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病房里就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高露悄悄拉了下薛绵胳膊,仿佛吓到似的和她耳语:“你别乱说啊,这可是当着警察面,说错了丢脸是小,万一黑脸陈一个不开心,打电话告到学校去呢。”
陈警官估计也没想到,他这么快连外号都有了。
他表情狐疑,盯着已经被他放进证物袋的玉佩,不确定地发问:“你怎么知道,这枚是假的?”
薛绵看起来如此年轻,难道也和霍先生一样,在鉴定方面颇有建树?
面对陈警官的质疑,薛绵大大方方,声音不卑不亢:“陈警官不相信我是正常的,您也可以麻烦霍先生再次鉴定真假。”
还扯上人家鉴定专家了?
大部分人投过来的视线充满怀疑,或是不屑,觉得是薛绵一个小女生在胡扯,这看在高露眼里,反而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又瞧着薛绵气定神闲的姿态,高露想了想,和她再次说起悄悄话:“你话倒是说得斩钉截铁,究竟有几分把握?”
“我在琪姐团队里潜伏那么久,可以明确告诉你,上周六人家一大早,就在剧组里该断电断电,该挡监控挡监控,难不成有人比她们先动手?”
“一大早?!”薛绵微拧的眉心落在高露视野里,顿时让她心底发慌。
不是吧,话都说出去了,才发现可能有不对的地方?
高露比薛绵本人还紧张,已经提前捂好自己的小心脏,这次,真的是丢脸丢大了!
“你确定?”薛绵还在反问她。
毕竟薛绵跟警方不存在合作关系,很多警方掌握的线索,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高露心如死灰,点点头:“千真万确,不仅有光头口供,而且监控断电时间,确实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和六点五十五分。”
罢了,这个脸陪她一起丢算了,两个人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尴尬。
“陈警官,先不着急联系霍先生。”
看吧看吧,薛绵已经害怕找补了,高露如此想到,整个人的状态越发萎靡。
然而,和高露想象中的担忧害怕相反,薛绵半点慌乱不见,竟然又往平地里扔下一颗惊雷。
“为了避免霍先生多跑几趟,我建议,等其他赝品也出现后,再一并请他鉴定。”
还有其他假玉佩?!
高露眼一抬,和众人一样露出错愕神情。
最开始除了真品,剧组还准备了三个假玉佩,也就是一真三假。
后来范未熙摔碎真品,但经鉴定,居然破天荒的是四假,真品至今下落不明。
现在好不容易又冒出来一枚,大家以为事情到此结束,薛绵却不仅否认这是真品,甚至说还存在赝品?!
我滴个乖乖,高露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薛绵这是要玩多大?!
此时,薛绵没有空和高露对视,目光正坦然地对准陈警官,接受来自他的视线压力。
没错,薛绵是缺少一部分信息,但不代表,她就敢在警方面前信口开河。
兹事体大,她当然只会说,她有绝对把握的东西。
就像她补充还有赝品存在,也是掌握了紫姐他们具体的时间线索,才敢说这一点。
因为,他们行动无论或早或晚,对刘总手中玉佩的真假,毫无影响。
会被影响的,只有真品的去向。
甚至帮助薛绵在谁握有真品的究极二选一中,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而这个错误答案,手里必有一枚,TA以为是真品的赝品。
陈警官表情越来越严肃,生怕薛绵不清楚在众人面前说这些的后果:“薛绵,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然,你就是在干扰警方判断。”
这可不是私下询问,能被她一句,她就是胡乱猜的敷衍搪塞过去。
“什么叫做干扰啊,这是提供思路,思路!”高露忍不住发声,帮薛绵美化一下行为。
虽然她选择相信薛绵,但万一错了呢?这不也有得商量的余地嘛。
所以真品不在刘总手里,那会在谁手里呢?
结合到她掌握的线索,她伸手指向吴梓夏:“你问题很大呢,吴梓夏小姐姐。”
躺在病床上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吴梓夏愣住:她?
高露走过去,说出她的可疑点:“琪姐是上周三吩咐的紫姐想办法,务必在刘总婚礼这天把东西偷出来,而你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长时间玩消失的吧?”
她点点头,愈发自己的猜测:“先让大家习惯你会时不时消失,到时候你要行动就会减少很多人关注,而且那天早上,你确实是行踪不明的状态吧?”
“虽然你表面上,是玉佩失窃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天,偶然听见琪姐和紫姐讨论对策,才被迫卷进这件事里,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呢?不然,你这还闹个洗胃住院的事,怎么想,也配合得太拼命了一点?”
面对高露的质问和怀疑,吴梓夏下意识先望向琪姐。
薛绵无语得窝火,索性扭头不看。
都被怀疑成真凶了,第一时间不是立即解释,洗清嫌疑,而是先去找上面的人,询问自己能不能解释,就真**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