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本就对任如意口中这个“鹫儿”有成见,因为苏沐禾说过,任如意这个徒弟对她有非分之想,此次若是让他二人见了面,难保那个李同光不会做什么,宁远舟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宁远舟这边还在想如何才能阻止任如意和李同光见面,任如意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之后我不会与你们同行,李同光是我徒弟,若是让他认出我,怕是会给使团添麻烦,所以之后的行程,我会在暗地里跟着你们。”
此举还算妥当,以任如意的本身,想要在不被旁人发觉的情况下跟随使团,也算轻而易举。
暂且商议了之后的行程,任如意留在内殿照顾杨盈,宁远舟一如既往的陪她一起,苏沐禾和钱昭便先行离开。
二人刚行至门廊,钱昭敏锐的察觉院内有陌生人的气息,此人武功上乘,很难叫人察觉。“有人闯进来了。”
苏沐禾心中大惊,也提高警惕,紧接着看见院墙边闪过一道人影,看样子正准备借助墙边的大树翻出院墙。
苏沐禾立刻出手,暗器正中那人右臂,紧接着手臂发软摔下院墙。
不小的动静引来了不远处的侍卫,众人将那人团团围住。
二人正打算上前查看,苏沐禾却看到那把熟悉的青云剑,此剑乃昭节皇后所赐,之前被任如意送给了李同光。
意识到来人正是李同光,苏沐禾心里暗叫不好,迅速躲到门柱后。
钱昭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眼苏沐禾,看见她藏了起来,冲自己摇摇头。
钱昭立刻意识到此人可能与苏沐禾认识,所以她才躲了起来,门口的立柱足够遮挡她的身躯,应该并没有被那人看见。
可是刚刚丢出去的暗器……苏沐禾有些懊恼,她不确定李同光会不会认出来。
之前任如意交代过,因为同任如意在一起的关系,李同光对苏沐禾还算客气,对她说的话也算言听计从,必要时吼他两句也无妨。
可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李同光已经是长庆侯,况且中间没有了任如意这个桥梁,李同光哪里还会听苏沐禾的话。
苏沐禾正想着,听到脚步声徐徐靠近,想必是已经过来了。
钱昭手中握着佩剑,面色冷酷的问道:“何人擅闯,胆敢惊扰了礼王殿下休息。”
“我乃大安长庆侯,奉安帝旨意前来探望大梧礼王。”
李同光还真是大言不惭,光听他那个傲慢的语气,苏沐禾都能猜出来他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闻言,钱昭意识到他就是李同光,也明白苏沐禾为何要避而不见。
“既是探望,长庆侯为何要如此鬼祟,此等逾墙越舍的行为可是你安国的行事风格?”钱昭还是那个钱昭,面无表情的怼的人哑口无言。
李同光果然有些恼怒,他本就对此次接见颇有怨言,又被礼王的手下一通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鄙夷不屑的开口:“本侯可是圣上钦点的引进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以权压人,李同光还真是把朝堂那一套东西摸的透透的。
“礼王若是无法起身,论规矩也该是随行郡主同本侯言语才是。”
钱昭虽是奉公守法之人,但对于安国人,没必要守什么规矩,况且这个长庆侯开口就要见郡主,想必也是没安好心。
“郡主身份贵重,又是内眷,怕是不方便见长庆侯。”
“哦?是吗?”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李同光走近了两步,向着钱昭摊开手掌,掌心攥着的赫然是苏沐禾刚刚丢出去的暗器。
“敢问这东西可是出自郡主之手?”
李同光看见暗器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东西出自他师傅任如意身边一个叫苏沐禾的丹衣使,儿时的他可没少挨这个打。
李同光第一反应师傅会不会也在,毕竟当年苏沐禾和任如意可谓形影不离。
李同光并非如范东明所说被公务绊住脚,他是故意想要冷落礼王,没想到突然冒出个莫须有的郡主,他便想一探究竟。
只是李同光没想到梧国的六道堂比他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想要逃走时被这东西打到,摔的很是狼狈。
定晴一看竟觉得熟悉,所以李同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试探一番。
钱昭刚想否认,李同光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开口堵了回去:“你也不必撒谎,这暗器的主人,我比你熟。”
苏沐禾暗暗翻了个白眼,好你个李同光,这时候套起近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要套话知道如意姐行踪。
“郡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宁远舟不知何时知道了外面的状况,淡定自若的踏出房间,没有看苏沐禾一眼,径直走到钱昭身旁。
李同光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露出一丝模棱两可的笑意。
“想必这位就是六道堂的宁堂主了。”李同光大抵是提前了解过的,不出意外早就把六道堂摸透了,“听闻你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不过依本侯看,使团里真正做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礼王,而是你。”
只是见宁远舟第一面,李同光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他地位不一般,这个长庆侯的确有点本事。
宁远舟也不接李同光的话,而是反问道:“不知长庆侯此刻到访,有何贵干?”
“我说了要见郡主,同样的话,不要让本侯再说第三遍。”长庆侯丝毫不惧宁远舟,拔剑出鞘,咄咄逼人的指向他们,“宁大人不会如此不识时务吧。”
见状钱昭也拔剑相向,这架势看起来要起波澜,若是他们动手,和谈之事怕是要生变。
苏沐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主动站出来,自己躲在一旁事小,万一李同光发疯,真要怪罪在六道堂的头上,到时候闹得不好收场。
缓和下表情,苏沐禾恢复平日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淡定的走出来,冷冷的呵斥道:“李同光,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