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沈盈秋低垂着头,绞着手指不安道:“母亲逃出府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人在府中不好好看着让她给跑了,这会儿问我怎么办?怎么不等到沈家家破人亡的时候再问我!”
沈老夫人手中佛珠拨动的飞快,待听到沈盈秋的哽咽声,反应过来方才的话有些重,
搭着刘嬷嬷的手坐下,沈老夫人揉着胀痛的额角,放软的嗓音依旧有些僵硬:“秋儿,到祖母这儿来。”
沈盈秋畏畏缩缩上前,半蹲在沈老夫人面前,仰头,素白的小脸满是泪痕,杏眸隐隐透着惧意。
沈老夫人拉住沈盈秋的手,拿出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叹息道:“祖母不是冲你发脾气,只是宋氏这一逃给沈家找了个大麻烦!祖母一时间又气又急,说话就重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
“秋儿知道,祖母都是为了沈家着想。”
沈盈秋顺着沈老夫人的力道倚靠在沈老夫人膝上,沮丧道:“这件事确实是秋儿做得不到位,守夜的婆子已经被秋儿令人拿下,只等祖母发落。”
“这时候先不用急着处理这群奴才,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宋氏找回来。”
沈盈秋惊得直起上身:“可祖母,此刻还是宵禁的时辰!”
“那也得找!”
沈老夫人一下一下抚摸着沈盈秋细软的发丝,浑浊的眼珠迸发出狠厉的冷光。
“派人去跟京兆尹说一声,太后娘娘赏赐给安乐县主的宝物被刁奴盗窃出逃,请他们帮着一起找!”
太后赐的宝物失窃,她们连夜寻找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宋敏出逃,深更半夜又无侍卫跟着,能不能安全无恙的到宋府还是两说!
“去!将府中所有家丁全部派出去一起找!务必要将宋氏找回来!”
“宋氏定然是想回宋府,再让一部分人将经过宋府的路全部堵住!守株待兔!”
“喏!”
黑漆漆的小巷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尿腥味,宋敏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前跑,
方才若不是她警觉,已经被沈家的下人发现了!
沈家那个老不死的当真是要对她赶尽杀绝!竟然不顾宵禁也要派人来捉她!
“小娘子,嘿嘿,小娘子来陪爷乐呵乐呵”
宋敏只顾着往前跑,没留意地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脚腕兀地被抓住,她吓得惊叫出声,双脚不停踩跺试图挣脱醉汉的钳制,
“啊!放开我!放开我!”
嘶哑的嗓音仿佛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醉汉醉醺醺地睁开眼看了眼宋敏,顿时嫌恶的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哪儿来的女疯子!恶心死人了!不过”
醉汉眯着眼在宋敏身上上下打量,目光落在宋敏白皙的脖颈,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女疯子看着脏,但一身皮肉倒是不错!
上前两步揪着宋敏头发将她扯回来,
男女力道悬殊,纵使宋敏死命挣扎,却依旧被男人拖回角落,
她捂着领口衣衫,哭着求饶:“求求你放开我!我是宋家姑奶奶!你只要将我送回宋家,我兄长必有重谢!但你若是敢动我分毫,我兄长定然饶不了你!”
“呵呵!你是宋家姑奶奶,那我还是皇帝呢!大半夜的指不定是那家偷人的逃妾!”
醉汉撕扯着宋敏身上脏污的衣裳,两腿岔开将她牢牢压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眼看大片衣衫被扯开,宋敏红着眼眼底血丝密布:“你敢动我我定将你剁成肉泥喂狗!”
“啪!”
醉汉一个巴掌扇过去,宋敏唇角顿时出现血色,
“贱人!老子让你叫!”
醉汉拿起一旁的陶罐将里面刺鼻的酒液对着宋敏头脸倾倒,
腥辣的酒液灌入鼻腔,宋敏被呛得歪趴着直咳,醉汉趁此机会解下裤带,对着宋敏上下其手。
“放开我!啊!救命!”
“啪!”
宋敏的叫喊声让醉汉恼怒,他掐着宋敏脖子连着几巴掌扇下去,
巨大的力道将宋敏头扇歪在一旁,眼前发黑,
醉汉粗暴的动作带来刺痛,宋敏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除了痛苦的呻吟,毫无反抗的力气,
男人污言秽语在夜色中仿佛尖刀刺入胸腔,宋敏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入尘土。
屈辱不知何时结束,宋敏仰面躺在巷中,如同快要破碎的瓷器娃娃,
酒意消退,醉汉骂骂咧咧地提起裤子,脚步匆匆消失在巷口。
天边升起鱼肚白,宋敏指尖动了动,
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破碎的衣裙一件又一件套上,面色苍白如纸。
浑浊顺着腿心滴落,她仿若未觉,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向巷口挪着。
昨夜她在通往宋家的路口看到沈家的家丁,顿时猜到沈老夫人的想法,
知道再往宋府去是自投罗网,她当机立断调转方向去了长兄每日都会经过的街道,却不曾想遇到醉汉被侮辱!
指甲陷入掌心,宋敏撑着快要晕厥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街道,
不能晕!她若是晕过去就白白便宜了沈家那群恶人!
她要找到长兄!将沈崇文恶心的嘴脸撕碎!将老毒妇凌辱致死!
胸口被恨意充盈得快要炸开,宋敏顶着路人异样的眼光,站在街边,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街角出现,宋敏灰暗的眼底出现亮光,
她转头望去,只见挂着宋家家徽的马车缓缓朝着自己驶来,
鼻间猛的一酸,她忍不住热泪盈眶:“长兄”
摇摇欲坠的身体陡然生出一股力气,宋敏提着裙摆,不顾一切朝着马车冲去:“长兄!长唔!!!”
身后陡然冲出两个人将宋敏拽住,一人制住挣扎的宋敏,一人捂住她的嘴,冲周围百姓歉疚地解释,
“抱歉惊扰了诸位的摊子,家中疯癫的姨娘突然跑了出来,稍后在下会将诸位的损失折现一一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