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考?倒是有趣。”
苏千夜微微勾唇一笑,抬手将那信打开来看。
信上字不多,苏千夜快速看了一遍,抬手又将信重新塞进了信封,递还给了月。
“南国太子。”
苏千夜抬手摩挲着指上的翠玉扳指,呢喃出声。
“要不要,属下去回了他。”
月说着,就要转身出离梧宫去,却是在脚迈出去之际,被苏千夜叫住了。
“既然来了。那就见上一见吧。”
苏千夜站起身,朝着月一挥,“去请吧。”
……
“殿下,这大裕国的国师到是大胆,竟然敢把住处建在这里。要是我们南国,这怕就会是……”
“庆云。”言瑾之微皱了眉宇,低呵出声,“这里不是南国,应谨言慎行。”
庆云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捂了嘴,乖乖的立在言瑾之一旁等着消息。
就在这时,闲庭内的大太监曹公公受了苏千夜之命,前来,请人。
这一出闲庭,曹公公一眼就瞧见了立在外面的言瑾之。
身后碧树掩映,立在树下的言瑾之,一身湖蓝色的云纹宽袍,墨发垂落,长身玉立。浑然天成的清贵之气自周身散开来,衬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容,越发的气质出尘。
一看来者就知非富即贵,曹公公不敢怠慢,当即冲着两个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将二人引至翠微宫前,曹公公方才开口,“二位贵客稍等片刻,国师就来。”
言瑾之微微躬身,“有劳公公了。”
曹公公只觉得这人谦逊有礼的面容之下,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仪。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躬身告退了。
整个翠微宫中就只剩主仆两个人。
“殿下,大裕国的国师为何不在?不会是临时又反悔了吧。”
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的言瑾之,抬手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庆云。
闲庭之中守卫森严,就连进闲庭的路都机关重重。
“莫急。”
屋内无人,庆云在原地站不住,就在殿内溜达着,这一溜达,就溜达到苏千夜的桌案前。
这眼睛一瞟不打紧,就瞧见桌上放着一张纸。
白色的宣纸上,用黑色的笔写着几个人的名字,本来庆云没打算仔细看的,哪知无意中的一撇竟是在那张纸上瞥见了温颜的名字。
“庆云,你做什么?”
庆云紧皱了眉头,直接将那张从桌上拿了起来,递到了自家公子面前,“殿下,你快看这个……”
“庆云,你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快放回去。”
言瑾之有些恼了,可庆云心头急切,不顾言瑾之的劝阻,直接将纸摊在言瑾之的面前,“殿下,国师要杀了温小姐!”
庆云的话,直接让言瑾之变了脸色。
抬手将那张接到自己手中,垂眸望去。
雪色的宣纸上写了几个名字,而那些名字下面有一半都已经被画上了红色的叉,紧挨着那些红叉后面的名字赫然就是温颜!
勾红为杀,是皇室惯用的手法,这一点言瑾之心中比谁都清楚。
大裕国的国师缘何会对将军府的温大小姐起了杀心?
言瑾之只觉得自己心头微跳,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让他将纸一折递给了庆云,“把东西放回去。”
然庆云刚接过那纸,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就从身后的大门外响起。
“南国的教养就是这般没规矩吗?”
一身白衣容颜倾世的国师大人就立在大门口,面色清寒。
“是我拿得,不甘殿下的事。”
面对苏千夜的指责,庆云一步跨上前来,将言瑾之挡在了身后。
苏千夜的眸子在他身上一扫,冷哼了一声,“到是给抚远候丢脸。”
苏千夜一眼认出卓庆云的身份,这让言瑾之和卓庆云都稍稍一愣。言瑾之迈步走上前来,冲着苏千夜十分歉意的一笑。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一抹谦和之态。
“此事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庆云年纪小,不懂事,瑾之在这里给国师陪个不是。”
以南国侯府世子年岁小为由,将此事挡了回去。如果苏千夜在借这个事情恼,到是嫌的他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苏千夜将视线在言瑾之身上略微停了停,迈开步子走上前,将那张纸从卓庆云的手中抽了出来,丢进烛台上烧了。
“南国太子此番千里迢迢跑到大裕,难不成是想把谋逆的罪名坐实了不成?”
言瑾之却是抬眸轻轻一笑,“那国师免不了也要受到孤的牵连了。”
苏千夜冷哼了一声,眼瞧着那纸在烛台上烧成灰烬,才缓缓开口,“太子此番来找本国师不就是想拉本国师下水?”苏千夜声音微顿,“或者说太子只是来找本国师聊天的。”
言瑾之没有想到大裕国的国师说话会这般直接,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瑾之此番前来是为了寻一个合作之人。”
苏千夜将手放在桌案上敲了敲,微微抬了眸,“据本国师所知,太子已经来丰城两个月之久,两个月的思虑为什么觉得本国师会帮你。”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一步踏错就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更何况是谋国之事。对于找谁合作这件事言瑾之的确已经思索良久,可最后让他敲定主意之人却是温颜。
想到她,言瑾之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一抹红衣倾华的女子。
“因为一个人。”
苏千夜的眸子瞬间眯起,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危险之意,“什么人?”
言瑾之想到她时不禁一笑,“一个女子。”他的声音稍稍一顿,又道:“当时孤问她此次南国与大裕国通商,获利更多的应该是谁?她十分坚定的告诉孤,是大裕。孤问她为什么,她告诉孤,是因为大裕国有国师,因为国师插手了此事,所以南国占不到一丝便宜。”
极为简单的一番对话,却是让苏千夜升腾起的怒气,消散了个干净。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来,他的阿颜,是这般信任与他。想起今晨起来时半边凉透了的床褥,苏千夜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将自家夫人重新拐来,陪吃,陪睡,顺带暖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