对她来说,没什么比被他承认更能令她满足的了。
修奕仿佛没有在意她的情绪,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着,神情有些慵懒。
“没有赌注的局我从来不玩,来把大的如何?”
邵浚南手心开始冒汗了,勉强扯了扯僵住的嘴角,“好啊,玩多大的?”
拜托,他很穷的好不好,这大少爷要是狮子大开口,他可真玩不起……
修奕不怀好意地一笑,磁性的嗓音淡淡道:“kiss。”
“啥?”邵浚南一懵。
众人一怔。
修奕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三局两胜,你输了的话,找个在场的男人,kiss一下。”
“……”
邵浚南大囧,卧槽,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没带脑子出门,竟然让他亲男人!
这简直是人格的侮辱!
白萱也感到匪夷所思,偏过头去看一眼男人,小声嘟囔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修奕眸光轻闪,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腰,疼得白萱闷哼一声,差点失声叫出来。
她瞪他一眼,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以示报复,修奕冷哼一声。
在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欢呼下,邵浚南咬牙切齿地同意了,“要是你输了的话……”
修奕眉毛一挑,胸有成竹道:“你要什么?”
邵浚南瞄一眼正在负隅抵抗的白萱,心一横,抬手一指,“我要她。”
修奕深邃的墨眸寒光一闪,慵懒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有几分兴趣了。
一片惊呼声响起,白萱刚刚攥住修奕的大手,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对视上邵浚南的手指,眨巴眨巴眼睛。
纳尼?
什么情况,从头到尾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啊,这样躺着也能中枪,有没有搞错啊?
拿她当赌注,经过本人同意了吗?
白萱气哼哼的,刚要出声反驳,就听见身后的男人痛快地应下了,“好,就这么说定了,开局吧。”
“……”
白萱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可谓是相当复杂。
她回过头哀怨地瞪着修奕,心道:这么痛快,看来他早就想寻个机会将她脱手了。
修奕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贴着她的耳垂轻道:“配合好我,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输给你看。”
白萱心里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赤裸裸的威胁啊……
马经理派赌场最富经验的荷官上场洗牌,那小帅哥手法娴熟漂亮,一副扇形牌罗列在牌桌上,牌与牌的距离相差无几。
赌局正式开始。
荷官发牌,邵浚南小心翼翼地摸牌,偷偷摸摸地看牌……
赌了这么多年,唯独今天在这个男人面前露了怯,他悄悄瞥一眼对面抱着白萱一派气定神闲又慵懒的修奕,开始后悔了。
他怀里也应该搂个美女的,起码在阵势上可以假装一下,不然他形单影只地坐在这里,很是可怜啊。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被他带来的女人扭着腰肢走过来,半靠在他身上,柔声道:“南少,我陪您~”
邵浚南心头一惊,忽然了悟,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怀抱美女,而在于修奕本人。
他太自信,也太猖狂。
这家伙人生从来没有“输”这个字的,他习惯了赢,也习惯了将胆敢跟他打擂台的人杀个片甲不留、落花流水。
是他太愚蠢,竟然脑子一热答应跟他赌博,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战了。
第二张牌已经发了,修奕还是没有动。
不,其实他在动,但是他动的不是牌,而是人……
白萱现在简直是如坐针毡。
这个不要脸的。
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
跟他暗暗过招了数次,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松就制住了。
白萱脸刷地一下红了,忍不住就想跑。
“敢跑?”
修奕在她耳边冷冷道:“再动,就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
白萱不敢动了,一颗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她何其了解他,知道这个男人要是真的不讲道理,那是真的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人人都说她生来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身后的这个男人,她是无计可施的。
从小被他欺负,被他宠爱,他对她软硬兼施,恩威并济。
她习惯了冰火两重天的他,也习惯了承受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
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周围响起一阵躁动,白萱看过去,只见邵浚南的公共牌已经全亮了出来,同一花色,同一顺序。
卧槽,这不用加底牌也是同花顺啊。
白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邵浚南,“不是吧,你运气会不会太好了!”
邵浚南几乎是如释重负地展露了一个笑容,桃花眼微微一眯,“人品好,没办法。”
白萱登时如临大敌,开始担心起修奕的牌局了。
对方开出了同花顺,他们这边撑死也就是个平局啊,胜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不知不觉间,修奕已经从白萱体内抽离出来,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对她轻声吩咐道:“开牌吧。”
白萱颤着爪子摸过去,指尖小心翼翼地翘起牌面一角,看到了一张黑色的底牌,重重地失落了。
认命打开的一瞬间,修奕的大手盖在她的手上,眼底闪过一抹缥缈的情绪,手指一翻,揭开底牌。
一片静默之后……
全场沸腾:“同花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