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的项目落地需要一段时间,江肆风这人本性子在哪儿都是自由无所谓的,哪知道刚走了一天,酒店的房门空荡,他靠在门边,叹了口气,摸手机。
小姑娘在耳边叽叽喳喳,洗手还会扭扭屁股唱唱歌的样子,在他这儿,像生活里救命用的补药。
吃上一颗,哪怕几天几夜没睡,也会充满精神。
他拨了个视频过去,露出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朝江肆风笑着摆摆手,脸上有一只乌黑的面膜,只露出两只杏仁儿一般的眼睛。
“阿肆……想我没有呀?”
她甜滋滋的冲着镜头挑了挑眉,两条腿一翘一翘的,挑眉的时候牵动了面膜,有些可爱滑稽。
江肆风抿唇,心底愉悦不少,蹲在酒店金色的地毯上,“想你倒是没有,查岗倒是有。”
祝平安也不生气,乖乖的把镜头转了一圈,给他看,揭了面膜亲了亲屏幕,声音润的像一咬就爆汁的水蜜桃,
“可是我想你了呀。”
又乖又甜的样子,把人心都听化了。
江肆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修长的指尖落在屏幕上,好像摸到了她温软的脸颊,
“小满一个人吗?”
看背景好像是个美容店,旁边还摆着葡萄水果。
他弯了唇角,按了好几张截屏,心安静又热烈的跳。
大学那几年,他喜欢等在她宿舍楼底下的日子好像已经远了。
祝平安有时候不在,江肆风就一声不吭的等。
站在楼下,模样生的出众,又高又冷,却有一张浪荡的脸。
一有姑娘上来搭讪,江肆风抿抿唇,一本正经答,“校花见过吗?老子女朋友。”
语气狂妄,不可一世。
祝平安经常因为他这句话不好意思,下了课就赶紧往宿舍走,生怕他又固执的站在楼下,一等两三个小时。
小姑娘摇摇头,镜头转了转和宋清梨在一块,两个姑娘难得聚在一起,好像说不完的话。
新婚旅行按照沈最这个脾性,能带着人姑娘玩到农历新年。
宋清梨请的假时间到了,又架不住公司现在一个人掌权的没有,还是回来了。
那双眼睛好像带了钩子似的,黏在祝平安身上了,好半天连中午吃的什么这种问题都问了一遍。
沈最拧开门进来,笑道“你够了啊江肆风,一个电话你给人姑娘手机要打关机了。”
都四十几分钟了。
他轻啧一声,也不辩驳,只静静的看着屏幕里的人。
快要挂断的时候,江肆风咳嗽了一声,看起来有点儿别扭,磁性沙哑的嗓音递过来,“想你,老子想死你了”
祝平安忍不住笑出声,嗯嗯两声挂断了电话。
沈最一来,提着的东西就放不下,一脸嫌弃的打趣,“小满你怎么受得了他的噢,黏死了跟牛皮糖似的。”
祝平安撑着下巴摇头晃脑,“我看沈最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连宋清梨陪她一整天,傍晚的工夫下了班还要赶紧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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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会议流程,硬生生被压挤再压挤,到最后江肆风吃饭的时候问周白安,“你问问,负责部的人明天签合同吧。”
周白安放下筷子,“你有病。”
却笑着起身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唇角上扬,“明天可以,那你今晚得通宵。”
他淡淡嗯一声,把刚才截下来的照片设成屏保,吃了两口饭又开始抱着电脑对合同和数据。
“啧,你们这些谈恋爱的真是神神戳戳。”
放着部门接待方美酒肉池,看都不看一眼,恨不得熬死自己赶紧回去。
江肆风淡淡扫他一眼,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素戒,舔了舔唇,语气又傲又得瑟,“老子是有家的人,懂?”
“懂懂懂!”
从国外运回来的婚纱,空运的鲜切花,他没敢告诉祝平安,娶她的这件事,这些年,他从17岁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江肆风撑着下巴,目光锁着手指上的那个素戒,当初被戴上的时候,一夜没睡得着。
一转眼,年底念漫上市,这个梦想,终于也快要成真。
等除夕夜的那天,万家灯火通明,爆竹声一夜,他可以真正迎来有新娘子的第一年。
“笑什么……对着一团数据笑成这样”周白安抱了抱手臂,一脸惊恐。
江肆风淡淡丢下一句,“年底结婚。”
步伐却是极为轻盈的,抱着笔记本上楼的样子,背影欢愉,哪儿有二十几岁人的样子。
周白安吸口冷气,手指飞快的移动,“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
房门被轻轻一声阖上,滴答一声锁住。
祝烟安掩上门,神色淡淡,背影被楼道里的灯拉的绵长。
“我找白瑜。”
前台小姐慌忙道:“白小姐今天去镇子上了,可能要有一会儿才回来。”
飞往京城的机票,下午两点出发。
祝烟安像第一次来这家民宿一样,坐在最底下窗户边的吧台上,靠着椅背,微微垂着眉眼。
安静的等,窗边的藤萝一点点垂下,转着圈。
透着人精心浇水的痕迹,茂茂盛盛。
祝烟安看了一会儿,唇角兀自勾起笑意。那天她小心翼翼给人盖毯子被抓包的迹象,还在眼前。
等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前台小姐看不下去,往这儿送了好几份糕点水果。
白瑜进来的时候,一张鹅蛋脸汗津津的,高跟鞋提在手上,光着两只脚飞快的往这儿走。
祝烟安皱了下眉,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这天这么凉,找死啊。”
脚底板已经被染的漆黑,祝烟安没在意的用手扫了两下,眼神淡淡扫过她,
“以后不许这样,听见没有,跟个女流氓似的不穿鞋。”
白瑜靠在椅背上,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怎么就成女流氓啦?”
“那不是听小桃说,你在等我。”
小桃站在柜台边,闻言冲这儿笑了笑。
那一块都是青石板路,高跟鞋容易崴脚,她又听说祝烟安在等她,想都没想脱了鞋一路跑。
生怕晚了一秒,这人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