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要出去吗?”宜家看着宜铭没有脱下身上的外套,担忧地问道。
宜铭点头,现在拍卖还未结束,刚才的风波应该已经过去了,他准备再去会场里试试看。
而且现在他能答出问那个问题了,那个小东西说不定会同意——显然,少女并没有将所谓不规则形状往往代表着什么告诉他。
他扶着少女躺下,道:“宜家,你现在赶紧睡吧,哥哥很快回来,你放心,这回卖出去了,哥哥就有钱给你治病了。”宜家微笑着点头,目送哥哥又一次奔向会场。
此时,祝思鉴给卖虫壳的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很好说话,连快递费都没让他出,直接就答应了他成功拍下的外送请求。
挂断电话,他打了个哈欠,犯起困来,打的车也抵达附近。
两人上了车向定下的酒店疾驰,途中,卫梦怡还接到穆思祖的消息,告诉她他们也已经准备回来了。
夜晚的街道灯火连绵,一片安静祥和之景。
祝思鉴瞳孔扩散,看着窗外闪过的路灯,渐渐出神。他想到了刚才那本书——它那美丽的封面,在面前渐渐扭曲呈现出难以察觉出的两字——幻书。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看走眼了。要是刚才拿八十万买一本有其形的法器,也不是不可以。按理来说,虽然两个字展现不出什么威力,但还是有点效果的,自然纹理的效果无法被人类所理解,每一件法器都得自行开发,万一那本幻书是良性变异,倒是赚大了。
本就困倦的他发着呆直接睡着了。
“先生,您看看,我这里……”宜铭看着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散场,不由得急了,在拍卖场的门口就询问起出来的人。
然而,没有主办方背书,大部分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匆匆问了几个男人,都以失败告终。他咬咬牙,拦住身边跟着五个小孩的一位女子,这人长得好看,身上名牌不少,还能养得起那么多孩子,同情心应该也重。
“这位,姐!求求你,买下这本书吧,这是本法器,我便宜点,卖你80万!求求你,我妹妹生病了,急需钱去治病,她真的已经病了好久了,我想给她……让她能再多活几年……对她的癌症是不规则的……求求您,帮帮我们,您不会吃亏的……真的,您可以看看她,她现在好瘦好瘦了。”说着说着,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妹妹的身体曾经是那么的健康,那么的充满活力,而现在却被疾病折磨得如此地瘦骨嶙峋。他想起妹妹曾经的笑容和欢快的笑声,如今却被病痛掩盖。
可是他却听见了女人淡漠至于无情地声音。
“抱歉,我不喜欢苦情戏码。”
宜铭仅剩的自尊支撑着他,无声退开了。
“把那本书给我看看,还是说不给看就想我买?”宜铭身体一颤,生起几点喜悦,随后又被压住,他也受够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落差感,但手脚仍然利索地从怀中掏出那本书。
穆思祖看见这本书,眉毛一挑,她当然知道祝思鉴与宜铭之间的事,怎么说能,难怪祝思鉴会走眼了,这隐藏的就是好啊。
她拨通了电话。
“喂?穆老师?”祝思鉴还迷糊着。
“小思鉴,借老师100万。”
“……老师,你号被盗了?e,让我考考你,你的教工号是多少?”
“en2nwn1344。”
“……是吗?”电话那端隐隐传来祝思鉴疑惑的声音,以及随其后卫梦怡带着无奈的肯定。
“好吧……老师是碰到想买的东西了吗?唔,记得还我呀,不然姐姐会骂我的。”
“轰!”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周围的建筑物在爆炸的威力下摇摇欲坠,玻璃被震碎,碎片如雨点般散落。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烟尘弥漫,让人无法呼吸。街道上一片混乱,车辆失控相撞,交通瘫痪。
好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穆思祖就捂上了手机的麦克风,祝思鉴听得模模糊糊。
“老师,你们那边动静怎么那么大?是放鞭炮了?”
“没事,没事,等我回来跟你说。”
银行转账的消息很快到了。
穆思祖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管身后还在不停地爆炸的建筑,向前走了几步,避开了迸溅的火星。此时几个孩子和宜铭已经吓蒙了,呆呆傻傻地看着近如咫尺的建筑。
她招了招手,将他们唤醒。
“还不快过来?你还卖不卖了?”
宜铭一听有戏,立刻凑过去。能攒到妹妹治病的钱,就算现在天塌下来都不关他事。
交易迅速完成了。宜铭看着手里冒出来的金块发呆,沉甸甸地,好像是真的。嗯,还有鉴定书和交易协议?
像是做梦一样。
穆思祖成功地将手里的黄金洗白了,其实本来她也不打算这么干,但是谁让他没手机没卡,没法付款呢。
法器到手,穆思祖心情大好,招呼来几个孩子,向远处走去,她们的车估计得砸在地下车库了,现在只能打车或走回去。
祝思鉴抵达了酒店,便上楼睡觉了,连呼啸的警笛都没听见。
那么话说回来,地魔教的家伙虽然往往有很强的行动自由度,但是,或多或少是来自中央的任务,他们为什么要跟着富商们,从交流会到拍卖会一路跟随,弄破坏呢?
显而易见,这群人里,有个家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不过出于他们对这群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家伙的怨怼,促使他们将事情做大。
“报告中央,这里是t52,东南区第15小队制造了大型爆炸,拍卖会场尽数坍塌,尚未确认目标死亡。”一个身着黑色潜行装,将身形隐藏在楼房阴影下的男子如此汇报。
“收到,请继续跟踪目标,直至确定目标死亡。”
“是。”
然而,他发丝微动,就警觉地向侧边闪避。躲闪不及,被一只宽大的手扣住脑袋,对面强壮的身形堪比一座墙,粗壮的手臂一用力。
令人心惊地“砰”一声,脑浆四射。
少女的高跟鞋趟过鲜血,掠过健壮地保镖,捡起血泊里的对讲机。
对讲机里一片沉默,没有电磁杂音。
片刻后,里面终于传来声音。
“灭世的背叛者?乌束星?”
“是,”少女动听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被当作目标的不悦,“你们还挺厉害的,听脚步就能辨别出我来。”
“呵呵,过奖了,毕竟也就只有你会有这种每个步伐间隔必须分毫不差,声音干脆利落的强迫症。”
“也不是啦~是你们过奖了,这只是我在‘狩猎’时才会踩出来的,给我的小兔子们带点压迫。e,我倒是挺好奇地,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抱歉了女士,这个真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女士,如果这次又被您逃了的话,我又要被主子折腾了,请您能不能乖乖地被我们抓住啊?”
“不能,唔你们老板肯定会把我抓给【灭世】的,我要自己打到她面前,被抓过去就太没面子了。”
对面苦笑道:“据说【灭世】是真生气了,你背着阳奉阴违也就算了,还当面反抗?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和我们一样沦为下水道的老鼠了,要是至高真的下场了,你身边能有几个亲信?”
少女满不在乎。
“一个都没有,所以说,我没有逃,我只是在试着打到她面前证明我的决心罢了。”
“反正我是不管了,大概没多久就要挨罚了。滋——”
电磁杂音响起。乌束星嫌弃地扔掉了对讲机,扫了四周一眼,边上别的监视成员都撤了,只剩下一队不知死活的家伙在赶过来。
“哦,可怜地被玩弄的家伙们,我来给你们解脱。”
夜间,突然亮起的光,如利剑般刺破黑暗,刺目至极,仿佛白昼降临。那恐怖的热量,犹如恶魔的吐息,所过之处,墙壁扭曲融化,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队长也才第一境,哪里来得及请祈都不需要少女怎么用力,玉手轻触,人就融成一滩,随后凝固。
十人小队,全是炮灰。
她嘟囔一句:“天魔教来凑凑热闹也就算了,你们地魔教来当炮灰吗?”
她遥遥地望向东北方,她的偶像,也是毕生追求的目标,正在那里。她眼睛燃起兴奋的火,看她怎么将已经沉寂三年没有露面的军主打醒,让她从一蹶不振中清醒过来!
这时候,一道跌跌撞撞地身影冲过来,像是不畏惧灯火的飞蛾扑来。他身上的金块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看见越惨烈的状况,宜铭越是心慌。宜家,宜家她没事吧?这儿离家也太近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明明,明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碰到了如太阳耀眼的少女,却硬是无视了,径直掠过,跑向那小小的房间。
“哥哥!!快躲好!”他被强撑着站起来的宜家拽进屋子,她的脸上写着恐惧,却没有半分开门的犹豫。
乌束星撇了撇嘴,掏出手绢擦手,将脏了的手绢一扔,随即手绢很快地便燃烧成灰了。
“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那么怕干什么。”
光明与温度同时衰减,等亮度回归正常,乌束星也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强者不用祈求,强者不会悲伤。
宜铭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燃起对力量的憧憬。他的未来,他的光,从这一刻开始闪闪发亮。
而这,也是本来理应平行的两个世界,他与乌束星的交汇。
就坐在十米外的房顶上,十余米的距离,没有一个人发现穆思祖的身形,她的眼中幽影闪过,在她的小本本上认认真真地为一个日程表打勾。
“每个月为卫梦怡弄点麻烦。930,??”
她的坏笑始终挂在脸上。
“呼呼,用本世界的自然之力果然轻松。哎呀呀,完了完了,这可不是小麻烦了呢,万一小梦怡处理不了,就只能恳求本姐姐大发慈悲了呢。”
她的手里,那本幻书正在散发着淡淡荧光。
天蒙蒙亮祝思鉴睡了个舒坦,清醒过来,拿出手机一看,就看到令人惊骇的新闻。
东南区许锦自由贸易区金氏拍卖场发生特大爆炸,造成14死,300伤!他立刻给穆思祖打去了电话。
还好,电话响了四声然后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穆思祖缱绻的声音:“怎么了小思鉴,一大早上地就想听姐姐的声音了?我和你说哦,师生恋可是不允许的,至少……”
穆思祖没放过说垃圾话的机会,说了好一会儿,祝思鉴才来得及插嘴问一句。
“穆老师,你没受伤吧?”
“没,好得很呢。别的同学们也好得很。还得多亏了我们穷,不然还真有可能被压在里面。”
松口气的祝思鉴想起昨天的事,不由得咬牙切齿。
“所以,昨天的那个响声不是鞭炮而是爆炸?”
“对啊,这不是不想让我家小思鉴担心……”又是叽里呱啦一通。
最终还是祝思鉴叹口气,“总之那就这样吧,老师没事就好,挂了”。
随后林思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这时候倒也确实是林思澈该起来的时候了。她的声音没有很紧张,毕竟她的守护结界没有被触发。
她是来问自己的两千万的,昨天一个迷迷糊糊一个脑袋一热竟然给了他两千万,要知道,自己一年的零花都没那么多。
祝思鉴把剩下地发了回去,又被骂了一阵败家爷们,这么个小拍卖都要花这么多钱。
风波在他们圈子里很快就平息了,但是在外界却是掀起了好一阵肃查地魔教的行动,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无所获。
作为莫名多了一大笔黄金的相关者,宜铭也受到了严格的调查,从他查到穆思祖,穆思祖查到祝思鉴,祝思鉴再想上查,也就不了了之。
坐上列车,为期两日的外出研学,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