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关门离开,想到什么,绕到窗边攀爬,两只手挂在窗框上,她冒出个头,两只眼睛左右观望。
彼时,何慕脱掉上衣,露出精壮魁梧的身子,虞乐下巴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前几次都是迫不得已,哪有功夫注意,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欣赏这具身体。
男人的肌肉结实,健硕而不厚重,饱满而匀称,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皮肤白如润玉。
除却孔武有力,还感觉他香香的。
虞乐唰的一下红脸:不是,我在想什么!
她心里害羞,窘迫地低下头,蹑手蹑脚的逃离,不慎摔个狗吃屎。
何慕听见动静眉头一敛,警惕地看向未关的窗户,脸都绿了。
她在偷看?
何慕觉得自己疯了,竟然生出这种想法。
谁看,她都不会看。
他摒掉荒唐的杂念,沉下心来,专注于替自己上药。
外头虞乐,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自己人中湿湿的,她用手抹掉,眼神闪烁,或紧张或错愕,“血……血?”
竟然流鼻血了!
摔的还是看的?
虞乐傻了一瞬,无措的左右看看,不知是在辨别方向,还是害怕有人目睹这一切。
她忙里忙慌的跑走,找了布绳来,复回何慕房间,整个人贴在墙面上,试图听到里头的声音。
好像有痛苦的闷哼声?
在上药?
虞乐叹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手一撑,脑子里全是何慕衣不蔽体的模样。
吓得她从地上跳起来,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左右踱步。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
她本意只是想守着他换好药,然后
虞乐甩甩脑袋,正事要紧!她深吸口气,直接冲进房门。
见到刚包扎好,还光溜溜的何慕,她吞咽着,转个身倒打一耙:“你怎么不穿衣服?”
何慕眸中惊诧与不悦很快淡去,他慢条斯理地拾起上衣往身上套。
他心中羞涩,面上坦然,嘴里说着:“我不脱衣服我怎么换药?”
虞乐手往背后乱指:“那你好了没,好了就快穿上!”
何慕无奈,明明他也很难堪,不得不加快手上动作,“好了。”
虞乐双手拍脸呼口气,转身上前,将手中布绳甩上房梁栓好。
“你做什么?”何慕心平气和地看她,不是质问,少许好奇,更多纵容。
虞乐睨他一眼,蹲到他的脚边,兀自将布绳往他脚上拴。
何慕不做任何反抗,就只是看着她。
“把你拴起来,防止你乱跑。”
竟是打这个主意,何慕失笑,不禁调侃:“你我之间谁是三岁小孩?”
虞乐白眼:行行行,你最会阴阳怪气。
“当然是你!”虞乐栓好站起来,双手叉腰,“我要是三岁,那你岂不是个球?”
“你不过大我两岁。”
虞乐春风得意,没往揶揄方面想,单纯反击:“大两岁也是大!”
何慕颔首,都听她的,“说的没错,然后呢?姐姐。”
“你,你叫我什么?”虞乐怎能不惊。
“姐姐。”
何慕说:“你就想用这种蠢办法套住我?”
这种拴一只脚的办法能困住谁?
虞乐回神,冷嗤:“对付你哪里需要动脑子。”
“也是,姐姐想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他淡淡开口,没有任何意思,反而染上各种意味不明的意思。
虞乐浑身发麻,“你上药上傻了吧。”
“我敬爱你,你也不满意?”何慕又何曾对别人这样恬不知耻过。
为了讨好她,补偿她,他都快找不到原本的自己了。
“谁需要啊,我是二十岁,不是二百岁,留着你的爱敬父母吧。”
既然已经将人拴好,虞乐也不做停留,撂下并不狠的狠话:“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
“所以你要去哪儿?”何慕只在乎她的去向。
人生地不熟,他又不像她,他与当地人语言不通,出了事该当如何?
“你拴着我,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你打算做什么去?”
“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何慕冷静,“虞乐,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倘若我不知道你的去向,我会害怕。”
“你讨厌我,讨厌每一个讨好你而改变的我,我知道的。”何慕坦言,在此事上尤为认真,他用心劝说:“我不求你立刻改变对我的看法,打动不了你,是我没能力。我只求你,就现在,就在我们成功脱离危险回去之前,你能放下对我的成见,与我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他顿了顿,又柔声道:“告诉我,你去哪儿,我陪你。”
虞乐有一丝丝动容,她声量小了些:“你身上还有伤,可别给我添乱了。”
“你贸然行动,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添乱。”何慕声量轻柔,虽有严厉,但并无责备之意,他理性沉静,继续道:“正是因为我还有伤,所以我希望你听话。要么,告诉我你去哪儿,我陪你,要么,你哪儿也不许去,陪着我。”
因为有点道理,虞乐无法反驳,毕竟做人得将心比心。
所以她负气抱臂,“我出去看看情况而已,又不是上赶着去送死。”
“看看情况就得把我拴起来,真要做什么是不是打算把我迷晕,嗯?”他问。
“那还不是你的原因。”虞乐气不过,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显得她多莽撞无能似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对于一个一生要强的女人来说,绝不可能低头,她说出心中想法:“你中毒你不说,你伤口复发你不说,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敢带着你,回头旧伤没好彻底,又添新伤,受累的还是我!”
“所以你就要绑住我。”
“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如你所愿,把你迷晕。”
何慕笑笑,总归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他也不该不知好歹的苛责她。
不过这事有待商量。
他说:“我听你话,你也听我话,好不好?”
虞乐打量他,“你想怎样?”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管他们打算如何动作,想找到我们目前都得花些时间,所以查探一事暂且搁置,你最该做的,是待在这里陪我养伤,等伤好的差不多时,我们一起行动。”
何慕看着她,提醒道:“事到如今,我们必须互相信任彼此,共渡难关,切不可焦躁,急于一时。”
虽然他言之有理,可虞乐就是不爽。
“你也配跟我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