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童希元还拿出一张红票现金递了过去,“去结账。”
梵赫还真就接了下来,拎着一堆不丑不膻不腥的水果干货出去,全然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特别像被童希元包养处处吃软饭的男人。
他站在超市结账台外面等了一会儿,便看见童希元拿着一堆红白相间的肉类出来。
“好了,”童希元拿不下太多,反正超市的推车可以推到门外,于是便把东西递给梵赫,“学哥,你先拿着,我去找个推车来。”
不等梵赫答应,那一大包东西就塞了过来,他一低头,不期然间对上了一条死鱼的眼珠子,喉间顿时涌起一股恶心,他赶紧撇开了脸。
出了超市,将东西略一收纳收纳,两人照旧打车回家。
次日中午。
当浓白香郁的鱼汤端上桌时,不知怎么地,梵赫长久以来那种对死物的恶心感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等他看见了其他几样,对丑、膻、腥的排斥也全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梵赫边吃边想,这个小学弟,笼络人心的伎俩是比旁人高明那么一点。
这边和梵赫兄友弟恭,那边童希元也没忘了系统的任务。
上层已经传来了消息,那么组建研究小组的事应该很快就会落实了。
既然要保护李明之和石若仪免受童保成的迫害,那他就要想方法阻止童保成进组。
可童保成若不能进组,李明之和石若仪还能进吗?
之前经历的三个新手任务都是很简单的那种,童希元第一次遇见这种难题,专门让999去咨询了其他的系统前辈。
【啦啦啦我回来啦~】999对着收集来的小世界运行规则情报念道:【根据小世界运行规则来看,世界意识给予主角最大的修正机制。一般来讲,出现打断或阻碍主角前行轨迹的事情,世界意识都会自动修补。】
童希元点头,【也就是说,就算童保成不进组,师哥师姐也会有其他的机遇进去?】
999:【是哒是哒。】
既然是这样,那童希元就放心了。他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举报童保成贪污受贿,不是还有一个其他医院的医生在和他竞争组长的位置吗?这个风口,童保成一旦出事,国家肯定就不愿意用他了。】
999赞同道:【是这样,那我们赶紧收集证据。】
可惜的是,童保成很谨慎,以前收病人的钱都是掩人耳目通过红包这种现金的方式,很难在网络上找到什么证据。
童希元和999翻烂了世界信息,终于从细枝末节中找到几个曾经给童保成送红包的病患。
【这些也够了,我们只需要引起院里的重视。】童希元拜托999找到那些病患的联系方式。
几天后,恰逢周六。
梵赫一早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童希元也戴上帽子口罩,打车去找第一个证人。
那是一处建了几十年的老小区,在隔壁区。
童希元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开车,能不能开车,所以是坐公交去的。
淡绿色外壳的公交车停在梧桐树下的站牌处,童希元拿了手机和背包下去,比着地图找到了那家证人的住处。
“当当——”
防盗铁门被敲响。
屋里由远及近响起一道声音,“谁啊?”
房门打开,一个趿拉着拖鞋的女人隔着防盗门打量童希元,“你谁?”
“童希元,”童希元补充道:“童保成的儿子。”
女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噢——童医生的儿子啊,有什么事吗?”
她似乎从童希元脸上看到了些许童保成的影子,打开防盗门邀请道:“先进来吧,家里有点乱,别介意。”
童希元笑了笑说不介意,进屋却发现拥挤的客厅内铺了一块脏兮兮的垫子,两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正在上面爬来爬去。虽然戴了口水巾,可小婴儿嘴里的口水还是时不时地滴下来一丝。
女人拿掉沙发上搭着的几件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示意童希元坐下,接着转身倒了一杯水过来。
“小童先生有什么事等等再说,孩子他爸马上下班了,正好您也留下来吃一顿午饭。”
女人说着系上了围裙,坐在童希元对面开始择菜。
童希元没留意时间已经到了饭点,连忙说:“不,不了,我还要去拜访其他人。”
女人听他说话文绉绉的,笑了,“那也成,我手艺不好,说不准您也吃不惯。”
“不会的,”童希元说,“我家也是普通家常菜。”
他说完,从背包里拿出录音笔和手机,问道:“怎么没看见您的母亲?”
之前童保成做手术的那个人,是这家人的母亲。
女人啊了一声,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愣了好一会儿,回神后才随意道:“我婆婆啊,两年前走了。”
童希元怔住,走了?死了的意思。可999调查来的消息来看,那个老太太五年前才刚做了癌细胞切除手术,竟然只坚持了三年。
女人苦笑了一下,“是不是你也没想到?”
她和丈夫结婚才一年,婆婆就查出来肺癌。为了治病,他们小夫妻俩卖了刚付了首付的新房,搬回这破旧老小区。
结果浑浑噩噩投进去不少钱,最后人还是年就走了。
“是没想到,”童希元喃喃一声,然后看向那长相相似的两个小婴儿,“那……你们当时,给童保证贿赂了多少钱?”
女人“嘶”了一声,忙把卡进了指甲缝深处的菜梗抠出来,不敢置信的看向童希元,“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爸这事也告诉孩子?”
童希元:“我不是小孩了。”
女人扯了扯嘴角,“七八千?忘了。”
给出去的钱他们也心疼,可到底三四个月“达不到手术要求”的婆婆忽然达到要求了,他们也觉得值了。
“七八千能给两个孩子买很多奶粉了。”童希元说,“你愿意说出送红包的来龙去脉,作为我举报童保成的证据吗?”
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女人当场就傻了。
挂在墙上的老钟表滴答滴答走了好久,女人才惊讶地张开嘴,“你一个儿子,要去举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