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幸福的时候,日子就会快的像坐火箭。
后来过去很多年,江肆风回忆起来那一年,日子苦的像黄连,他一个那么讨厌学习的人埋着头眼底乌青的写题。
可就连和祝平安埋着头吃一桶泡面,都快乐的想发疯。
17岁的风刮到了高考的考场。
“今日,将有1353万考生进入考场,相比于去年,这一数据又突破新高。”记者握着话筒,将全国的目光投向热烈的18岁。
傍晚,忽而骤雨忽落,雨打芭蕉,闪电划过天空,像是要把教室劈开。
教室里猛然热闹起来,所有人都丢下笔,探着脑袋往窗外看,“下雨了喂!”
这场大雨,像是要淹了江宜。
天色昏暗,青春的脸庞模糊看不清,教室里没开灯,压抑着年少的激动和燥热。
江肆风回头,在昏暗的日光里对上了祝平安笑意盈盈的视线。
“小满……”
“世界末日啦,不用考试了。”
祝平安透过他宽阔的肩膀看窗外疯狂摇曳的梧桐树,笑起来,小声的叫他,“阿肆……”
“嗯,在呢。”
“金榜题名。”
风雨来的太突然,这短暂疯狂的片刻,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
“等一场大雨!”
立马有人接起来,“下个痛快!”
江肆风也看着她嚎,“冲掉一切再重来!”
祝平安笑的肩膀轻颤,“有病哪。”
这场歌越演越烈,逐渐演变成全班大合唱,一群疯子笑的肆意。
终于,我们,迎来了夏天。
随着最后一场铃声响起,身穿黑色棉t的少年第一个冲出黄色封线。
漫长的夏,炙热的蝉鸣,炎热的日光,与18岁相遇。
江肆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甚至来不及等,到处找祝平安的身影。
他忽然希望,这个夏天,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祝平安随着人流的裹挟往外走,就听到有人在冲她喊,“祝同学,有人在找你……”
她呆呆的立在原地,心脏忽然紧张起来。
人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可是祝平安现在好紧张,甚至觉得自己灰头土脸。
她忽而生出一种怯懦,站在原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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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江肆风没能等到祝平安。
机车呼啸而至,如夏日里火红的闪电,他背着一大束鲜花,引擎声割裂长空,直接杀去了她家楼下。
祝平安正往唇上涂口红,忽而听到楼下有人大喊,“小满,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江肆风急坏了,一颗心脏都急的扑腾扑腾乱跳。
他的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纤细的脚踝藏在垂下来的珍珠后,祝平安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她捂了捂脸,耳朵红的像是晚霞。
“小满,你在家,下来……”
祝平安从窗帘里偷窥了一眼,看到香樟树下模糊的少年身影,枝头轻颤,痞里痞气的却风流。
她也有些想,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
某个大直男看小姑娘看呆了眼,刚才是为爱冲锋的勇士,现在是磕磕巴巴的胆小鬼。
她今天,好像比往常都漂亮……
丝绸般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小姑娘穿着白裙子,裙摆荡漾起涟漪。
咬着唇,脸蛋红红,站在他面前。
“你……找我干嘛?”祝平安,明知故问。
江肆风轻咳了声,忽然立正,甚至要摆出给人敬军礼的架势,格外的严肃认真。
他好像格外的沉着冷静,可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出卖了他。
“我喜欢你!”
修长的指尖把花推到她面前,明明是心里的答案,但是祝平安却听红了眼眶。
两辈子加在一起,迟来的告白。
不过她还是等到了。
她的心脏似乎跳停了一拍。
祝平安死死的咬住嘴唇,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这么幸福的时刻,她却想掉眼泪。
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也会想流泪。
江肆风看她红着眼眶,指腹轻轻勾掉了她眼底的泪痕,
“答应吗?上了我的贼船,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他语气风流倜傥,好像不在意答案,擦她眼泪的手指却轻颤。
祝平安扑进了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答应。”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光明正大的对他好。
他如同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眼底笑意清澈,却又不敢抱的太紧,怕弄疼了她。
好半天才,低低的笑出声。
江肆风突然好想拿笔写日记,2023年夏,江肆风,告白成功。φ( ̄0 ̄)
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心跳蓬勃的跳动,开心的想淋一场暴雨,在雨里说好喜欢好喜欢祝平安。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抱在一块儿傻笑,一起呆呆的。
两个人不知道抱了多久,祝平安轻轻从他怀里挣出来,眼底亮晶晶的,鼻尖带着微红。
他舔了舔唇,口干舌燥,目光落到了那两片粉嫩的唇瓣上,好像涂了一层亮亮的东西,他不太懂,反正就是好漂亮。
想亲嘴。
祝平安想忽视这样的视线都难,她抿着唇笑。
路灯不知怎么忽然断了电,笑意逐渐朦胧。
江肆风往前一步,把人抵在树干上,一只手臂护住了她的脑袋,语气低沉,“小满亲我一下。”
哪有人这样的?
祝平安睁大了眼睛,咬着唇,却小心的抱住了他的腰,“啵~”
一个泛着甜软的吻落在了他侧脸。
印下了浅浅的口红印。
江肆风嘴角上扬,喉咙里溢出藏不住的笑,在夜色里,沉沉浮浮。
他忽然捏住她柔软的脸颊,目光落在那两片唇瓣上,像是咬住了春日里的樱花,吻了上去。
他肖想太久了。
满足的想长长的喟叹出声。
好软,好甜。
怎么说呢,去接吻吧,在一个草长莺飞的春天,又或者,大雪纷飞……只要那是爱的,好像时间并不重要。
他动作青涩,却在一片绵密的吻里轻声开口,“小满,换气呢宝宝。”
祝平安羞红了脸,却稚嫩的给予回应。
男人似乎在某些事情上有天赋,江肆风没两下就摸到了技巧,从轻压在她唇上,改成轻碾,再到轻轻的描绘她的唇形。
直到被放开,唇肉黏连着分开,她耳根子红的要命。
祝平安抬头鼓足勇气又看了他一眼,忽而笑了。
因为,某个人的耳朵也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