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君不知为何,从严府出来后,傅陵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微微闭着眼睛养神,空气一瞬都变得稀薄了,这感觉让人窒息。
“王爷今日怎么来了,妾身也好准备。”
严婉君思忖片刻,这才开口轻轻地说着,不似责怪,也不似庆幸。
“今日是归宁之日,本王理应过来问候一番。”
傅陵灏闭着眼,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轻启薄唇,缓缓说到。
“多谢王爷今日给婉君留了颜面,才不至于在父亲母亲面前丢了体面。”
严婉君此刻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一切不过是这个男人乐意之至的一场戏罢了,根本不是为了她,至于为什么到府上来,恐怕也是另有隐情。
傅陵灏并未开口答复,只是这样静静的端坐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严婉君此刻顿觉心慌,只怕今日的事情败露,那她在傅陵灏面前,就时时刻刻是一个奸细了。
转眼马车到了王府,在一星的驱使下,马车安安稳稳的停下来,傅陵灏立刻睁开了双眼,迅速的下了车,之后便带着一星气定神闲的朝着主院走去。
另一边,慕白一回到王府,立刻便书信一封,让信鸽送给惠王。
南钰公主一直被禁在府中,这一次却轻而易举的从屋内逃了出来,她再府上转圜良久,这才看到慕白行色匆匆的回来,不用想便知定有蹊跷。
南钰公主上前来,一副倨傲的口吻盘问着,“你这是做了什么?”
“王爷的吩咐,属下无权过问。”
慕白瞥了一眼南钰公主,故意的沉了一口气,这才一副忠心的模样反驳到。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本公主就无从知晓了吗?”
南钰公主见她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十分不忿的怒怼着。
“王妃自便。”
惠王临走时吩咐,切不可让南钰公主做出对王府不利的事情,至于其余的,慕白无权管,也懒得管。
慕白走后,南钰公主越发不忿,只见他故意在慕白说,自己要去驿站一趟,慕白谴了几人跟着她,之后便撒手不管了。
南钰公主果真在驿站转了一圈,发现压根没有新的事情,于是意兴阑珊的回来,又派自己的属下去打听。
慕白一早发现了南钰公主的行迹,本想避开她,却灵机一动,渐渐的转了心思。
只见他在屋内吹了一个口哨,很快几个黑衣人便从窗户跳了进来,只见他故意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对着几人慎重的说到,“你们几个,务必将这药下到孟昭玥的饮食中,王爷回来之前,她断断留不得了。”
“是。”
其中一人接过药包,几人十分恭敬的行了礼,之后又一溜烟从屋内出来了。
南钰公主听到此事,立刻悄无声息的跟在那人身后,不动声色的一路跟到他的卧房。
见到自己婢女所说的药包之后,南钰公主很快便朝屋内扔了迷药,那暗卫也是不聪明,很快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孟昭玥,就算傅陵灏把你藏的再好有什么用,还是躲不过本公主。”
南钰公主一边从暗卫的领口处摸出那包药粉,一边眯着眼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说到。
偷药不动声色,且好似慕白并没有发现,而且这两日对她的防备越来越松了。
这日,南钰公主刚刚出了王府,慕白手下的那几个暗卫就又重新聚在了房内,“大人,何苦将这样好的东西平白拱手让给她。”
“她毕竟不是我们的人,留着她只会多一个隐患,趁着王爷不在除掉她,何乐而不为?”
慕白勾起一丝冷笑,盯着屋内一副辽阔无垠的画暗自说到。
慕白本就明白严婉君成不了事,如今威胁她,不过是让她做个大头兵,如今这个重担丢给了南钰公主,他自然乐得清闲的。
有的是人容不下傅陵灏和孟昭玥二人。
南钰公主也不是傻子,只见她偷偷摸摸的召见了南国公身边的医者,第一时间确定了这药包里的东西,很快摸清了用处。
“明日我们就去造访一下秦王妃。”
南钰公主眼里划过一丝情绪,之后将这药包重新收好,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严婉君回到王府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傅陵灏果真是没将她当自己人,慕白临行前的话如雷贯耳,她整日在房中枯坐,只觉得自己心绪不宁。
初冬,孟昭玥已然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整日躺在床上,偶尔也会在院中走动走动,这日,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颇为惊喜的大声说到,“他动了……我感觉他动了。”
“王妃这两日总是觉得腰酸背痛的,果真是肚中的小公子折腾的。”
如意闻言,不厚道的笑了,看着孟昭玥那一副新奇惊喜的模样,她便也觉得心中暖暖的。
“本王的孩儿,自然要身体强健。”
傅陵灏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只见他伸出手微微抚了抚孟昭玥的腹部,这才心情愉悦的说到。
“夫人,咱们怎么不进去了。”
严婉君刚刚走到了院子里,正打算让竹兰去通知一声,可谁知道正好听到几人爽朗的笑声和傅陵灏的话,立刻便扭头转身往回走了。
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不知该不该对孟昭玥下手,如今也算是碰了个正形,她心里的嫉恨也一下子被挑了起来。
“我嗓子好了几日了,可曾见过王爷来探望一二?王爷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严婉君一路上仓促的行走着,又不禁有些失落的反问着刚刚跟着她出来的竹兰,语气里颇有几分自怨自艾。
“王妃有了身孕,整个王府都盯着主院那边,王爷更是夜夜栖在王妃处。”
竹兰被严婉君问的哑口无言,顿时也有些丧气,怎么说严婉君也嫁入王府多日了,竟然连与傅陵灏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府上众人虽然恭敬,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王爷果真是在乎子嗣的,我们也是真的不得王爷待见……”
严婉君沮丧的说着,脑海里回忆着那日慕白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