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韩晗上了个厕所回来，数学老师已经进班级了，他看到韩晗，跟她说：“快回去坐。”
这个老师姓徐，看着三十出头，年龄不算大，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明明很温柔的长相，但气势却过分压人。
韩晗还没松口气，老师就开口：“这是第一次考试，我就报这一次成绩，也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认识一下班级里的同学。”
满分150分，韩晗考了121分，她拿到卷子的时候手都在抖：“你知道吗？我都没几次考那么高的。”
她是真的激动，尤其是这次卷子不简单，只有少数几个人拿到了三位数以上，韩晗喜开颜笑。
夏寻总算多了点良心，没在那么开心的事上扫兴：“厉害。”
韩晗抿唇：“你还能再敷衍点吗？这种时候单单两个厉害就可以打发我？”
“好厉害。”夏寻提了提嘴唇。
让你开个口怎么那么费劲。
爆炸头在斜后方，乐此不疲地吃着瓜，老大被拿捏得死死的，他突然有些佩服韩晗了，他也不是没见过别的人追夏寻，追得比这猛的多的是。
可大半，夏寻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直接漠视，见多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包括夏寻的冰棍脸，还没见过，纵容，无奈，小心，温柔，情绪那么丰富多彩的他。
“吴尘，，95。”
分数一个一个地报。
到了最后，还有两张卷子，韩晗侧头。
她看着夏寻漫不经心地写着练习题，心里有些急，这两张卷子该不会是通报批评的吧，看着他懒洋洋地写着选择题，韩晗突然问：“你是不是只写了选择题？”
夏寻手中的笔没停，以为她问的是练习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等了好半会儿也没见那头有什么动作，他抬眼。
两人的目光对着，韩晗目光温柔：“没关系，适当地慢一点也没事，你有不会的经管问我，虽然我也不是很厉害，但是我暑假真的预习得很认真。”
而且还提前补课了。
下一秒，数学老师拿着卷子开口：“这两位同学是我们唯一两个上140分的，一位是苏默，148，还有一位是夏寻，146。”
“大家掌声鼓励。”
韩晗震惊，像受惊的小仓鼠，脸颊鼓鼓的，鼓掌的小手一拍一合。
夏寻情绪平平，上台领卷，他看着韩晗的表情，轻轻地笑了瞬，像天籁之子，冰山融化也不可说。
夏寻悠闲自得，韩晗看他坐下，小声又兴奋地开口：“哇，你才是真厉害，给你掌声。”
她无声地鼓了鼓掌：“不过，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那么厉害？我前面还为你担心呢，好险哦。”
“你没问。”他答。
“没问你也可以说啊，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前面的所作所为像个傻子一样，还是说，你就是把我当傻子耍，明明什么都会，还假装一问三不知。”韩晗即使气愤，但想着老师在前面讲题，她只好压低声音数落她的委屈。
老师在讲台上拍了下讲桌，说：“年级最高分是二班的一个女生，叫林浅眠，数学满分。”
“也是这次的年级第一。”
“当然我们班的两位同学也很好，一个年级第二，还有一个年级第五。”老师说，“大家掌声再次鼓励下。”
“你是年级第二还是年级第五？”韩晗问。
“不知道。”
“那你的卷子可以借我看吗？”
夏寻立马制止她：“不行。”
老师的视线往这边扫了过来，过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转了过去，韩晗从课桌里掏出张纸条。
写：你这样，我很伤心。
她趁着老师讲题，把纸条移到夏寻的桌沿，他接过，看着上面的字。
他直截了当地在上面写，那你哭吧。
你字刚落，他脑海中又浮现她满脸泪水的模样，现在把她弄哭了，哄起来可不容易。
他叹了口气，莫名地松口。
手顿了一秒，字莫名变成。
你别哭。
我没骗你，只是不想扫了你的兴致。
这句话他没有写，但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韩晗接过，她很快就抓住重点，你别哭，韩晗在纸条上写，你怕我哭？
对面很快回了：嗯。
韩晗题笔，她在上面写，那你以后不能骗我，不能耍我，不能惹我生气。
夏寻拧眉，她的要求很过分，他完全没有理由答应的，可手好像不受大脑控制。
他笔尖微顿，一个好字赫然跃在纸上。
韩晗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又写：好好听课吧，我还要学习呢。
夏寻拿到纸条：……
到底是谁没有好好听课。
徐老师讲到第五题，他顿了下：“第五题是个很常见的陷阱，暑假有复习的同学这道题应该都做出来了，我们班也就十位同学这题写错 ，最不应该写错的那位同学来上台来讲一下。”
“夏寻你上来一下。”
老徐统计分数的时候就纳闷了，明明最后一题的第三小问里面也有跟第五题一样的陷阱，最后一题都能做对，简单的陷阱却没有发现。
老徐一向认为，该拿的分数你该拿对，有的时候，你会做的题目你都做不对，那些不会做的题目更不用说了。
他只能把夏寻这题做错归结到粗心上，夏寻上台，他捏着粉笔，手骨突出，指间修长。
韩晗看着卷子，她陷入一瞬间的僵局，那个四分好像是因为她的错误教学所以丢的。
她教错了，所以夏寻不给她看卷子是怕她知道她教错了。
为什么啊？
他前面也指出了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还会写错呢？
下一瞬，徐老师提了韩晗的名字：“第十题，你来做。”
这一题韩晗也错了，她刚好不会，韩晗犹豫了一秒，去讲台的粉笔盒子里挑了一个白色半大的粉笔。
在黑板上的一个小角里写了个解，她的字像她的人一样风格秀媚。
韩晗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她总不能再描一遍解吧。
好像不能这么做。
“看我。”夏寻的声音压得极轻，他往韩晗靠了一步，两人本来就有一定距离的身高差，夏寻肩膀宽，他手拎着粉笔擦，把韩晗的答案写在自己的答题区。
“那你怎么办？”
“你先抄。”
韩晗没有别的办法，她的心微微一颤，神色有些不自然，当着老师的面抄答案，怎么说都会带着点不自在。
“别怕，不会被发现的。”夏寻静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只能让她一个人听到，像是耳语，“我挡着呢。”
“不想挨骂的话，快点抄吧。”韩晗抬眸，夏寻垂眸，眸子里含着点笑，浅浅地，“知道你不想丢脸。”
韩晗利落地把答案抄好，心跳快得起飞，有一种比喜欢还要猛烈的情绪袭涌而来。
像是在雪山看见一朵孤独的玫瑰，如此的高傲，冷峻，突然有一天，玫瑰愿意为了你折腰。
那一刻，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