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月不知为何意乱情迷,居然会和这个蠢货搞在一起,还好意思请旨赐婚。
最初也许仅仅是为了打败傅惜年。
但是她真正成功以后却高兴不起来。
这个男人除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牛一样的力气,还有什么?
蠢,蠢的窝牛屎!
她要相守一生的男人,除了有潘图战一样好看的皮囊和牛一样的体魄,还要有过人的智慧,清风霁月,舞文弄墨。
也许,那受伤致残命悬一线的四王爷曾经就是那样的人,可他……哎,我傅惜月的命为何这般苦?
结婚对她而言,早已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何况,那潘图战仅仅用宋伯爷那个死老头子给的三千两银子,就办了一场婚礼。
她想起就恶心。
直到想起他娶傅惜年时,仅仅花了两千两银子,心里又才感觉好受一点。
陛下让轻天监测出来的时刻,午时出征。
所以,一切都已过去,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得睡一个好觉,不到日上三竿,干吗要起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没记错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了。
刚刚迷迷糊糊又被吵醒,傅惜月火冒三丈。
“滚!”
一声厉喝,她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门外的丫鬟身形一滞,眉头紧锁,能哭她都哭出来了。
老夫人催了一次又一次,等着给这位二夫人立规矩呢,可这……
她缩了缩脖子,鼓足勇气又敲了几下,怯生生道:
“二夫人。”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傅惜月披头散发站在面前,满脸怒气,眼底更是火焰汹涌: “嚎嚎嚎,你是狗变的?”
丫鬟被吓得一抖,就抱住自己双肩,不敢出声。
“什么事?快说。我没那么好耐心。”
“老……老夫人在慈安堂等……等二夫人。”丫鬟瑟瑟道。
“她等我……她等我做什么?”
“红……红包,老夫人给您准备了红包。”
反正也没有瞌睡了,傅惜月一听,这还差不多。一把将头发揽在一起,綑了个简单的高马尾,便阔步朝慈安堂而去。
丫鬟见她一走,连忙冲进屋子里,跑到床前一看,乱糟糟的,地下扔满了不堪入目的东西。可老夫人让她务必拿过去的落红帕,却还是昨晚放下时的样子,整整齐齐叠放在桌案上。
丫鬟眼睛瞪得滚圆。再看看床上,除了乱,哪里去找什么桃花?
她回慈安堂该怎么向老夫人交待?
说实话吧,得罪不起这尊佛神;不说吧,老夫人那关过不去。
怎么办?
……
慈安堂。
新妇进门,还是个女将军,人们期待值拉满,一个个翘首以盼。
除了常来的女眷,连老的少的姨娘们也都来了,七八岁、十来岁,不论嫡庶,小小姐就是六七个。
依主次坐的坐,站的站,等着看母亲喝媳妇茶,立规矩,给红包。
尤其是当众检验落红帕!
前任二夫人因为新婚当天没有圆房,这个激动人心的环节就省了,现在成了将军府的一大憾事。
新妇进门一年,连落红帕都没机会验证,人家就和离出府了。
那将军府上下忙碌一阵,这房媳妇到底算是娶了呢还是没有娶呢?
这次不会让大家失望了。
因为这都快晌午了,新妇还连三四道的都催不起来,姑娘小姐们只道这个二嫂懒,那些结过婚的,却暗暗脑补,这老二得多猛,才让女将军都招架不住,竟是晌午了还起不来床。
她一个人请安,等着的可是一屋子人!
“再等等!”
今天的齐氏坐在主位上,慈眉善目,一再安抚众人。
说句不要脸的话,当初她可是亲眼看见她儿子强暴岑嬷嬷的全部过程,那份生猛……简直不要愁抱不上孙子。
“嗯。母亲等得,媳妇也等的。”刘氏急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不然再去两人,看二夫人是不是需要扶一把。”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红了脸。
几个婚妇面红耳赤低下头去,各自暗道:有那么生猛?
也许吧,有遗传的嘛。
——咳。
——咳咳。
慈安堂里,正是气氛诡异的时侯,傅惜月一把掀开帘子,长腿一提,跨过高高的门坎,大踏步的走进来。
福身一礼:“媳妇给母亲请安!”
众人上下打量,刚刚不说需要人去扶吗?
用不着啊。
齐氏压根不想和她闹翻,她知道惹不起的。
但基本的规矩总是要有的,再宠,也不能没了底线。
迟迟不见丫鬟的人,她便耐着性子迟迟不让人起身。
傅惜月的耐心正在飞速流失。
屋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齐氏一次次的探着脑袋往外看,趁着傅惜月低头,不断暗示刘氏,去看看丫鬟怎么还没来。
“母亲!”
傅惜月突然抬起头,动作太猛,长长的马尾辫差点晃了齐氏的眼睛。
“哦哦嗯嗯……”她拳顶鼻尖,
——咳咳
傅惜月眼里盛怒的火焰,灼灼其华。
眼看着剑拔弩张,突见丫鬟慌慌张张跨进慈安堂。
她手里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白布,远远的抖开,就看见一大片鲜红的颜色。
“好好好!”齐氏连声道好,众媳妇姨娘的急忙附和。
傅惜月也扭头看去,才想起那事 :
落红帕。
这哪里来的血?
没想到蠢刘氏竟突然来句:“二弟妹真是太、太……”
她说不下去,毕竟屋子里这么些小小姐们,差点搧了自己一个嘴巴,这种事心知肚明不就好了吗?干嘛总想着去拍拍那傅惜月的马屁?
这一提醒,齐氏也感觉难以置信,看傅惜月刚刚进门那架势,莫非女将军长的真是与众不同?
“来,拿过来。”她笑吟吟的招呼丫鬟,眼底却藏不住疑惑。
丫鬟却犹豫了。
“老夫人让你拿过来,没听见吗?”刘氏又催道。
丫鬟这才苦着一张脸,拖着脚步一寸一寸朝她走近。
众人感觉不妙,齐氏更是看得真切。
那血,鲜红鲜红的,似还闪着光亮。
明明就是鲜血啊。
可她的儿领旨进宫都有两个时辰了,这哪里是什么落红?
她一把扯过丫鬟的手腕,对方顿时吓的大惊失色。
“说,怎么回事?”
齐氏感觉手上粘乎乎的,再一看,丫鬟的手臂上还汩汩淌着血,袖管都染红了。
齐氏恼羞成怒,亲自上手。
“啪!”
一巴掌就打在丫鬟脸上。
这一巴掌,听得傅惜月嗖的一声站起来,厉声道:“死老太婆,我早就不想忍你了!”
说着一把抓过那块布扔到齐氏脸上,随即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告诉你,我为什么没有用那帕子,因为用不住!你儿子他就是一个蠢货,我的落红在哪一个男人的床上他都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
说完拂袖而去。
齐氏坐在主位上,突然浑身抽搐,眼白扩大,这次,竟是真的背过气去。
慈安堂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