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和凌景湛正商讨要事，徐牧倒是悠哉悠哉地品着美酒，看着窗外的景色。徐牧生性如此，虽不是三人中最出众的那个，但却是活得最潇洒恣意的一个。
凌景湛和上官清倒也没太在意徐牧有没有在听，因为徐牧的本意也只是叫他们出来陪他一同喝酒罢了。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徐牧一向厌烦的很，可却又因为两名好友皆身处朝堂而不得不多关注些。
徐牧不经意间低头看向那繁华的街道，却看见了有几名小贩打扮的人正盯着这间厢房的位置。
徐牧到底也是深宅大院里长大的，这些盯梢的小把戏他又怎会毫不知晓，不过徐牧倒也没转头就去告诉凌景湛和上官清，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事。
徐牧又在窗边待了会，最终装作是无意地将窗户关上。
“有人盯着我们。”徐牧道。
凌景湛往喉中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眼中带着几分不屑，道：“让他们盯，横竖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看这架势，大约是我们那生性多疑的大殿下来探听虚实了……”
三人又在厢房里坐了会儿，闲聊了些家长里短，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这才一道离开。
三人大摇大摆地出了追凤楼，平安无事。
临分别前，徐牧忽然拍了拍凌景湛的肩膀，道：“现在这样就挺好，别再疯下去了。”
凌景湛本还以为徐牧会说些让他自己小心行事一类的话，还想着徐牧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结果徐牧话一出口，凌景湛就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依然还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徐牧。
凌景湛：“徐牧。”
徐牧：“爷爷在此。”
凌景湛：“我迟早弄死你！”
凌景湛真的很想立马掐死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的双手说他想掐死徐牧，他的脑子说，不，你不想。
上官清似乎是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道：“嚷了五六年了，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凌景湛似是被上官清说中了心事一般，不再言语，只给两个人留下一个白眼便带着银羽转身离去。
大街上的孩童们大多都被爹娘叫回家去了，如今这人潮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自然是少了几分关于孩童的吵闹声。
一路上，凌景湛回想着上官清说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像的确有那么点道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秦时这件事情上一再退让，该是在见他的第一面便将人挫骨扬灰才对。
一想起这事儿，凌景湛便心烦意乱，他至今也没能搞明白自己对于秦时到底是什么态度。若说是厌恶吧，他其实也没多讨厌秦时，可若说是喜欢吧，他也着实不喜欢秦时。
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凌景湛索性放弃了思考，又将注意力分去了别的事情上。
“关于刑部尚书的证据搜的差不多了吧？”
“人证物证俱在。”
凌景湛闻言心情大好，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跟着轻快了起来，不多时便回到了府中。
“药。给我。”
“主子！那药毒性太强，只怕是要搭上大半条性命！”
银羽当即跪于凌景湛面前，那可是断魂散！纵然控制了剂量也会对身体大有损伤。
银羽跟了凌景湛多年，又怎会猜不到凌景湛的心思，早在凌景湛让他准备断魂散的时候他便知道终是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凌景湛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处的布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凌景湛又何尝不知那断魂散的药力，可这是唯一能一击致命的法子。有得必有失，他既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就意味着他必须要付出些代价。
“我有分寸。”
凌景湛侧头看向了窗外，似是在回忆着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