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于此,季常开慌忙来到那女子身前,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有话好好说,姑娘,冷静一点。”
说着,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披回女子的身上。
这种事情,季常开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女子夜里不睡觉,跑到他房间里啥也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这种事情,季常开觉得还是慎重为妙,男女之事,唐突不得。
他拍了拍胸脯,昂起头,正义凛然地说道:
“有事姑娘直说,我不是那种人。”
女子双手抱在双肩,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只是低着头道:
“可是家主你以前,每天晚上都……”
“打住,姑娘,饭能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不是这种人。”
季常开的老脸一红,这前身明明是个老头,怎么还能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摊子。
女子懵懵地点了点头,没过一会,不知怎的,开始低声啜泣,她带有一丝委屈地说道:
“家主是时间长了,已经厌弃麦麦了吗?”
季常开一愣,都说了自己不是这种人,这女人怎么还能往这块话题上带。
他见这个自称麦麦的女子已经泪流不止,心里也觉得奇怪,可这样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麦麦啊,不要哭了,冷静一点,说了我不是这种人,你不要多想。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帮你的,尽管说就是,能做到的我会尽量给你安排的。”
季麦麦听到季常开的话语,哭声一止,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家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以往一个晚上闹腾个没停第二天起床之后,也不见得会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现在却以一副商谈的模样与自己对话,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麦麦抽了抽鼻子,几滴泪珠挂在腮边还未落去,她犹豫一阵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直接在季常开面前跪下,抱着季常开的大腿说道:
“家主救救麦麦吧,先前那季焕以为您老已经死了,百般刁难我,把您的死怪罪到我的头上,说是要与我秋后算账。”
“他还带动季家几支嫡系瓜分季家的家产,打算在您下葬之后,一起投靠王家。”
“家主,看在麦麦这么些年……”
季常开见她又要说那些前身干的好事,出声制止道:
“可以了,不用再说下去,我知道了。”
满虞和自己说,这副身体,还有不曾去除的毒素,而前身的死亡,很可能是因为这毒所导致的。
堂堂一个家主,就算抛开自身修为不谈,光是在自己的府邸内都能被人下毒坑害,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说到这个,最有机会下毒的人,确实是这个每天晚上都会和前身进行“友好交流”的季麦麦,可看她现在这个模样,似乎也是一位不知情的受害者。
房间内保持着安静,季常开想着,究竟是谁会给前身投毒时,跪在地上的季麦麦突然伸手开始解起季常开腰间的带子。
“挖槽,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冷静一点,说了我不是这种人。”
季常开连忙拍掉她的手,这季麦麦,年龄也不过二十上下,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却被困于这高墙之内,饱受摧残。
前身真是出生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他整成了这副模样。
季常开俯身,将季麦麦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后把她扶起,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
“季麦麦,你有事情好好说,不需要这样,有问题我会解决的。”
站在他面前的季麦麦,看着季常开那年轻的脸上所带着的认真神情,一时有些恍惚,这年轻人真的是家主吗,这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开门时她见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面前,还以为是走错了房门,可听今日同家主一块回来的人说,家主不仅死而复生,还重新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模样,料想也没人敢在这种事情上乱说,所以最后,她还是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季家家主。
她不安地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季常开拍了拍季麦麦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把刚刚不小心蹭到的眼泪鼻涕“转移”到了她衣服上:
“这就对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天亮之后,我会召集季家所有高层来处理近些时日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到时候,如果你所言属实,那我定不会放过这些吃里扒外的人。”
“你且安心,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季常开侧开身子,让出了路,示意季麦麦可以走了。
她呆呆地看了看房门,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地说道:
“家主,自我进府起,晚上大多都是住在您这,我原来住的那间房,您死后不久就被其他人占去了,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去处了。”
听到季麦麦的话,季常开原本放松的身体一僵,他机械似地转过了头,看了季麦麦一眼,又看了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季麦麦见季常开为难的样子,下意识地又把手放在了披在肩膀的衣服上。
“别别别,我是怕你了。”
季常开见她又有所行动,不禁十分头疼的开口道,
“既然这样,你先上床去睡着,别脱衣服就这样睡,我处理些事情,晚些再来。”
季麦麦有些不明所以,家主这一次回来之后变得怪怪的,她没有多问,听着季常开的安排,去了床上躺着。
她躺好之后,季常开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人糊弄过去了,这人老是做出一些不冷静的举动,真让他感到心累。
季常开找了把椅子坐着,他靠在椅子上,尝试呼唤满虞,看看能不能再获得一些信息。
满虞没有给出回应,似乎仍在沉睡。
这可有些麻烦,季常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他才会决定明日直接召集所有人议事,他要尽快找到解决这具这具身体中毒的办法。
这些人想必都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要是他们有所异动,没有满虞在背后撑腰,自己可镇不住他们。
还有这个季麦麦,看着一副傻傻的模样,也不知真是如此,还是别有另外一番说道。
此刻的季常开除了满虞之外,对谁,他都保持着一份警惕。
希望在明天议事之前,满虞可以醒来,不然只能想办法推迟了,季常开如此想着。
干想一阵后,困意逐渐到来,季常开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双眼。
“季家主,可否出来一见。”
一道声音在这时传入季常开的耳中,他眼睛刷地一下睁开,快速扫视了屋内一圈,没有发现人的踪影。
“他在外面,去见他,他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满虞的声音突然在季常开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