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邱熠燃不到一刻便爬上了竹船,不再像刚来仙落峰时那样了。
邱熠燃坐在竹船的小板凳上,对面的白磬山,早已为他倒好了酒。
“来来来,赶紧喝,喝完告诉我,这个爱毒不理是什么意思?”白磬山有些焦急道。
邱熠燃拿起酒杯,刚想一饮而尽,忽然想起什么,又默默的放下酒杯。
白磬山见状,问道:“怎么不喝,是这酒有问题嘛!”白磬山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咂吧了两下嘴,道:“啧啧,没问题啊?”
“不是,我忽然想起来,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邱熠燃郁闷道。
“何为酒精过敏?”白磬山好奇。
“就是,喝完酒之后,浑身发痒,起红斑,然后喘不过气来。就跟吃了毒药似的。”季弈茗解释道。
“还有这种怪事,那你不喝完不就行了,喝一半。”白磬山恍然道。
“你的想法为何如此清奇,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邱熠燃翻了个白眼,说着还起身用手扒拉白磬山的脑袋。
白磬山拍开了邱熠燃的手道:“开个玩笑嘛,你不是吃了何安年那老东西的淬体丹嘛,你的筋骨都已重铸过了,百毒不侵,你还怕什么。”
邱熠燃闻言,惊喜道:“淬体丹还有这种功效,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吗?”白磬山反问。
邱熠燃闻言,一想也是,便不再犹豫,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意犹未尽,又倒了一杯,刚想喝下,忽然感觉头顶有点痒,于是他挠了挠,没有在意,又一杯下肚,脸色已经有点泛红了。
他此刻,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又挠了挠,这时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不只头顶,脸上,还有背后,手臂,手背,都开始发痒了,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了。
“老东西,我可能,快不行了。”邱熠燃说完,便仰头向后倒去。
白磬山,见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只愣了一瞬,赶紧抱起邱熠燃,轻轻一跃,竹船瞬间变回拂尘。他稳稳落在拂尘之上,迅速向仙落峰长老院飞去。
片刻之后,仙落峰长老院上空,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何老头!”
长老院内众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看向空中。
“白老鬼,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何安年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白磬山。
他刚走出医堂,就和白磬山,撞了个满怀,还没等反应过来。白磬山就拉着他,来到了一张病床边。
白磬山把邱熠燃放在床上,又拉来何安年,快速开口道:“快看看,这怎么回事,喝了酒就成这样了。”
“你在酒里下毒了?”何安年看到邱熠燃浑身发红,红斑遍布,胸口快速起伏着,惊讶的问道。
“不是,他说他酒精过敏。一喝酒就会这样。”白磬山焦急道。
“那你还给他喝酒?简直胡闹。”何安年气道:“行,你赶紧出去,我要给他放血,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白磬山被何安年手下的弟子,撵出了医堂。就在这时,刚才得知消息的燕瞰林和儒剑辛赶了过来。
“白师弟,怎么回事?”儒剑辛问道。
“刚才熠燃操练结束,我就是给他喝了两杯酒,他就浑身发痒,全身起红斑,呼吸不畅了!”白磬山欲哭无泪。
“你在酒里下毒了?这是为何?”儒剑辛不解的问道。
白磬山抓狂道:“哎呀,我没有,他说他酒精过敏,一喝酒就这样。”
“那你还给他喝?”儒剑辛一脸狐疑道:“白师弟,你跟我说实话,熠燃贤侄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白磬山人都麻了:“哎呀!前段时间,何安年不是给他吃了淬体丹嘛!我就想,筋骨都已经重铸了,喝点酒,肯定不会有事的……”
“哼……”一声冷哼从白磬山身后传来。
原来是何安年出来了,众人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已经没事了,我给他放血治疗,冷水冷敷,身体已经降温了。让他躺会儿吧。”说完,何安年又看向白磬山,道:“你啊你,一大把岁数了,唉~。那淬体丹又不是仙丹,还能让人百毒不侵不成,只是重铸了筋骨,又没有重铸血肉。就算重铸了血肉,那也只能保证不被外力所伤。”
白磬山一听,已经没事了,顿时松了口气。可他听见何安年,对他絮絮叨叨的训斥,立刻老脸就挂不住了。马上翻脸道:“何老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不是没有危险嘛!成天絮絮叨叨,小心我揍你啊。”
“你看看,你看看,他就这样的。”何安年指着白磬山,脸色气的通红,对着燕瞰林说道:“燕瞰林,你作为掌门,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他,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
燕瞰林也很无奈啊,一个长老首座,一个长老堂主,都是宝啊!他摇了摇头道:“何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磬山这狗东西的性子,他就是嘴硬,还是知道轻重的。”
何安年无奈摇了摇头:“今天弈茗这孩子就留在这吧!”说完就挥手示意三人离去。
白磬山还想再说些什么,脖子都已经伸出去了,却被身后儒剑辛一把捂住了嘴,强行拉走。燕瞰林对何安年拱手鞠了一礼,便也离开了。
到了下午,整个聆烬门都在传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那就是,因为掌门的关门弟子邱熠燃对长老院首座白磬山无理,于是白磬山,怀恨在心,借故邀请邱熠燃喝酒,趁机在酒里下毒。想要置邱熠燃于死地。
幸亏医堂堂主何安年长老,及时发现,全力救治,才挽回邱熠燃的一条小命。
而掌门燕瞰林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命天阙峰峰首儒剑辛将白磬山当场拿下。说不好已经被革去长老院首座一职了。
“你们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我没有下毒!我不知道他一喝酒就发病啊!我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啊?”白磬山看着,听闻此事赶来询问的段遥桓和任潇霜,有气无力道。
一整个下午他一直在解释。来找他询问情况的人,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段遥桓和任潇霜满脸不信的看向一旁的燕瞰林和儒剑辛。
此时,憋笑憋了一下午的俩人,满脸通红,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白师弟,你这算不算报应?”“白师弟,我有些同情你了,哈哈哈……”两人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夜里,长老院医堂内。
邱熠燃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了看身周,四下无人。他慢慢起身站起,忽的看见门口处柜台,有个人影在药柜旁忙碌着。
只见那人没有转身,而声音却传来:“醒了?”
邱熠燃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是何安年。“是,何老。多谢何老救治。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他苦笑道。
何安年转过身,把手中的一本册子,放在柜台上,他看了看邱熠燃,又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你不知道酒精对你,有致敏的反应嘛?”
“知道啊!可白磬山那老东西说……”话没说完,便被何安年打断。
“哼,他知道个屁。你看看你,来烬余山才多久,上一回,你差点被潇霜那丫头打死。这一次,两杯酒差点要了你的命。你怎的这么倒霉?”何安年气哼哼道。他一边说着,手上却一直没有停过,在一旁还煎着药。
邱熠燃只是无奈一笑并未说话。
何安年又继续说:“说起来,这两次要命的事,都与白磬山师徒二人有关。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的。白磬山心大脸皮厚。段遥桓那小王八蛋和他师傅一样脸皮厚不说,主意还馊。你再不小心惹到潇霜那个手黑心更黑的丫头。你还能有好了。把它喝了:”说着他把煎好的药递给了邱熠燃。
邱熠燃接过药,依旧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喝着这苦涩的中药。
何安年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所以你以后少听他俩鬼扯,看见潇霜那丫头也绕着点走。起码你还能少遭点罪。”说到后面,何安年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心疼他。
“我也看出来了,你呢,从小就是个倒霉的命,很少有什么事顺心过。你啊,看上去成天嘻嘻哈哈的,好像没什么烦恼,但是心里应该很苦吧,我也没办法帮你化解。但是你感觉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诉诉苦……”何安年抚摸着邱熠燃的头,语气温和。
邱熠燃喝着药,将大碗扣在脸上眼圈有些红了,不想让何安年看见。他的肩膀也微微有些颤抖。中药的苦现在也不会比他心中的更苦。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不会感觉有什么,但是当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是几句话,或许是某一句话,会让你觉得心头一软,好像许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瞬间心态爆炸。
邱熠燃现在就是这样,他觉得活的这么大以来,虽然父母以前没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心里是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的。
他觉得这些年虽然倒霉了点,苦了点,也许是他生性乐观,他是真心感觉确实也还好,然而现在,何安年说得话,却让他内心有些破防。“这何安年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这些话,我看起来很像那种身世凄苦,命运悲苦的人嘛?”
放下碗,邱熠燃心情已经平复。但眼圈还有些发红。
“何老头,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何老,可你现在非要当人生导师,这就有点过分了!”邱熠燃红着眼,大声说。
然而这一幕在何安年眼里,却是邱熠燃在逞强,一副我都懂得表情,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不愿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你其实不必在我这里逞强,我这么一把岁数了,有什么我不懂的。”
邱熠燃瞪大双眼,心中握了一把大草,激动道:“老何头,你懂什么了,你来劲了是不是。这都是误会啊?”
……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的争论时,忽的听见一阵嘈杂,随之,“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邱熠燃被这猛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何安年,眉头一蹙,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稽查堂?”
何安年与邱熠燃来到稽查堂所在。眼前一幕让邱熠燃瞠目结舌。只见稽查堂十余间屋舍,倒塌近半。损坏的桌椅,笔墨,散乱的纸张,到处都是。
只是邱熠燃的眼睛在扫过一面倒塌的墙壁时,忽的发现,那断壁下似乎压着一人:“老何头,那是谁?”他急忙喊道。
何安年顺着邱熠燃的手指看去,猛然一惊,赶忙跑过去蹲下查看。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断倒的墙壁,竟被他掀到一边了。何安年将那人身子翻过来,看清那人的样貌,顿时身子一滞:“贺奎刚。”
何安年又搭了搭贺奎刚的手腕处,发现脉象全无。
“老何头,小心身后。”邱熠燃的声音突然响起。
何安年听见邱熠燃的喊声,转身向身后看去。“朱厌,它何时出来了。”
此时,朱厌庞大身躯下的红色巨足,已然快要落下。说时迟,那时快。何安年在一刹那间,双手飞速结出护身印,在其身周瞬间出现一个蓝色光罩,将他笼罩其中。
朱厌一脚踏在光罩之上,竟然无法再踩下分毫,它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于是又是一次次大力的踩下。
何安年,在光罩之中苦苦支撑,隐隐有些力竭之势。邱熠燃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形他根本帮不上一丝的忙。
在某一刻,光罩忽的,似有些闪烁,何安年表情吃力,已然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在强撑罢了。然而此时,朱厌却已然高高跃起,那血红的双臂举过头顶,双手握拳,奋力的向下砸去。
朱厌双臂还未落下,何安年却已经精疲力尽,那蓝色光罩忽然间消散殆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只见一柄拂尘从不远处飞速而来,眨眼已至,拂尘尘须卷起何安年,将其拉开原位。
“轰隆”一声,尘烟四起,四处房屋又坍塌一片。朱厌见一击未中,看向忽然出现在此搅局的白磬山,本就有些愤怒的它,看见白磬山这位老对头,瞬间怒火冲天。猛然向着白磬山冲去。
而此时,燕瞰林,儒剑辛二人也已赶到。三人同时将双手放在胸前,双手迅速翻飞,结出镇兽印。只一瞬间,便已将凶兽朱厌镇压,使它无法动弹。
战斗从朱厌出现到结束,只持续了片刻。可周遭的屋舍,却因战斗余波,倒塌了不少。这还只是聆烬门众人尚未出手,只是将朱厌镇压的结果。幸而,此时已是深夜,稽查堂除了一个,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贺奎刚外,并没有其他人。
邱熠燃被刚才朱厌双拳砸地的余波,震出去老远。饶是他服用过淬体丹重铸了筋骨,但毕竟身无修为,在余波之下被震了个七荤八素。
“师傅,老东西,儒师叔。”邱熠燃艰难的从倒塌的废墟里爬了出来。见到三位师长,吃力的喊道。
“哟,小东西挺厉害啊,这都没死。”白磬山见到邱熠燃这般狼狈,似乎还挺高兴,乐呵呵道。
“喝了两杯酒而已,死不了。”邱熠燃见白磬山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怼道。
白磬山也不在意:“那一会儿再去喝点?”
邱熠燃一听犟脾气上来了,不忿道:“喝就喝,谁不喝谁孙子!”
“如今何师叔也因为力竭,昏迷不醒,你再喝酒,怕是要死在当场!”一旁交代完一众弟子收拾残局的儒剑辛,闻言开口道。
“掌门师兄让我们去凌云殿。”儒剑辛对白磬山说着,又看向邱熠燃,道:“何师叔只是力竭昏迷,问题不大,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你去照看着些,万一有任何问题,让人来凌云殿通传。”
“是,儒师叔。”邱熠燃说完一拱手,跑回医堂了。
凌云殿内
燕瞰林与白磬山,儒剑辛相坐无言。看着躺在大殿正中,早已气绝多时的贺奎刚,气氛凝重。
“这才刚有些眉目,就发生此等事情。我聆烬门中的某些人,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燕瞰林怒不可遏,但依旧死死压住自己的情绪。
“师兄,众长老和弟子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掌门师兄,还是暂时先息怒为好。”儒剑辛有些担忧道。
燕瞰林闻言,怒火更盛:“哼~,息怒,如何息怒,放出朱厌,杀害长老院的稽查堂堂主,是谁给谭修镰的狗胆,我今天要当着一众长老弟子的面好好问问这谭修镰。也正好,他这刑律堂堂主的职位,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把他撤了。白师弟让他们进来。”
儒剑辛,白磬山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众人进到凌云殿内,看见大殿正中贺奎刚的尸身,又看向脸色铁青的燕瞰林,纷纷噤声。几十号人的大殿内,静的针落可闻。
谭修镰站在一侧,身形有些颤抖,冷汗已经浸湿后背。
“谭师弟,你有何要解释的。”燕瞰林眼神冰冷,悠悠的盯着谭修镰,沉声问道。
谭修镰,跨前一步:“掌门师兄,贺师弟的死与我无关啊!”
“与你无关,好一个与你无关。我问你,朱厌是否是关押在你所辖的赤霞岭地牢中?”燕瞰林怒问。
谭修镰闻言双腿一软,一个踉跄,竟是狼狈的跪倒在地,他颤声答道:“是……是。”
燕瞰林又问道:“那地牢的禁制是否只有你一人能解?”
“地牢禁制的解法,自祖师立派以来,确实是只有刑律堂堂主才可知晓。可如有道法高深的修士欲将其强行破开,或是…或是机关术加以破阵符,也不是不可啊!”谭修镰辩解道。
“好,那我再问你,强行破开地牢禁制须有多高的境界?”燕瞰林冷声问道。
谭修镰身子一颤,颤颤巍巍道:“玄……玄丹境以上。”
“好,聆烬门上下,已知的玄丹境以上之人,除了已过世的林落儿祖师和骞塍师祖外,那便是我与儒剑辛师弟了,你的意思是……”燕瞰林顿了顿,继续道:“是我或者是儒剑辛破开地牢禁制,放出朱厌,驱使其去杀了贺奎刚师弟。还是说两位早已仙逝的师祖,起死回生了……”
“不…不…,掌门师兄,这也有可能是有外人潜入,或是……”谭修镰额头冷汗直冒,又看了眼一旁的岩云鹤,慌忙解释道:“也有可能是地绝峰……”
在一旁如闲云野鹤般站着的岩云鹤,听谭修镰说可能是地绝峰一脉所为,顿时心觉不好,怒道。“放屁……外人?地绝峰?我地绝峰一脉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怎么能闯入你重重戒备的赤霞岭地牢,再者说了,今日辰时掌门师兄,刚交代过你,仔细戒备布防,不得松懈。可如今还不到一日,便有人潜入,还放出了朱厌。谭师兄,你可真用心啊!”
谭修镰闻言,如坠冰窟。此刻他才知道,今日之事他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可他确实不知此事原由。谭修镰只感觉,他被一场阴谋笼罩其中,可他在这阴谋的旋涡中,根本无法跳出来。
就在这时,儒剑辛似是想起什么,转头对燕瞰林说道:“师兄,你可还记得,今日辰时,我等在众人散去后,讨论贺奎刚之事时,有个通传弟子,在门外的鬼祟之举。”
燕瞰林也似乎想到什么,开口传音道:“今日辰时,在此值守的通传弟子可在?”
门外值守的弟子,听到掌门传音,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弟子转身进入大殿。
“回禀掌门,今日辰时值守的通传弟子,名叫杨远,是谭修镰长老门下弟子,自午膳后再没见过。”那名弟子对燕瞰林拱手回道。
“去寻,务必将其带来。”
燕瞰林对着那名弟子说道。
“是”那名弟子应了一声,转身向殿外走去。
燕瞰林看向谭修镰与岩云鹤,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谭师弟,岩师弟,你们最好与此事无关,否则谁也保不了你们。”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那名弟子便返回大殿,对燕瞰林拱手回道:“禀掌门,杨远死了。尸体已经在殿外了。”
燕瞰林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下去吧!”
那名弟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燕瞰林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冷冽的盯着谭修镰,沉声道:“谭师弟,你可真下得去手啊,他可是你的弟子。”
“掌门师兄,冤枉啊!
我真的不知道……”
谭修镰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六神无主。
燕瞰林对着谭修镰,冷声道:“好一个死无对证。”
“王耿师侄。”燕瞰林向大殿下方喊道。
一个相貌清瘦,气质有些阴沉的年轻弟子站了出来,拱手道:“弟子在。”
“你师父贺奎刚已死,从此以后稽查堂就交由你节制,谭修镰也交给你们稽查堂处置,务必要查清,二十五年前到现在的,所有失踪案,包括你师父的死因。”燕瞰林的语气中有惋惜,有愤怒。
“是,弟子一定不负掌门师伯重托,不负师傅栽培,定将此事前因后果,查个清清楚楚。那弟子这便退下了。”王耿满脸悲愤应道。得到燕瞰林点头应允,随即差人将谭修镰带走。
谭修镰此时脸色煞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如同提线木偶般,被人拖走。而岩云鹤,面上虽然不显,但手心却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只是,王耿在拱手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之时,嘴角却不可察的,往上翘了翘,无人发现。
“北冥,海棠。”燕瞰林再次喊出两个名字。
“弟子在。”两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随即,大殿下方走出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名叫北冥的女子,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喜怒不形于色。而名叫海棠的女子,却是一身白衣,笑意盈盈,柔媚姿态尽显。两人容貌身形皆是俱佳。
“你二人从今日起执掌刑律堂,重新筛选刑律堂上下所有弟子。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就找你们儒剑辛师叔帮忙。”燕瞰林雷厉风行的道。
儒剑辛刚要有所反应,燕瞰林摆手,示意其稍安勿躁。
北冥,海棠二人,立即拱手道:“是,多谢师傅,多谢儒师叔。弟子告退。”二人随即退下。
“你们……”燕瞰林顿了顿,睥睨着大殿下方众人道:“还有何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拱手。
燕瞰林一挥手:“散了吧!本座累了。”
殿下众人,纷纷拱手告退。
白磬山,儒剑辛还想留下问问燕瞰林,为何如此果断下此决定。
却听见燕瞰林道:“磬山,剑辛,你们也回去吧!为兄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是,师兄。那您好好歇息。”二人无奈对视一眼,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