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诊断书,把他最近生不如死的生活暴露了个干净
男人穿一身简单的白衬衣,西裤的褶皱整齐而凌厉,平静的像是一湖没有波澜的水
好像丝毫没有抑郁症的模样
周白安看他这副模样,却急了
看似平静,却更像是不想活了
“江肆风!”他忽然大声吼起来
江肆风淡淡掀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像是那张诊断书上的名字不是他一样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生病了
江肆风很早就猜到了
早在许久许久之前,在对许多许多事失去兴趣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翻着病历卡,抬眉问道,“这种情况一般是受到重大打击造成的,你……”
“情绪根本不表达,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江肆风点了点头,看不出在乎的样子。
他早就不在乎了,或许哪一天,死了就死了。
“不要把别人当成你活下去的动力,你应该是你自己的动力。”
心理医生扶了下眼镜,目光幽深。
江肆风没吭声,沉默了会儿,桃花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站起身往门外走。
/
到门口的时候,周白安一把扯住了他。
“祝平安他么是不是有病?她凭什么?!”
江肆风掀起眼皮,喉结滚了滚,“你闭嘴。跟她无关。”
“都什么时候了啊?!你还替她说话?!”周白安替他打抱不平,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狠心的祝平安。
他不再争执,上车发动引擎往念漫的大楼走。
周白安挡住了车,脸色很为难,“你别怪我多话。”
“好的女人多的是。没有必要为了谁,把自己搭进去。”
一脚油门下去,法拉利的轮胎擦着周白安过去,引擎声震天。
他还是,什么大道理都懂,什么都听不进去。
-
天气逐渐晴朗,香樟树上又抽出新枝桠。
大厦内,灯火通明。
无数人俯首工作,年轻的念漫成了许多年轻人才的首选。
周白安穿一身印花衬衫,从楼上下来,随口问道,“你们江总呢?”
底下的助理往四周看了看,应道“今早好像没看见呢。”
他挥挥手,拨了两通电话没通,心里越发毛躁,转身就往楼下冲。
大门紧闭,周白安喘着粗气,敲了几下门,安静的像是浓夜。
“江肆风——”
他没了办法,绕到后墙,打开侧面的窗户翻了进去。
煤气四溢。
锅里煮着并没开的粥。
高大英俊的身影无比苍白,江肆风靠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好像睡着了。
周白安手心起了一层虚汗,扑过去把人拽起来。
一下子手抖的扶不住人,“肆哥,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啊!”
“你一定要坚持住……”
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响彻京城的大道,树上的叶子又落下几片。
门外,周白安站不住,半靠着墙,额头上不断有虚汗。
他还记得江肆风从前的样子,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白净痞气一张脸,笑起来一双桃花眼潋滟。
从什么时候,他就变成今天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