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衣服呢?”
江肆风迈着长腿过来,踢了一脚凳子,转了转头没看到。
陈墨还在玩他那个死魔方,一脸严肃转得飞快,后脑勺挨了一掌才听见声音,
“魔方哥,我外套呢?”
“不知道啊……刚好像还在这儿呢。”
江肆风本来打算把奖牌放外套口袋里,这会儿握在手里。
找了一圈没找到,脸色沉沉的,他从小厌烦别人碰他的东西,这会儿眼底要下一层暴雨。
运动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齐芊芊小跑着过来。
身上还披着那件深蓝色暗花的外套,语气温柔,
“刚刚天有点冷,我穿了一会儿你外套,阿肆你不会介意的吧?”
她料定当这么人的面,江肆风不会怎么样的。
下一秒,他薄唇轻启,“有病。”带着厌烦,冷冰冰的阴沉样。
齐芊芊语气有点委屈,“我今天裙子有点短,拿你外套遮一下的。”
江肆风看都没看一眼,跟大爷似的抱臂坐在椅子上,
“你裙子短关我屁事,我让你穿的?”
语气讥讽,说的齐芊芊顿时脸红着快要哭了。
“要哭上别处哭去,衣服送你了。”
齐芊芊抖着嗓音说话,“女朋友穿一下你外套怎么了……呜”
江肆风终于掀起眼皮,“你?我女朋友?”扯着嘴角就笑了,“我眼光不至于差成这样。”
对面的人当场就哭着跑开了。
围观的人见怪不怪了,她又不是第一个被这样对待的,当个乐子看就行。
祝平安晚上的时候咳嗽一直没停过,止咳糖浆喝了也没什么效果。
数学老师是个南方人,声音比较小。
祝平安忍着咳嗽,她这么一咳,周围的人很有可能就听不到老师说话的声音了。
憋的小脸通红。
舒静看她不舒服的一直摸喉咙,偷偷分了一半热水给她,
“没事的,你咳出来会好点的。”
忍着的话,喉咙里就像有小虫子在爬。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窗户被人推开,江肆风有点喘着气,好像刚跑了许久的样子,
看到祝平安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把刚买来的药放她桌上,问了一句,“祝平安呢?”
“她吗,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江肆风错愕了一秒,点头说好。
难得的屋里亮着灯,祝平安加快了脚步拧开门,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厨房游刃有余的切土豆丝。
“哥,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咳咳咳……”
祝烟安挽着白色袖口,看人进来直起身快步走过来。
“今天放假,小满怎么咳嗽了?”
他过来用手探了一下她额头,发现不烫才松了口气。
他这个妹妹小时候身体不好,年年快入冬的时候准会发烧咳嗽。
“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炖冰梨。”
祝平安摇了摇头,靠在门边静悄悄的看他切了梨,加了冰糖放锅里炖汤。
乖乖的,也不打扰他,忍不住了就咳嗽两声。
他忙好了,过去揉了揉她的脸,“一会就好。”
“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她仰着脑袋,忍不住问出声。
“两三天吧,怎么,想我?”
祝平安不吭声,她上辈子总爱跟祝烟安掐架,打也打不过,就掐他。
他右边手臂上到现在还留着浅浅的疤。
“哥,我以后不掐你了。”
祝烟安笑了一声,把火关小了些,“哦?良心发现?”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哥,要不你换个工作吧。”
她现在清楚的知道祝烟安的身份,缉毒警说不定哪一次任务就没命了。
这辈子,就允许她自私一点吧。
祝烟安微微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笑道,“程序员不好?可以挣好多钱给小满买糖吃。”
“还有漂亮的裙子。”
他还像上辈子一样骗她。
祝平安摇了摇头,想到前世他死的时候连尸体都不完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我不要吃糖。”
祝烟安转过头来,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点了点她泛红的眼睫,
“哭什么?身体不舒服,很难受?”
“不是……哥,我想要你多陪陪我。”
她凑过去抱住他,埋着头眼泪把他白衬衫都打湿了一点。
“欸……好好,我试试看。长大了比小时候更会撒娇了……”
祝平安抬起头,还不太相信,“真的?”
他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嗯。”
她终于重新开心起来,欢快的像只鸟儿一样在家里飞来飞去。
吃梨汤的时候,还特意吃了一大碗。
回房间的时候,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有五个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她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这是谁的号码。
拨回去的时候,那边有一道低沉的嗓音传过来,
“喂?是我。”
“听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
祝平安没说话,电话里一时只剩淡淡的呼吸声,还有窗外一只不知名的鸟叫声。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咬着嘴唇,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似乎听到那边嘈杂的声音,有结账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
“老板,给我来一包黄鹤楼。”
江肆风舔了舔唇,捏紧了手里的牛奶,忽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祝平安,我已经不抽烟了。”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在这儿解释什么呢……但有些话,就好像是脱口而出的一般。
似乎不太想让她误会。
“我明天早上来和你一起上学可以吗?”
他想问一个晚上了,幻日园和祝平安住的地方不在一条路上,但绕过一条街,也就到了。
祝平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想说好,但却轻轻的说,
“不了吧。”
她挂断了电话,看着那串号码,闷着头趴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