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信我……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前尘往事让我们忘掉好不好?”
姜永宁深吸一口气,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讨好求饶,眼泪不知何时涌了上来,在眼眶内打转。
半晌后,她闭上了眼睛,“陆霁清我就再信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姜永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景阳宫才松了一口气,“让太医院的人好生救治他,不管用多么珍贵的药,总之一定要将人救活。”
赵嬷嬷应下了,抬头瞧见了姜永宁眼角的泪滴,不禁愣了一下。
公主对质子怕是真的动了心了。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轮番诊断,陆霁清的确是中毒了,好在毒没有侵入五脏六腑,只需要剔除腐肉,服用解毒的汤药即可。
直到入夜时分,陆霁清才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屋内陈设,却不是景阳宫,而是梧桐宫。
陆霁清扯了扯嘴角,心中竟然觉得踏实了不少。
“醒了?”
头顶上方传来冰冷的声音,他想抬头看清楚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姜永宁端着药坐在床边,见他脸上的青紫色褪去了一些,心放下了不少,舀了一勺药送到他的嘴边。
陆霁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仿佛被点中了穴道。
不知为何,姜永宁心里竟然不那么生气了。
一碗药很快就喝完了,一旁的宫女端着一碟子乌梅凑上前来。
姜永宁随手捻起了一颗,却见宫女的手有些发抖,秀眉微拧。
梧桐宫中的宫女都是赵嬷嬷千挑万选的怎么会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姜永宁捏着乌梅凑近了鼻端,隐隐闻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即便她不懂得医术也知道这不是乌梅本该有的味道。
陆霁清张着嘴等着投喂,却见姜永宁眼中寒光闪闪,蹙了蹙眉,“公主莫不是一颗乌梅都舍不得给我吃?”
“想吃吗?”姜永宁故意将乌梅在他的鼻端晃了晃,陆霁清脸色骤然变了。
果然,他懂得医术,
前世,直到临死之前姜永宁都不知道陆霁清懂得医术的事情,现如今一个动作就暴露了他的本事。
他还真是瞒的自己好苦。
姜永宁很想将他拖出去打他一顿,可如今大梁和大乾共同对付突厥,陆霁清若是现在死了,受益的会是突厥和大辽。
“乾天。”
乾天闻声而来,“公主殿下。”
姜永宁将乌梅扔回了盘子里,擦了擦手,声音冰冷,“把她拉下去严刑拷打,问清楚是谁让她在乌梅里面下毒的,再让太医查一查乌梅里面有什么。”
宫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知道自己暴露了,止不住的求饶,“公主饶命啊!”
姜永宁面上冷酷绝情。
乾天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微恼怒,在他的眼皮底下给公主下毒,分明是没有将乾天放在眼里。
宫女被乾天拖了下去,没多久就死了。
姜永宁并不关心宫女的死活,她要的是结果,“如何?”
“宫女交代,是有人用她家人来威胁她这么做的,乾天出宫寻找她的家人,可惜去晚了一步,宫女的家人已经死了。”
姜永宁问:“乌梅里面被下了什么毒?”
“问过太医了不是毒,而是浸泡了一种不太常见的药材,寻常人吃了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可是陆公子刚中了毒,体内余毒未清,乌梅里的毒和他体内的毒正好相克,一旦服用,怕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她前脚刚收到乾天传回来的情报,指明南阳郡的一切都是陆霁清搞鬼。
可是当她赶到的时候,陆霁清却中毒了,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倘若当时她一怒之下打了他,说不定这会儿人已经气绝而亡了。
说是有人从中引导,故意将南阳郡的脏水泼在他的身上,那倒是能够解释的通了。
对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一旦陆霁清死在了梧桐宫,哪怕她有十张嘴都解释不轻。
大梁和大乾的合作也会因此土崩瓦解。
想明白这些,姜永宁松了一口气,勾了勾嘴角,“如此说来是我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陆霁清哑着声道:“我这条命早就是公主的了。”
姜永宁屏退了宫人,乾天也趁机退了出去。
“你的命本公主不稀罕,我要星锟。”
陆霁清看着她,不错一丝眼光,“星锟留在大梁对公主才是最有利的,我既然是公主的,星锟自然也是公主的。”
姜永宁没有这么好骗,“既然星锟是我的,你立刻让他过来见我。”
陆霁清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倒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星锟是将才,若是此时来大乾,公主敢用他吗?”
姜永宁:“……”
“永宁,总有一日我会将星锟和大梁一并送给你。”
姜永宁抬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他:“说得好听,倘若没有大乾你怎么能够打赢你诸多的兄弟,夺得大梁的皇位?”
陆霁清:“……”
“我保证不会用大乾的一人一兵也能够夺得大梁的皇位,若是我能够做到,永宁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姜永宁眸色加深,冷笑出声:“若你真的成为了大梁的皇帝,怕是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解恨吧!”
扔下这句话,姜永宁扭头便走。
陆霁清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不顾身上的伤口,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就这么走了。
“不会的,永宁我不会伤害你的。”
姜永宁步伐一顿,扭头死死的盯着他:“你敢说南阳郡的瘟疫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没有。”
“你倒是真敢说。”
说了半晌的话,陆霁清的嗓音早就嘶哑不堪,喉咙痛的像是火烧一般。
“这不是我,我的确派人前往南阳郡,不过是为了调查此次瘟疫的来源。”
他果然在大乾藏了人手,这些人藏在大乾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让他早日回大梁。
“两日前,我出宫就是为了探查晋王抓到的散播瘟疫的那个人,可惜有人设下了埋伏,我受了伤。”
姜永宁一直都没有问他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