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很好奇:“你知道你在天道控制底下?”
萧景淮点头:“嗯,六岁时曾碰到一位道士。”
不言而喻,在小说里道士都是嘎嘎神秘又神金的存在。
狗蛋没在纠结:“现在想要她死的两位都太过强大,一方系统,一方天道。”
“你在天道和系统两方的监视下,便无法帮助元清婳。”
萧景淮凝眉望着它:“系统也在?”
狗蛋点头:“对,系统在这个世界和天道可以一敌,争夺世界霸主,可以说元清婳是系统的棋子,卢娇娇是天道的棋子,看谁能活下来。”
萧景淮双手骤然攥紧,猛地闭上眼睛:“她是棋子?”语气中的痛意,无论他怎么忍,却还是泄露几分。
“嗯,她从出生到现在,不停地和卢娇娇对战,好几次可以杀了卢娇娇,却被系统阻止,后来就连情绪、梦魇、心思都被系统有心控制。”
萧景淮脑海中浮现元清婳梦魇时痛苦的样子,心口处宛若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
狗蛋叹了口气:“现在系统重创,他同化失败,是因着天道的出手,如今陷入了沉睡。”
“你随我过来。”
它突然变大罩住了萧景淮:“去元清婳屋里。”
萧景淮下意识听着它的话走,进入屋里,看了眼外头仿若没看见人的夜冥。
疑惑地去看狗蛋。
狗蛋解释道:“我有屏蔽功能,他们察觉不到的。”
元清婳眼睑处的红晕还未消褪,眼角带有些许泪痕,如今仅仅十六岁的她,面容精致漂亮,望着她的睡颜,萧景淮眼底柔成一滩水。
狗蛋突然冲她拍了一下,元清婳没了动静,突然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红晕,痛苦地嘤咛出声,眉头紧锁,额头缓缓蓄满汗水。
萧景淮猛然一惊,习惯性地上前抱住她,温声低哄,却发现元清婳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瞳孔划过慌乱:“怎么回事?”
“卢娇娇在天道的庇护下,千娇万宠,天时地利人和全被她占了,她有大把的选择。”
“但元清婳没得选。”
“从出生起,她面对的便是一个又一个的死局,如果不站起来抵抗,便逃脱不了死的命运。”
“系统从一开始看似帮着她,但其实这一路走来,全是她一人的主意,系统不过起到逼着她往前走的作用。”
“现在系统觉得她没用了,便想要她永远消失。”
狗蛋又拍了一下元清婳,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屋内又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若不是她脸颊上的红晕未散,还会以为刚刚的一幕是错觉。
萧景淮僵硬在原地,望着元清婳的脸出神。
“看到了?这就是系统的力量,这还只是我这个衍生物的能力,系统想要杀她轻而易举,但刚刚的同化,不是杀她,而是抹除她。”
“她看似活着,但其实内里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好在没有成功。”
萧景淮身子略微颤抖,望着元清婳的眼睛满是心疼:“怎么脱离天道和系统的监视?”
狗蛋见他上道很开心:“死。”
萧景淮一愣,看过去。
狗蛋接着说道:“不是真死,系统里没有药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这个法子是可行的。”
狗蛋说完也有点尴尬,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萧景淮心里有了底:“不要告诉她。”
狗蛋急忙说道:“不行,系统衍生物的原则便是绝对忠于穿越者,如果她察觉不对,我无法瞒她。但如果这件事瞒她会对以后的大局造成影响,系统默认瞒着,我应该可以闭嘴。”
“好,你能保护她对吗?”
狗蛋点头:“我可以保护她三次,这是承诺,也是一开始的设定,这是无法变的。”
但同化就不行了,元清婳本身未受到伤害,只是灵魂被抹杀的话,保护机制无法开启。
萧景淮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狗蛋突然想起来什么:“不要再信任她!这样你会脱离系统的监控。”
不再信任便不在信任榜单内。
萧景淮双手紧握,今晚的消息量巨大,让他没有办法好好消化,他不敢想,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每日都在遭受怎样的折磨。
明知道,自己被控制,被监控,被人从早盯到晚,却还要装作不知,结果却还是逃脱不掉被同化的命运。
狗蛋望着他的背影:“你可要想清楚,你若选择站在她身侧,便要与天道为敌。”
萧景淮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声音沉闷如同从胸腔发出:“此心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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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寂寥的山洞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萧景淮回想着脑海中的画面,心思更加坚定,萧衡的劝说,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用。
他以为元清婳的敌人是卢娇娇,众人都以为她只是阻止仇恨卢娇娇而已。
萧景淮将玉佩放在胸口处,感受着它冰润的质感。
她不恨卢娇娇吗?当然是恨的,但更多不过是为了自保。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本幸福美满,那么多人爱她,她每日都很快乐,却被拉进了阴谋的漩涡,痛苦挣扎却依然逃离不了。
狗蛋后来与他讲了元清婳的事情,他听着只觉得心碎了。
自责充斥着他的大脑。
是他心不够细,没能早点察觉她的卑微求生。
是他不够关心,没能早点去到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
狗蛋没法子帮他,他突然想起悟道方丈曾说过的话,便到他那里碰碰运气。
之后便得到了,寒骨丸。
今日已经是他来冷泉的一个月末,整整三十天,是他出冷泉的日子。
暗灵卫的人整齐地站在洞口处等他。
萧景淮出来时,面部苍白,肌肤呈现病态的白,手臂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整个人没有生人的气息。
他走到战马旁脚步有些踉跄,站他旁边的暗卫先一步扶住他:“宸王殿下!”
萧景淮推开他的手:“事情安排好了?启明司的人可都到了?”
暗卫:“是,都等在山下。”
萧景淮提起刀,翻身上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生着冷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