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上写了南阳郡的伤亡情况,对于瘟疫的来源却只字未提。
姜永宁打开了乾天的传书。
姜洺钰等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也很想知道南阳郡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想要煽动民心吗?
又或者是冲着他来的?
姜洺钰最近大有长进,在朝堂上脱口而出的话就连张阁老等人也大为满意,他现在颇有一种想大干一场的冲动。
南阳郡就是最好的目标。
姜永宁将纸条递给了他。
纸条上是乾天的调查结果,投毒的人已经找到是一个叫做阿发的瘸腿男人,自小就是个孤儿,靠着买水为生,时常被刁难殴打,饥不果腹。
出事之前,因为邻居不满他送水送的晚了将他打了一顿,言语羞辱,阿发因此愤恨不平,第二天就在水里面投毒了。
瘟疫就是在这之后产生的。
姜洺钰很快发现了问题,“阿姐,上面并没有写阿发的毒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厉害的毒一半的药铺应该没有吧!”
姜永宁淡淡一笑,“药铺没有,而且阿发已经死了,毒药的来源也无从查起,南阳郡的事到这里算是了了。”
哪里是算了,分明是有人切断了线索。
姜洺钰气的攥拳,“做出这种毒药的人真是恶毒,害了这么多人,国库都掏空了,要不是南阳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说不定各地方的赈灾已经结束了。”
如今,除了极个别的地方,及时补种的粮食以外,很多地方都只能靠着朝廷发的赈灾粮度日,到了冬日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
“真是可恶。”姜洺钰气的跺脚,王公公心疼的上前,“陛下,你要保重龙体啊!”
“百姓都死了,朕还保重龙体有什么用?”
姜永宁抬眼看着姜洺钰。
姜洺钰定了定神,“阿姐,南阳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
“此事不急,你先看看这个。”
姜永宁递给姜洺钰一张纸条,姜洺钰眯着眼睛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阿姐,大表哥信上说大梁多了一位大将星琨,战无不胜精通兵法,与突厥的几次作战中长驱直入从无败绩是个难得的将才,大表哥担心将来和大作战是此人会是大乾的劲敌。”
姜永宁惋惜不已。
“其实,星琨本可以被我所用,可惜中间除了差错,让他落在了大梁的手中。”
姜永宁将星锟的来历和本事告诉了姜洺钰。
姜洺钰蹙眉,直勾勾的看着姜永宁,“阿姐,这么说来星琨是陆霁清的人了,只要陆霁清留在大乾星锟就不足为惧是不是?”
姜永宁微愣,摇头道:“陆霁清自小在大乾宫中做质子,在这中间受了多少白眼和欺凌,心中只怕早就恨透了你我,恨透了大乾,即便是现在被我囚禁在宫中他的恨意也未必消散。”
“既然如此,阿姐何不杀了他,一了百了。”
姜永宁下意识的摇头,“陆霁清现在还不能死。”
姜洺钰抿唇笑了,“阿姐,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姜永宁没好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不让他死是时候不到,你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姜洺钰气鼓鼓的揉了揉脑袋,觉得阿姐心口不一。
“阿姐,不要把朕当做是小孩子,朕可是皇帝。”
“好,不把你当孩子,说正经事,如今大辽和大梁国力虽在我们之下,但是大梁多了一名悍将,大辽又有宋施宇这样的人物,日后大乾将会腹背受敌,想要在夹缝中活下来,首先要让大乾富起来,只要有钱不管有几个星锟都不用怕。”
星锟虽然是悍将,但是晋王和抚远大将军以及朝中那么多的武将也不是吃干饭的,况且,她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晋王,大梁可未必能够相信星锟。
姜永宁记得前世星锟崭露头角是在一年之后。
整整提前了一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她应该启动潜伏在大梁的人手查一查此事,若是能够借住大梁内部人的手除掉星锟也是好事。
这时,乾天走了进来,“长公主,南阳郡传来的急报。”
“拿来。”
半晌后,姜永宁砰的一声碎了茶盏,“去景阳宫。”
景阳宫内,小安子正在为陆霁清换药,动作极为小心,却依旧让陆霁清汗流浃背。
小安子小声的抱怨道:“质子日后可千万不要乱走,若是留下了疤痕,惹了长公主不快,您的日子怕是就难熬了。”
连带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日子也不会好过。
清理好伤口,小安子伺候着陆霁清穿好衣服。
“你下去吧!”
小安子点头,刚要出门迎面就遇到了气势汹汹的长公主。
“公……”
“下去。”姜永宁怒喝道。
小安子来不及请安,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姜永宁的眼眸里染上了血丝,恼羞成怒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在看到陆霁清发青的脸的一刹那咽了回去。
“你中毒了?”
陆霁清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苦笑了一声,“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莫不是南阳郡的瘟疫有结果了,是我做的?”
的确如此,乾天传回来的情报,发现了陆霁清的人潜伏在南阳郡,毒的来源也指向了陆霁清。
种种证据表明南阳郡的毒就是陆霁清下的。
陆霁清剧烈的咳嗽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乳白色的长袍上染上了点点红晕。
姜永宁察觉到有异常,握住了他的手,扯开了他胸前的衣襟,一道狰狞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眼睛,伤口流出来的血是暗红色的,深可见骨。
姜永宁有些怀疑,莫不是他早就察觉到了南阳郡的事情败露了,怕自己怀疑他,所以对自己下手,给自己下毒?
想以此来打消自己的怀疑。
思衬间,湿漉漉的热度忽然袭上了姜永宁的手腕,好似被烫到了一般。
“永宁,抱抱我好不好,我这一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或许是中毒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无比,眼底满是留恋。
姜永宁冷着脸凑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