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又指着银子道,“秦王,你自己看,这并不是我府里的。”
“自然不是你府里,却是你三个月前拿了自己府里的银子同天地一号的掌柜的交换的。”
惠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然。
傅陵灏机会没有给他任何狡辩和喘息的机会,直接传来天字一号的掌柜,将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我知道,惠王定然说是时间上的巧合,可是那段时间里,天字一号交换银钱的数额不多,唯独惠王府交换的这两万两,同赏金楼这簿子上记录的两万两是对得上的,惠王不会是要说,这也是巧合吧?”
说完这些,傅陵灏转身就对大启王道,“儿臣查了皇城内所有的铺子,唯独这笔账目是完全吻合的,时间也是完全对的上的。”
一本本账簿呈到了大启王面前,“账本上,其余的人,和儿臣无冤无仇,且儿臣遣人去查过,都不是什么大富贵人家,儿臣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又有什么理由花那样大的代价来取我的首级。”
事情,已经了然。
惠王执意表示,那些银子确实是他府上兑换的,却不曾去什么边境,更不会去什么赏金楼找杀手刺杀秦王。
虽然证据都一一对得上,也确实都指向惠王,但是大启帝以为,这件事还是不能盲目唐突的判定,便遣了他二人回去,日后再议。
惠王十分乖巧的退出去,等出了御书房,才讽刺道,“秦王若是想定我的罪,势必要拿捏好证据才是,下次可不要这般的血口喷人。”
傅陵灏只是笑了笑,明显的君王偏颇之心,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同惠王不欢而散。
此刻,秦王府内,如意见自家的王妃毫发无伤回来了,心情既激动又自责,等孟昭玥一回到房中坐下,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孟昭玥眼底滑过一丝错愕,“如意,你这是做什么?”
如意埋身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奴婢有罪,王妃这些日子不在,奴婢每日惶恐忐忑,坐立不安,吃不好,睡不好,想着王妃或许是在哪里受罪,想要为王妃代劳却无能为力。”
孟昭玥要扶她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如意拼命摇头,不肯起身,“不,这就是奴婢的过失,当日若不是奴婢没能拦着王妃,王妃自然不会遭遇那些,都是奴婢的大意和不尽责,王爷虽然一句话未说,可奴婢知道,王爷心里是气恼的。”
她想过,秦王妃或许下落不明,或许已经死了,不论哪种情形,若是得不到王妃的消息,她便要以死谢罪,可是几个月前,从秦王那里听闻似乎得到了王妃的消息,心里才有生起一丝希望。
周灵芷听到孟昭玥回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听到里面主仆二人的对话,停在门口,想着该是等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进去才是。
孟昭玥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和肃穆。
没回到秦王府之前,孟昭玥还在整日心惊于北戎人和黑衣人的刺杀,可是一回到府邸中,那些熟悉感又回来了。
她的记忆里,最痛苦的部分也被勾出来。
她的孩子
一时间,孟昭玥有些痛心疾首,当日她出事,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孩子。
一切都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她被人下药失去了孩子,可是害她流产的人,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南钰公主呢?”
“王妃,自你失踪以后,王爷知道这一切是南钰公主所为,不惜使计跳崖,为王妃报了仇,那南钰公主被关进大牢,自知难辞其咎,便自戕身亡,尸首也被南国的使臣带回去了。”
如意将一切明明白白的陈述。
孟昭玥惊愕,“你说什么?王爷他跳崖?”
究竟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情,是南钰公主害死了她的孩子,为什么要她的男人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这个仇。
“是了,王爷也是气愤,一时间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不在人世,也消沉了意志,满心只想着怎么为您报仇。”
孟昭玥的睫毛轻颤,十分心疼,早在边关,她还是失忆的身份,就听闻傅陵灏为了寻她都遭遇了些什么。
“既然南钰公主已死,我孩儿的仇也已经报了,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陵灏报了这个仇,便是她报了这个仇,目的都是一样的。
等如意退出去为她准备洗澡水,周灵芷才进来。
二人一见面,就红了眼眶,孟昭玥站起来唤了她一句,“灵芷。”
周灵芷迎上来,抬着她的手臂左右打量为了一番,有些泣不成声,“都瘦了这么多了,你这一次,究竟是吃了什么苦?”
孟昭玥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说起来话长,有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吧。我大哥呢?”
“亏你还惦记着他,他还在铺子里打点,我已经遣人去通知他了,这会怕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呢。”
二人一同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周灵芷见如意期间来了几次,欲言又止,便催促道,“好了,现在你已经回来,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慢慢说,你快去沐浴休息一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宫里也要全部走一遭,怕是你也不能安心休息的。”
孟昭玥听从她的话,便同如意过去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兰姨和大哥也都来了,一时间的热闹令孟昭玥有些恍惚,逃亡奔波的日子竟然如此就过去了,仿佛就像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傅陵灏和冷逸回来的路上,交代他,“去找个杀手组织,报上我的名讳,拿府上的银两去天地一号兑换,不需要多,两千两就行。”
冷逸心里了然,他家王爷睚眦必报,可不是说着玩的。
交代完这些,傅陵灏就赶回去用膳,许久不回王府,他都快忘记热闹是什么滋味了。
一群人入席,孟昭玥穿金戴银坐在他身边,他才真正觉得,他的玥儿回来了。
席间热闹,大哥孟文渊找傅陵灏喝了一杯又一杯,无非坦言,他这个大哥做的极其不称职,幸得妹妹得了他这样的夫婿,才挽回来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