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黑下来,周围营帐的烛火都亮了起来,严婉君这才调整好情绪,直勾勾的进了严丞相的营帐。
意外的是,营帐里不光有丞相府的人,就连惠王也在其中,正与严丞相二人喝着茶,下着棋,看上去格外的悠闲。
“严小姐回来了?今日可还顺利?本王的人有没有让严小姐失望?”
惠王与严婉君匆匆对视一眼,之后便立刻将手上的棋子丢进了钵盂中,噙着笑查问着。
“没有,婉君多谢王爷成全。”
严婉君自知,今日放冷箭的事情是惠王做的,那几人根本就没有要伤她和孟昭玥的意思,显而易见只是让她平白得个面子罢了。
严婉君收敛着脸上的表情,一副感谢的面孔朝着惠王福了福。
惠王看着严婉君那么的平静,不禁轻笑出声,眼里暗藏几分得意。
“下一步,严小姐有何打算?”
惠王端坐在严丞相的房帐中,并未与二人摆什么架子,反而更像是一位知己好友,更与严婉君谈起了打算。
“秦王答应臣女,明日会陪臣女去东边的荷塘,我定会让他与我在一起的。”
严婉君被问及打算,眼里泛着许多的柔情,却隐隐藏着许多的算计。
“严小姐心有成算就好,本王定会全程协助你,成败与否,那就要看严小姐了。”
惠王巴不得把这水搅浑了呢,再反观严婉君,她一脸的势在必得,与白日里那温顺的模样截然相反。
一夜安静,孟昭玥因为有些身孕一夜都十分乖巧的待在傅陵灏的怀中,梦中脸上也是甜甜的笑,所有的大帐都陷入了一阵寂静中,时而有酣睡声传出,却丝毫不影响所有人的美梦。
次日也是一些陈词滥调般的流程,所有人循着昨日的旧例,继续去打猎,今日大启帝兴致一般,早早的便反帐了,孟昭玥也觉得无趣,生怕出昨日那样的事情,于是也安静的待在大帐中。
“速去速回,莫要在路上耽搁时日。”
傅陵灏见到严婉君之后,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冷逸和一星二人上马离去了。
严婉君一路骑着马艰难的跟在傅陵灏的身后,殊不知不出一刻钟,他们就已经能看到池塘了,沿途严婉君是一点儿接触傅陵灏的机会都没有。
马儿在外围停下,严婉君十分别扭的想要从马上下来,可傅陵灏已经与冷逸站在岸边了。
“王爷,刚刚得到的消息,成武将军遇刺了,对方来势汹汹,一时不察,此刻暂无消息。”
冷逸与傅陵灏站在颇有颓势的荷塘边,趁着这个无人接近的时候,神色凝重的伏在傅陵灏的耳边说着。
“派人去打探消息,务必保证救治及时,可问清楚了是什么时候遇刺的?”
傅陵灏不顾身后严婉君的难处,柳眉一拧便神色严肃的查问着,眉宇间隐隐伴着丝丝的杀意。
“就是昨日,成袁庄突然说有流寇,成武将军派人去看,防备过少,这才让人趁虚而入了。”
冷逸与傅陵灏两个人一直在窃窃私语,且看他二人神色均是一片肃穆,严婉君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正想着该怎么上前去,就看到他们二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严肃的事情。
严婉君抬脚朝他们这边刚刚走了两步,便看到冷逸警觉的扭头朝她看来,晦暗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主动离开了,倒像是刻意地避着她似的。
“本王已经来了,你速去解决这件事情。”
傅陵灏白了严婉君一眼,立在岸边不为所动,语气不好不坏的催促着她。
“谢谢王爷,臣女这就去。”
严婉君微微抿了抿嘴,一副乖觉的样子,在傅陵灏不远处的地方反复试探着,想找个水浅的地方好下去。
傅陵灏沉浸于成武将军遇刺的事情,一时间忽略了眼前这个跳梁小丑,只顾着考虑着是谁在背后下了黑手。
严婉君见他似乎在神游,便不知不觉的朝他靠近着,没等他反应过来,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严婉君故意用一脚绊住自己,之后便朝着傅陵灏扑了过去。
扑通一声。
傅陵灏发现的不及时,直愣愣的与严婉君二人栽了下去。
本身他是可以避开的,可是末了这严婉君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他是被生生的拽下去的。
两人一时间湿了个透,那严婉君猛地从水中露出来,对着空气便使劲儿的喘气。
“王爷……王爷……臣女不会水啊……王爷救命。”
只见她自始至终拖拽着傅陵灏的衣服,落水之后,更是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在水下不顾一切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裳。
傅陵灏本身没被淹下去多少,奈何这荷塘里到处都是淤泥,他总是在想用力的时候,便脚下一滑,加之严婉君这样死死的拽着他,他也实在是用不上力气。
“快来,你们几个,王爷落水了。”
冷逸发现的及时,立刻朝着岸上驻守的其他人照顾着,只见十几人均围在岸边。
“你先松开本王。”
傅陵灏宽大的衣袖攥在严婉君的手里,二人越扑腾越陷越深,傅陵灏这才冷着脸对着贴着自己的严婉君说着。
“王爷……臣女……”
严婉君一脸的惊恐和委屈,在泥泞的荷塘中不愿撒手,口里灌进去不少不太干净的水,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狼狈,她的腿也陷入了淤泥之中,根本拔不出来。
傅陵灏的袖子被严婉君拽着,渐渐的整个外袍都被她拽的零散,傅陵灏见状,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这才摆脱了严婉君的死拽。
只见他卯足了劲儿向上一跃,借着轻功便上了岸,可严婉君却好像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整个人大口呼着气,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摆着。
“快把她拉上来!”
傅陵灏看了一眼狼狈的严婉君,顿时心情低落,可又不能置之不理,这才使唤着旁人。
折腾了约莫有一刻钟,严婉君这才被拖上了岸,只见她手里死死拽着傅陵灏的外袍,整个人不经意的打着哆嗦,目光更是空洞的盯着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