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头顶的白炽灯刺眼。
医生第一个出来,摘了口罩,“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弱,麻烦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笔一下子从手上滚落,周白安一把扯住人,“什……什么,”
“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
他往里走,看到男人神色苍白而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手抖的彻底。
祝平安联系不上,周白安找来了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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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最蹙眉,小心的碰了碰他小臂,手背上打着吊滴,青成了一片。
“江肆风,你听好了。”
“你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见到她。”
沈最把针管抽了,呼吸有些紧促,丹凤眼凝着,握紧的手背慢慢绷出青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肆风慢慢睁开了眼。
一片白色恍惚之际,他唇色苍白,喉咙发干,睁开眼一片虚无,缓缓几秒之后,又阖上了眼。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江肆风脱离了生命危险。
夜色垂落,低低的月牙悬了一壶,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窗边,身长如玉。
念漫刚开始步入正轨,江肆风极为麻木的忙。
他隐约记起上市的那天,搭着航班取了戒指。
明明什么都没了,江肆风自己都不明白,按照曾经的约定那般取了戒指有什么用。
那天,本来是用来求婚的。
他伏下肩膀,黑夜之中,很慢很慢抬手捂住了眼睛。
“祝平安,我恨你。”
高挺的鼻骨边,慢慢坠落下一滴泪。
周白安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噤声,默默又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沈最掌了实权之后,步子迈的比上一辈要大很多,该收购的收购,一个闲人也慢慢忙起来。
宋清梨调休一天的时候,心血来潮,抱着沈确幸去公司看看他。
小宝宝见风就长,沈确幸白白嫩嫩的,用小胖手圈着宋清梨的脖颈。
一路乖的很,用一双丹凤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没有人见到沈确幸不说一句,这孩子长的可真像爸爸。
简直就是沈最小时候的缩小版,唯一有点不太一样的,这臭小子爱尿裤子。
办公室的大门紧闭,沈最靠在桌上,翻着合同,和助理交代着什么。
挽着袖口,眉骨之间清隽,衬衫下摆整齐的掖进西裤。
直到沈确幸奶声奶气的喊了声,两只小胖手努力够着门把手。
沈最掀起眼皮朝这边看了过来,眼神瞬间亮了,朝宋清梨走过来,
“老婆来看我?”
宋清梨笑嗯了一声,说来查岗。
“欢迎领导莅临查岗。”话还没说完,唇已经先凑上去了。
宋清梨红着脸配合了几分钟,把汤盒朝他怀里推了推,“先吃饭。”
沈确幸用两只小胖手捂住眼睛,头仰的高高的看。
“孩子还在呢。”
宋清梨弯腰把小宝宝抱起来,掐了掐脸蛋,唇上口红都花了。
沈最吃了会儿,抬头说,“我来抱吧。”
她生完孩子之后,腰肢手臂还是依旧纤细,反倒平添几分女人韵味
沈最怕孩子累着她腰不舒服。
沈确幸坐在爸爸腿上,两只葡萄似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用小胖手抓了合同,有模有样的看。
“小满最近在哪儿啊,我上次联系她,都没回我好像。”宋清梨坐在沙发上看他吃饭。
沈最筷子顿了一下,夹了一筷子鱼肉,“我不清楚。”
“明天我去问问。”
宋清梨犹豫几分钟,才开口,“我始终觉得哪儿不对,说不上来。”
祝平安性子温和,很少发脾气,跟江肆风这头倔驴很配。
分手的事儿他们一圈人都知道,都觉得哪儿不对,都说不上来。
沈最视线低垂,声音有点哑,“江肆风,不太好。”
“有些抑郁,药一直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