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杨姐在一个v包厢门前停下。
她回头看了眼明艳媚美妆容下,却难掩神色紧张和胆怯生涩的肖喃喃,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肖喃喃心跳和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但一想母亲在医院高昂的治疗费,她咽了口唾沫,两个深呼吸,心一横,跟进了包厢。
尽管王主管跟她说,这是景城最高奢的私人会所,违法违纪的有色服务他们不会提供。
可哪有陪酒女不被占便宜的啊!
房间的灯光是暖暗调的,一入眼便是一张长达十米左右的一字沙发。
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四个女人各自紧挨着这四个男人身边,低声说与又浅笑着什么。
先一步进来的杨姐已经选好其中一个男人,坐在了身边
肖喃喃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沙发边亲自服务酒水的王主管冲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抿了抿唇上口红的黏腻,迟疑不过几秒,到底还是在王主管的注视下走过去。
这个空档,王主管俯身,跟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凑近说了些什么。
“岁岁,这是袁总,快问好。”王主管说时,麻利地给肖喃喃倒了杯红酒。
肖喃喃全然没见王主管递到她跟前来的红酒。
她眼睛瞪大了看着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她如果没有记错认错,眼前她要服务的袁总,竟然是她的父亲!!!
那个在她七岁时出轨小三,把她跟母亲赶出家门的禽兽父亲!
丑相被当场撞破的羞耻和尴尬刚生出,紧接便被愤恨所掩盖替代!
她一个星期前上门索要抚养费,想用作妈妈的医药费救命,却被那个贱女人放狗赶了出来
不等她思想如何翻涌,王主管打趣笑道:
“袁总您这相貌英姿,风度魅力,看把这新来的小姑娘给迷得,眼睛都看直了”
王主管话里恭维捧高,回头看肖喃喃的眼神倏变,满是提醒和警告。
可跟她说的话又是温和调侃的:“岁岁啊,别犯花痴了,快袁总一杯啊!”
说完拉着她的手,直接把高脚杯塞她手里。
肖喃喃:
她张嘴刚想说什么,沙发上的袁国胜同时出声
“没事,酒可以一会再喝,先坐吧!”
王主管连忙拉着木讷不懂事的肖喃喃往袁总身边按着坐下。
袁国胜看着身边双手捏着高脚杯,直直看着他的女孩,下一秒,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女孩的手背上:
“别怕,我不吃人,今天也不是找什么消遣,一会有个贵客,你帮我多敬他几杯酒就行了”
话还没说完,肖喃喃皱眉,甩开了袁国胜的手,甚至排斥似的往边挪了挪。
袁国胜不悦皱眉,但见女孩直直盯着他看的眼神,下意识怀疑:“我们见过吗?”
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他?
他也觉得这女孩有点眼熟?
这一问,肖喃喃眼里的凌厉恨意,掺了几分复杂。
被袁国胜和那贱女人赶走后,母亲就带着她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县城,这么多年,他不问生死近况,他们父女也再没见过。
要不是一个星期前她上门要钱,看见了他们全家福的照片,她这会也是认不出来吧!
在袁国胜的注视下,肖喃喃收敛眼里的情绪,摇了摇头:“没见过”
袁国胜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眼女孩,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端起茶几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肖喃喃想走,但她怕出了这个门,王主管生气,丢了这份高新的工作。
幸好袁国胜只是问她些有的没的,像是唠一些没营养的家常话。
这让她有些恍惚。
很快,包厢门被推开。
见到来人的那刻,袁国胜站起来,亲自迎接,并陪着笑脸,恭敬地把手伸过去:
“王先生,您肯赏脸,对宏鹏集团真是无上荣光”
王维里像是没看见,直接走过,坐在沙发上:
“我来是跟你谈收购的事的!”
这话直接地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袁国胜的希望。
还以为能约到王维里,对方肯赏脸坐下跟他谈,那投资的事最起码已经有七分希望了
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于水火,而是存着明目张胆趁火打劫的心!
袁国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险些挂不住。
笑意收敛不过两秒的功夫,很快又恢复,极其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往王维里身边去——
“早听闻王先生雷厉风行,直刀快准,从不玩什么肮脏弯绕”
这话是夸是贬,只有说和听的人知。
于此同时,有眼力界的杨姐和另外两个受到其他老总的眼神示意下,端去酒杯先后起身往年轻又帅气的王维里身边凑。
刚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坐下,王维里眉头一皱,一个眼神,杨姐嘴角的弧度尴尬,识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王维里跟前茶几上的酒杯壁,自饮喝尽后,悻悻转身离开。
杨姐拿着空酒杯去到了坐着没动的肖喃喃身边。
“你今儿运气不错,那位可是景城最矜贵的爷儿,高国首富的王家四爷。”
“王四爷很少出入这种风月场所,你不是急用钱?上去试一试?别的不说,手一挥随便给你打赏个小费,最起码够你半年工资不止”
肖喃喃:“”
半年工资的字眼下意识让她想了个数字。
要真能讨到这笔打赏,妈妈下个疗程的费用也就有着落了
肖喃喃动心之余,眼见那位王四爷身边的袁国胜,羞耻与金钱的天平再次倾斜。
她怎么能当着袁国胜的面
下一秒,袁国胜突然扭过头来——
肖喃喃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杨姐推搡了她一下。
“袁总叫你过去。”
“你要是不想应付各形各色的男人,最好就是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建立一段相对来说稳定又轻松的关系”
“机会就在眼前,你别矫情犯蠢,就算入不了王四爷的眼,能讨袁总喜欢也行”
杨姐好心多说了两句。
她不是没听见王四爷那句收购。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钱人的落魄不等于身无分文的穷。
做情人赚得可比她们每天陪酒多多了。
刚入这行的小姑娘没几个是真想守住身子只陪陪酒的。
就算有,也会在酒色金迷中沦陷。
更别提多的是没做几天,有钱人手指头一勾就辞职搬走的女人
肖喃喃:“”
最后那话听着真是讽刺极了。
刚坐下,没带杯来的肖喃喃立马被服务酒水的王主管递来一杯红酒。
肖喃喃被动接过。
再看身边的袁国胜,见他示意的眼神,不由想起起先他说要她帮忙敬几杯酒
肖喃喃举杯的手伸前,眼睛看着那位冷寒的王四爷——
“岁岁!!”
对面的王主管紧张地叫出声。
敬酒哪有坐着敬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王四爷!
肖喃喃不懂王主管的情绪激动和警告的眼神。
对于肖喃喃如此冒犯不敬的行为,王主管头脑风暴,正思索如何解救时,中间的袁国胜察觉到身边人的另眼注意,站起身来——
“老刘啊,我带的那瓶酒放哪了?快拿出来让王先生尝尝”
王主管跟着没作声了。
肖喃喃举杯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原地——
鲜少见这么不长眼的失礼。
王维里的视线在隔了一米远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衣着虽说透着一股子风尘妩媚意思,但那双眼倒是长得好看。
眼神与其他几个女人也有不同,没有欲望和谄媚,倒见着几分惊慌无措的无辜。
想也知道这又是为他准备的‘干净货。
再是好看,男人的视线也不过只停留了几秒。
肖喃喃刚接触上王四爷的眼神,对方立马清冷高傲地挪开。
这一躲,让她脸上多了几分害臊的尴尬。
她只能学着刚才杨姐,去碰了一下茶几上的酒杯。
去拿酒的袁国胜很快坐了回来。
王主管跟着一块把开好的白酒端了上来。
白酒的醇香跟葡萄红酒的味儿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从没喝过,但异常爱闻白酒味的肖喃喃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接下来,年过半百的袁国胜像个狗腿子讨好作为小辈的王四爷。
杨姐她们几个也不敢再往上贴,免得惹了嫌恶。
肖喃喃在旁边听着。
生意场上的事她听不太懂,但她能辨出来,袁国胜的宏鹏集团出现很大的资金漏洞,如果没有资金及时注入汇拢,大概率会面临破产
按理说,像宏鹏这样在高国能排的上名的房地产集团,只要不是天大的窟窿,银行亦或是人脉等其他行为办法,是可以实现救急的。
可听袁国胜明里暗里的意思,好似是这位王四爷从中做了点什么小动作,不然袁国胜也不太会求到这位冷面阎王
肖喃喃歪头,冷不丁地突然插话问了一句:
“如果收购卖掉的话,袁总到手能落多少钱啊?”
原本沉重又严肃的气氛,这娇弱声儿一出,气氛更是僵硬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肖喃喃身上。
茶几前站着的王主管那颗最会在暴风雨中救场的大脑此刻也被震惊地怠机黑屏了
“你插什么话!”李总皱眉不喜,冲愣着的王主管发话:“小王,赶紧把她弄走!”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低沉磁声紧跟:
“没有细算过,但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七个亿。”
这个数让肖喃喃吃惊。
原来有钱人落魄了,也有七个亿啊!
肖喃喃嘴角扯出一抹牵强悲凉的笑:“这么多啊,我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袁总,你花得完吗?”
七个亿,居然连三十万的抚养费都不愿意给!
袁国胜:
她什么意思?
另边坐的李总站起身来:“花不花得完关你什么事啊,你什么身份?有你插话的份吗”
本来就不爽,都当爹的年纪了,在这给儿子当奴才!
对付姓王的本来就够憋屈烦心了,这婊子还操心惦记起嫖客的钱,真下贱!
肖喃喃冷脸淡声:“钱又不给我花,是不关我的事。”
“只是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袁总有这么多钱,能挣这么多钱,为什么对自己女儿不管不顾,让她因为没钱的窘境,被迫去陪客户喝酒的地步!”
这话一出,那位李总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投向袁国胜,不好作声了。
袁国胜眉头紧皱,看肖喃喃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疑惑和复杂。
他就说他们肯定是见过。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说他女儿
虽然疑惑,但袁国胜没有去细问,毕竟王四爷还在身边,他好不容易约出来,不可能因为一点家事耽误。
更何况还是上不了台面的私事!
袁国胜一个狠厉的眼神看向王主管,王主管再楞,这会也该反应过来了。
他连忙赔笑道歉:“不好意思,新来的没礼数不懂事”
说着伸手去拉肖喃喃,接着还多解释一句:“你说的那个是永熙公司的袁总,不是眼前这位,你不认人就不要随便乱说,”
说完强行就要把人拉扯带走!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肖喃喃知道,她这一时的口舌之快,这份工作大概率是要保不住了。
她回头看向沙发上端坐如王的男人。
身姿慵懒矜贵,气质清冷如冰,看人时的瞳子如夜里的湖,深邃又平静,明明见不着一丝情绪的波澜,却莫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就像是寡欲的神,看着如蝼蚁一般的世人。
她突然想起杨姐的话。
过了这个村,往后也许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了!
她愚蠢的矫情和那点可怜的自尊能卖多少钱?
如果能换钱,能救妈妈的命,她的羞耻和自尊,又算什么?
一番心里挣扎和权衡,在被拽出房门之前,肖喃喃做好了取舍。
王主管没料想到肖喃喃会挣脱——
她快步跑到王四爷的跟前,因为紧张而急促了呼吸。
“救我”
肖喃喃半蹲在男人脚边,葱白纤细的手指轻拽了一点男人的西装裤。
她仰着脸,眼里满是焦急地可怜。
王维里眸子低垂,仍是平静地看着这个莫名向他求救的女人。
行为和表情还充斥着成人男女之间那点不言而喻的暗示
可惜、
扮可怜求关注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青和监狱。
刚过立秋,气温一下骤降,突然冷了。
张晓兰穿着刚入狱时的chanel夏季套装,有些茫然地看着监狱附近的荒凉。
亲自送她出来的区队长陈文斌温和问起:
“没人来接你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当然知道张晓兰什么背景情况。
三年前父母出意外死亡,公司由丈夫接管打理,不过半年,发现丈夫出轨,一怒之下,拿刀把丈夫的下体砍伤,事后被追究故意伤人,判了有期三年。
入狱之后没两天就被离婚了。
听说连家产都被那男的要了去,张晓兰等于被净身出户了。
又不是大奸大恶的过错,任谁听了都会可怜张晓兰的。
再说张晓兰长得好看,入狱之后,不只得到陈文斌的注意,连牢房狱警也对她多有照顾
张晓兰温柔大方冲他微微一笑:“不用了陈大哥,我约了朋友,待会直接打个车去就好了。”
陈文斌不好上赶着强求,扭捏了一下,问张晓兰要了个联系方式
张晓兰目送着陈文斌回去后,她迈着脚下那双久违的八厘米高跟鞋,往一边的岔路走去。
她被判刑三年,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四个月被释放。
手机两年没有交话费,早就停机了。
她走了好久,进了路边一家面馆,坐下问老板要了充电器,开机后又要了wifi密码,看自己微信余额里还有六万多后,她这才客气的点了一碗面。
随后,她点开备注了一颗蓝色爱心的朋友圈。
最近的第一条就是头等舱的照片。
这两年多,她在牢里粗茶淡饭,他在外面山珍海味,倒是潇洒地很呐!
老板端了面上来,正想着要搭话时,张晓兰起身扫码结账,把充电器还给老板,客气道谢后离开了小店。
两个小时后、
crh生活奢馆。
好朋友甄姿接到张晓兰电话,高兴地定了个位置,要为她接风洗尘。
张晓兰以为会是姐妹之间好久不见的感性会面,谁想她推门却看到包厢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八九个男女。
有几个面生不认识,其中也有几个脸熟的。
张晓兰眉头刚皱,沙发上穿着黑色紧身裙的甄姿连忙起身迎上来——
“岁岁,你来了啊!”
说时牵着张晓兰的手,把杵在门口的她往包厢里带。
张晓兰压低了声:“怎么叫了这么多人?”
崔丞跟袁思思这两关系一般的也就算了,不认识的叫来也行,温景业跟李佳怡怎么也来了?
尤其是李佳怡,甄姿不是不知道她们关系不好。
甄姿安抚道:“哎呀,人多热闹嘛,有两个是叫的陪酒,你别在意。其他都是朋友,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和为贵嘛”
话说着,甄姿已经把张晓兰带到了中心主位,不等她什么回应,提声说道:
“张晓兰徐大美女,其他我就不多废话介绍了,就一点,目前单身可追,在场都是单身男士,自己把握机会哈!”
话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嗤笑响起。
李佳怡毫不掩饰嘴角的嘲笑:“婚内出轨,还敢拿刀剁了自己老公命根子的女人,谁敢要啊?”
这话一出,全场噤声不语。
在场认识的不认识的谁不知道啊!
张晓兰彪悍拔刀,把出轨偷腥的老公的命根子给剁了。
原以为是篇有效报复渣男的爽文,谁知道事后周璇掰扯下,周维新的出轨证据不足。
周维新立马反咬张晓兰一口,视频举证张晓兰婚内出轨,并以两人在婚后签署的忠诚协议,上诉要求张晓兰净身出户
故意伤人坐了牢,赔了亿万家产,还把自己名声给搞坏了。
张晓兰在圈子里成了笑话。
旁边的温景业自张晓兰出现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
张晓兰清高自傲,面子又薄,平时连跟人争吵计较都不会,哪里能受这种嘲讽。
所以表面再怎么压抑自己的情绪,也没法控制生理产生的面红耳赤!
他有意替她解围:“我要啊,你放心,交往期间,我肯定对你一心一意,绝对不出去乱搞!”
温景业笑着,并挪动身子凑了过来。
温景业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吃喝玩乐无所不能。
风流自然也是应该的。
他一直嚷嚷着要娶张晓兰,行为上也隔三差五的送礼玩浪漫。
但这并不影响他身边美女如云,从不缺床伴。
像这种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只能吸引那些臭味相投的女人趋之若附。
张晓兰保持着从小教养得当的优雅得体:“谢谢,暂时不想谈男女感情。”
温景业见惯了她的疏冷,眼里找回了往日那点熟悉的执着炙热,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着你。”
张晓兰:“”
见昔日跟她有过几段身体接触,玩完又把她抛弃的温景业、像条哈巴狗似的对张晓兰乖巧摇尾的样儿,李佳怡脸色瞬间难看。
“真他妈会装,都出轨玩男模了,还舔个b脸在这装什么清高!你当谁没看过你在床上叫得有多浪的视频啊!”
话音一落,张晓兰再好的修养也挂不住,脸色瞬间难看。
攒局的甄姿自然要维护张晓兰。
她不悦斥声道:“佳怡,不是说好是来给岁岁庆祝的吗?”
说时还冲着李佳怡皱眉使眼色。
可李佳怡气性上来,那能顾上给甄姿什么面子。
她甚至直接拆台:“谁跟你说好了?是你嚷嚷着张晓兰出狱了,叫我来不就是要看我怎么笑话张晓兰吗?”
“要不说你们是好姐妹呢,你也不是好货色,张晓兰出事入狱后,你也没少背地里落石笑话!她现在都是没爸没妈没钱的孤儿了,你还装什么闺蜜情深啊!?”
甄姿:“你吃错药了?乱咬什么呢?”
“呵。”李佳怡不屑呵嗤一声:“死绿茶婊!”
甄姿以往温柔好看的面具被李佳怡发疯扯下,她生气指着大门,没好气地赶人:
“你给我滚!”
这疯婆子,话没说两句就敌我不分的乱咬人!
早知道就不该叫她来的!
李佳怡坐着不动,“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当我是什么,叫来就来,说滚就滚啊!”
“你——”
甄姿被气得下不来台,拿李佳怡一点办法没有。
其他人都一副旁观看戏的趣味姿态,就连温景业也没有半点想要维护张晓兰,亦或是打圆场的意思。
甄姿被怼得歇菜之后,一直没吱声的张晓兰这才作声:
“说够了吗?”
“没有。”李佳怡怨气颇深:“我就看不惯你虚伪做作的样儿,把自己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屑与我们这些低俗烂套为伍的样子,呵,实际上也是个被操爽了会浪叫的婊子啊!”
张晓兰稍稍低头,嘴角挂了一丝浅笑,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之前觉得你跟温景业挺配的,现在再看,这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说话带味儿还喷汁,实在是丑陋又让人恶心!”
“温景业也是山珍海味吃腻了,什么奇特刺激都敢尝试!”
张晓兰说话时,声音一如既往软绵绵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情绪,脸上也是保持着温柔和优雅。
这话骂得李佳怡跟甄姿都傻住了,愣是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连带着一块被明涵了的温景业也是楞了好大一会,随即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景业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跟没点他名似的。
被说成是屎的李佳怡气极,起身走过来恶狠狠:“你他吗的说什么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吓得温景业的笑声都止住了。
谁也没料到以往端庄温雅的张晓兰不但会骂人,更是动手了!
张晓兰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发疼。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几上一杯红酒,将红酒液倒在自己手上洗手消毒——
脸都凑到跟前来了,她不上手多少有点不给面子吧!
挨了打的李佳怡见张晓兰这番动作,心下的火烧的更怒了:
“贱人,你敢打我?”
张晓兰淡淡反问:“我连刀都敢拿,打你怎么了?”
这话还真有几分威慑力。
毕竟张晓兰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李佳怡瞪眼放狠话:“你现在已经不是中安制药集团的千金小姐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夹着尾巴滚出上沪!!”
张晓兰起身——
173的身高再加上脚上那双8厘米的高跟鞋,相比之下,李佳怡瞬间矮了大半个头。
“欢迎李小姐的针对,我也挺期待你是怎么请我滚出上沪的!”
说完懒得再跟李佳怡废话。
离场之前,她礼貌出声:“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失陪。”
说完就走。
甄姿抓住她的手:“岁岁——”
她刚想解释几句,下一秒,一杯红酒泼在了她的脸上。
“抱歉,本来想敬你一杯的,手滑没拿稳。”张晓兰淡淡解释。
这话太瞎,长眼的都看出张晓兰摆明了是故意拿酒往甄姿脸上泼的!
甄姿脸色瞬间差到极点,却抿着唇,没有说骂张晓兰半句。
她爸是中安制药的小股东,说难听了就是在给张晓兰家打工。
以至于她跟张晓兰的交往中,一直是伏小做低,捧着她的那个。
张晓兰泼了人,一点失态都没有,依旧微笑道:
“改天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佳怡哼哧出声:“爹妈死了,家也被人偷了,能有个屁事!”
张晓兰听着背后毫不遮掩避讳的坏话,脸色僵硬阴沉,没有再跟李佳怡有半句多扯,大步离开了包厢。
后头温景业追了上来:“岁岁,我送你。”
傍晚。
安远陵园。
张晓兰站在两座墓碑前,看着手机里甄姿传来的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周维新在调整摄像头的画面。
他对着摄像头说:岁岁,今天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乍这么一看,周维新架摄像头的本意大概是想记录下生活的惊喜美好。
说起来也是好笑。
她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跟周维新在一起。
直到开庭,周维新拿出这段视频作为出轨证据,她才知道,那晚的男人另有其人。
周维新有视频,他明明知道,却在第二天顺其自然地,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她再傻都能猜到这早有预谋。
从婚礼那晚,周维新主动拿出两份忠诚协议,发誓说一辈子爱她呵护她忠诚于她时,就已经设下了圈套!
或许,从一开始,这本身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接近。
周维新当庭拿出这段视频,审判官要她本人确认时,她愤怒夹掺着羞耻,只看了两眼就奔溃不看了。
她没想到周维新保存了这个视频,甚至还发给了身边的朋友传阅
现在这个视频里男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辨不出面孔了。
这人是谁不重要,像李佳怡说的,周维新请的,能是什么正经人啊!
她再是努力克制,想要看完,终究还是失败,退出了播放,给甄姿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直至暮日落下,陵园的保安来叫说要关门了,张晓兰擦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爸、妈,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晚上,希尔国际酒店。
下午还在东江出差的周维新听说张晓兰提前释放后,把当天的行程工作全部推了,飞回上沪,调查张晓兰的行踪动态——
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的张晓兰开门见是周维新的嘴脸,一秒都没有犹豫,冷脸就要关门。
周维新也是反应快,手脚并用的抵住房门,阻止关上。
“岁岁,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夫妻相爱一场,一定要当仇人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张晓兰用足了劲也抵不住周维新的厚颜无耻!
“闭嘴!”
张晓兰对外人端的那点优雅荡然无存,她愤怒恶狠地瞪着周维新:
“事到如今你怎么有脸说我们夫妻相爱的啊?”
“你不过是个虚伪骗婚的无耻小人!”
“你就是个畜生!”
“说你畜生都是侮辱,养条狗都知道感恩摇尾,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可比狗厉害多了啊!”
一连几句谩骂,周维新皱紧了眉头,一把抓住张晓兰的手腕,步步紧逼:
“你要觉得舒服,随便你怎么骂,我是对你有所图,但爱你也是真的!只要你愿意,之前的所有都可以一笔勾销,周太太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张晓兰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可周维新拽得死紧,怎么都甩不开。
“好啊!”张晓兰应下,“你把中安制药还给我,我们之前就一笔勾销!”
周维新拧眉,明显不愿:“岁岁”
他哄着:“你嫁给我,我们成为夫妻,中安制药不是还有你一半嘛!”
“呵。”张晓兰笑出了声:“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你分一半给我啊?!”
“岁岁。”周维新满是无奈:“我们两个都有错,也各自为各自的错付出了代价,本来我就没想着跟你离婚,你为什么一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点余地都不给彼此留呢!”
他没料想到张晓兰居然会拿刀。
男人的尊严被伤害,他那会也是气性上头了。
让张晓兰坐牢,也是想磨一下她高傲又倔强的性子,让她好好冷静想想
张晓兰还是忍不住震惊周维新的无耻:
“你处心积虑为了我家财产接近我,入赘骗婚,设套做局,你现在居然有脸指责我不留余地做事太绝?”
还恬着脸说爱我?
爱我你骗婚谋我家产?
爱我你安排我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爱我你出轨乱搞?
爱我你送我入狱?
这爱可太令人窒息了!
周维新自知有愧,争不来什么对错。
他看着刚洗完澡,头发半干披散,面色水嫩红润的张晓兰,脑子不受控制地联想起张晓兰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视频,身体不由起了反应。
张晓兰眼见周维新的眼神往她脖颈下瞟,她心里立马拉起戒备防线,警告道:
“滚出去,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周维新:“外面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叫啊,看有没有人应你!”
男人的那点心思被看穿,周维新索性不藏了,拉着张晓兰往床边去——
以前心里不安有愧,舍不得碰她。
现在婚离了,张晓兰也恨上他了,他也不在乎多恨他一点了。
张晓兰更加奋力的挣扎,“周维新你敢?!”
周维新:“你好好看看我敢不敢!”
张晓兰威胁:“你试试!我不怕再坐三年牢!”
说完抬脚就要踹向周维新那个位置。
周维新抓着张晓兰的手一用力,把人推倒床上去,不等张晓兰翻身起来,立马压了上去——
张晓兰心脏顿时被恐慌占据,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奋力的推搡在绝对压倒性的男性力量面前,显得那般薄弱。
“啊!救命啊!”张晓兰哭着扯着嗓子大喊。
因为刚洗完澡身上只有浴袍的缘故,周维新毫不费事,只拉下了自己的裤链——
感受到什么,张晓兰拼了命的扭动抵抗。
“救命,救命啊!”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不知道是不是挣扎扭动的原因,周维新迟迟没有得逞。
他急得额头见了些汗。
女人的抵抗和叫喊更让他心烦。
‘啪——
周维新一巴掌扇在张晓兰脸上,怒火中烧:“闭嘴!”
“都他妈怪你!”
他大腿上的伤疤现在还在。
尽管经过医生手术缝合,能用是能用,但能力大打折扣,远不如从前了。
那巴掌的力道毫不收敛,打得张晓兰有些晕沉,跟着安静了下来。
就在周维新继续努力尝试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滚。”
周维新喊了一声。
敲门声依旧响起。
张晓兰缓过神来,猛的一下推开身上的周维新,跌跑下床,并喊道:
“救命,救命啊!”
周维新抓住张晓兰的头发,把她拽了回来。
于此同时,敲门声还在响。
周维新再是想继续也得先去处理下门外那个听不懂人话的才行!
他把张晓兰身上的浴袍扒掉,搭在手臂上带出去,以为这样她就不敢出来求救了。
大门半开着没关,门外站着一个头发灰白,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外国男人。
这张脸他认得,也很意外居然能在这种中档酒店见到他。
他还没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响,刚回头,就见张晓兰披着被子跑了出来:
“救命,他要杀了我,help!”
周维新刚想拉住,张晓兰已经跑到门口,跑到了男人身后求救。
霍尔像是没有看到张晓兰,只是客气地向周维新表明:
“你们太吵了,能请你们将音量控制在50分贝左右吗?”
周维新楞了一下,随即应下:“不好意思,我们知道了。”
张晓兰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外国人根本就靠不住,她立马扭头往电梯方向跑——
派出所。
张晓兰控诉周维新对自己行施强暴。
很快,周维新的律师来了。
周维新承认自己在得知张晓兰今天出狱后,情绪激动地找上门来打了张晓兰一巴掌。
至于张晓兰指说的强奸,周维新不认。
周维新的律师还说合理怀疑张晓兰勾引陷害!
张晓兰提出的人证,也就是那个来敲门的外国人,经查证联系,对方是王家四爷的贴身管家,王四爷正好住在隔壁。
可那人只说隔壁有些吵闹,对于是否看见周维新实施强奸行为,以及有没有救命声,他们表示并不清楚。
对方摆明了不想惹这个麻烦。
折腾几个小时后,警察只让周维新对他打人向张晓兰赔钱道歉
张晓兰看着周维新好模好样的弯腰向她说对不起,还大方地为那巴掌转了十万块赔偿!
“刚出狱身上应该没什么钱吧,以后没钱了找我,你想要多少个十万都行!”
说完还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张晓兰那半边被打肿的脸。
张晓兰冷眼看着周维新那虚伪恶心的嘴脸,“是吗?那你再给我一千万吧!”
“嗯”周维新没料到张晓兰会接这么一句。
他紧接着笑:“一个巴掌一千万,要不你打我几巴掌吧!”
坐牢这两年多,没见学乖,倒是越发叛逆,连蹬鼻子上脸都会了!
张晓兰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周维新从她这骗走所有家产的视频——
“你传播我的视频,侵犯了我的名誉和隐私,我问你要精神赔偿,这不过分吧!”
周维新:“”
监狱的生活一定不好过吧,居然能把原本最看重礼义廉耻的张晓兰变得这样不知羞耻,竟然敢当众播放她跟别的男人上床的视频!!
张晓兰扭头,跟旁边也懵了的警察说道:“我不接受赔偿及任何私下调解,我要立案起诉,辛苦麻烦你们了!”
警察:“”
安绥别墅。
书桌前,王维里单手撑着脑袋,双眼阖眸养神,电脑那边国外多位领导高层们正配合王维里的时间,深夜进行视频会议!
两个小时后,汇报结束。
管家霍尔适时端上一杯温度正好的清茶。
王维里闻着茶香,眼皮没睁,只是低问:“怎么样了?”
霍尔垂眸报备:“两人半个小时前离开了派出所,徐小姐在联系律师,打算起诉”
王维里听着,长吐了一口气。
她推搡着起身,提了提胸前的浴巾,随意的转移了话题:“你之前真的没有前女友?”
还是男人一向对这方面会有着求生欲一般的隐瞒?
封淮眸子低垂,瞟了一眼林泷那没有被浴巾遮盖住的大腿,只是一眼便收回视线,扶额叹气:“真没有。”
“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你封三爷的垂青,你就没看上的?”
封淮伸手,食指勾起林泷肩膀处一抹湿润的长发,“没有,其他女人入不了我的眼,因为心里早就住了人。”
林泷的脸色一下变了。
她就说嘛,家世好人好,性取向又正常,这样的男人哪怕就是为了排解生理寂寞,也会有女人的。
原来,他的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林泷收敛心绪,佯装无恙:“能住进三爷心里的女人,一定很优秀。她拒绝了你?”
如果俩个人有结果,也就不会有她的出现了。
封淮凝眉想了想:“算,她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林泷发出一声牵强的笑:“这话听着有点酸。”
封淮的视线一直在林泷的脸上没有移开过,眼神不知何时变得认真起来:“是有点酸,我当初以为她会幸福,早知道,还不如做个挖墙脚的小人。”
林泷听着有几分恍然,尤其是封淮的视线,让她有种错觉。
让她有种,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坎上的女人是她的错觉。
不过转念一想,在第三会所她是第一次见到封淮,那个让他一直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是她。
女人知根知底的探究让她想知道更多,可理智告诉她,不该再继续问下去了,难堪的是自己。
她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你身上酒味很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刚走俩步,手臂被拉住:“不用,你的伺候应该用在其他地方。”
封淮还没看透一个女人情绪的不对劲。
他轻嗅了一下林泷发间的清香,这会让他更加难耐和兴奋。
若是换在平时,林泷不会拒绝他‘可怜’的请求。
但林泷只是站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封淮感觉到了什么,把林泷转过来,看着她脸上的没劲,问了一句:“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她随意找了个借口。
封淮眼神一沉,突然伸手把林泷横抱起来,吓得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封淮的肩膀,生怕掉下去。
“你干什么?”林泷有些不解。
封淮把她放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扯过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痛不痛?”他问。
林泷摇了摇头,谎话有人信了,这就有点麻烦了。
封淮看着她,良久才起身,“我想去洗澡,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吭声。”
林泷点头应了一声,封淮转身去了浴室。
林泷听着身边清晰的呼吸声,心跳一直都没有平复下来。
可终究还是撑不住睡意,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了。
封淮感受着身边的身子放软,呼吸节奏平稳,深呼吸,搂着她入眠
……
冬雪融化,春芽萌动。
从那晚过后,林泷对封淮的态度冷淡了些,总是有意无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之后便是全身心的将所有的力量放在了医学课本上,也许,是想明白了。
下午三点多,花园的凉亭里。
林泷一身米色的针织长裙,坐在石凳上,专心的听老师上课,乖巧做着笔记。
一辆黑色的跑车慢慢行驶过不远处的柏油路。
后座,封淮无意中看见了凉亭中的俩人,林泷一头黑长的直发,米色的针织长裙只长到小腿肚,脚上一双米色的高跟鞋,露出半截纤细雪白的脚踝……
她时而抬头,时而低头,认真的侧脸让人只觉着像极了一副美画。
而她眼前的男人,约莫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西装得体,衬托出个人的儒雅气质,他跟林泷说话时,眉眼间带着温柔笑意,让封淮有些不悦。
作为男人,他很清楚男人看女人眼里的意味。
几眼过后,车子行驶过花园,封淮关上车窗,对驾驶位的袁七说了些什么
三楼主卧。
封淮站在窗口,视线正好能看到角落的欧式凉亭。
袁七敲门而入,放轻了声音:“林小姐说,她先上完课再说。”
封淮的脸色冷漠平静,没有丝毫动容。
他难得白日里回来,她居然把他晾着这,真是好样的。
整整俩个多小时,私教课结束之后,司机送走男人,林泷这才拿着书本回了卧室――
一进门,便看到了窗旁站着的封淮。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封淮转过身来,林泷已经走到桌前,看样子,有些疲惫。
“你这话,很像电视剧情节。”
比如老婆偷腥,被丈夫发现。
林泷有些懵然,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封淮没有再说下去,不然只会失去了男人的风度和自尊。
“我才知道,你选的是心胸外科?”
他以为她会去学什么妇科内科甚至是小儿科,怎么会选了心胸外科这么胆大的科室?
林泷点了点头,也没跟他细说自己为什么要选外科的原因。
封淮的脸色开始变差了,她的冷漠,让他觉得很是不悦。
他走上前,把林泷桌前的笔记本拿起,随意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不为良相,则为良医。
封淮有意无意地出声:“我所见的医学工作者,大多年岁见长,像严先生那么年轻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倒也是。”林泷很是认同,哪回去医院不是些三十岁左右的医生。
“不过他父母是纽约生物实验室的教授,从小耳濡目染,二十五岁就拿到了医学博士的学位,去年才从国外回来。”
说话间,林泷嘴角带着浅笑,看的出来她很是对她的家教满意和欣赏。
封淮扔下了笔记本,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