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没法开口说话,便只能称为物证了。”接着他又道,“我差人去调查过,这些黑衣人都是大启国边境之地,一个叫赏金楼的地方,说白了便是一些杀手,受人指使,交易金银,来取人性命的。”
大启王觉得十分惊讶,“大启国的边境竟然还有这般的存在?”
傅陵灏冷笑,那笑意看得惠王觉得瘆人。
“是啊,大概是怕儿臣死的不够快,死的不够透,所以才不惜万金指使这些杀手来取儿臣的项上人头吧。”
惠王有些听不下去了,“秦王口口声声说是有人要杀你,又说这件事同我脱离不了干系,一副尸体,一张令牌,就能成为证据,秦王怎么能判断这个惠字是指代本王,而不是姓惠的人士,或者名字中带有惠字的呢?”
傅陵灏不急不躁,弯起嘴角,“问得好。”
于是他一招手,几个侍卫押上来一个老头,“这是赏金楼的掌柜的,不如让他说更好。”
惠王似乎有信心,并不担忧。
赏金楼的掌柜一见到大启王,就颤巍巍的跪下来,杀人组织,还是受到指令杀害秦王,这要是被朝廷发现可是杀头的罪名,可是他如今就站在了大启王的面前。
“回禀皇上,小的不敢有所隐瞒,三个月前,确实有人到赏金楼买通了人,指名要杀秦王,小的这个账本上都记着呢。”
掌柜的将账本递上去,大启王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这般。
“当初来的人,并不是这位惠王,不过那人说是惠王要办的差事,我们也不敢不接。”
惠王立马着急了,面红耳赤道,“胡说,本王什么时候派人干过这种事,父皇,若您不信,大可找我全府的人来作证。”
傅陵灏在一旁讥诮道,“他们都是惠王的人,这件事若真的不是惠王所为,他们自然要支持你,但若是你授意,也没有人傻到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吧?”
傅陵灏立马挑起眉头,大启王听着,问道,“既然都是口供,也并算不上什么实际的证据,若是有人有心嫁祸给惠王”
惠王立马接上,“就是,倘若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本王,我看也是居心不良的人。”
氛围一下子变得火药味十足,冷逸有些忍不住了,傅陵灏拦住了他,转身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笑盈盈道,“惠王说的是,不过本王也不是相信别人空口无凭的,叫这位掌柜的过来,无非是开个头,了解事情的起因罢了。不过,交易的话,便是需要使用银钱的。”
冷逸招手,又有几人抬上来一箱白银,银子底下印的是“天地一号”。
惠王又指着银子道,“秦王,你自己看,这并不是我府里的。”
“自然不是你府里,却是你三个月前拿了自己府里的银子同天地一号的掌柜的交换的。”
惠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然。
傅陵灏机会没有给他任何狡辩和喘息的机会,直接传来天字一号的掌柜,将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我知道,惠王定然说是时间上的巧合,可是那段时间里,天字一号交换银钱的数额不多,唯独惠王府交换的这两万两,同赏金楼这簿子上记录的两万两是对得上的,惠王不会是要说,这也是巧合吧?”
说完这些,傅陵灏转身就对大启王道,“儿臣查了皇城内所有的铺子,唯独这笔账目是完全吻合的,时间也是完全对的上的。”
一本本账簿呈到了大启王面前,“其余的,和儿臣无冤无仇,且儿臣遣人去查过,都不是什么大富贵人家,儿臣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又有什么理由花那样大的代价来取我的首级。”
事情,已经了然。
同一时间,如意见自家王妃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激动的迎上去,带回房中休息。
“王妃,你这些日子不在,奴婢快要急死了,都是奴婢不好,令王妃你落了单。”如意直接自责的哭出来。
她想过,秦王妃或许下落不明,或许已经死了,不论哪种情形,若是得不到王妃的消息,她便要以死谢罪,可是几个月前,从秦王那里听闻似乎得到了王妃的消息,心里才有生起一丝希望。
没回到秦王府之前,孟昭玥还在整日心惊于北戎人和黑衣人的刺杀,可是一回到府邸中,那些熟悉感又回来了。
她的记忆里,最痛苦的部分也被勾出来。
她的孩子
一时间,孟昭玥泪流满面,一切都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她被人下药失去了孩子,可是害她流产的人,却安然无恙的活着。
“南钰公主呢?”
一提起昔日看起来和睦的好姐妹,孟昭玥的心便又抽了一下。
“王妃,自你失踪以后,王爷知道这一切是南钰公主所为,不惜使计跳崖,为王妃报了仇,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孟昭玥惊愕,“你说什么?陵灏他跳崖?”
究竟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情,是南钰公主害死了她的孩子,为什么要她的男人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这个仇。
“侍奉我洗漱,我要去见见南钰公主。”
从前她总是心软,那些人从不念旧情的害她,她却傻傻的只是为问了一个明白跌下悬崖。
这件事既然因为南钰公主而起,自然要由她为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做个了断。
“王妃,现在时辰已经太晚了,还是调养好身体,过些时日再去吧,况且南钰公主眼下就在大牢里,自然是跑不掉的。”如意好言相劝,才将孟昭玥劝下来。
大启王发落了惠王,夺去了他手中的实权,可是为了面子上的好看,依旧让他做个有名无权的王爷,虽然这个处理方式不足以令傅陵灏感到痛快,但是他也明白,这已经足够达成他的目的了。
没了实权的惠王,便是什么都不是了,为他日后的野心更是直接扫去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况且大启王一直主张兄弟之间要和睦,所以他特意挑了这样一个时候,而不是在朝堂上撕开这层脸面,不过是为大启王保留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