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捂住了嘴巴,心里却是觉得十分无辜,他明明说的是实话,这年头说实话也要被瞪吗?
娄缙神色间依然满是忧愁,门口忽而响起脚步声,有侍卫来报:“世子,京城密报。”
娄缙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信纸,展开快速扫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还活着,母子平安,真好。”
门口又出现一道身影,香儿听说京城来消息了便走到了娄缙的院子里,站在门口希望能听到一些关于穗岁姐姐的消息。
娄缙又往下看,他知道云崖和香儿也想知道穗岁的近况,装作无意地说道:“安国侯夫人还被赏赐增加了食邑,她的女儿还被封为了郡主。”
“他们有两个孩子,哥哥叫娄云轩,妹妹叫娄云瑶。”
娄钧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也跟着高兴,穗岁母子平安,想来母妃和祖母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香儿听了之后欢欢喜喜地出去了,手上的活儿都做完了,便开始织衣服做小鞋子,为了分辨,还在衣服的袖口处绣上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云崖看着她整日忙忙碌碌的,问她:“淮南和京城相隔甚远,世子的心结已经解开,日后大概也不会再去京城了,你做这些东西也送不过去,孩子慢慢长大,你岂不是白费力气?”
香儿不以为意:“我每日都做,才能记得穗岁姐姐的孩子长到多大了,再说了,在府上这么无聊,想到穗岁姐姐两个可爱的娃娃,我心里就高兴。”
云崖摇摇头,她都没见过那两个孩子,怎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
他凑到她身旁:“府上怎么无聊了,今晚外头有花车游街,要不要出去看?”
娄缙对府上的下人,尤其是云崖和香儿管的并不严,允许他们做完差事后可以时常出府去看看。
香儿转过身去:“花灯有什么好看的,我还要在府上画给两个小娃娃做小衣裳的图纸呢!”
云崖状似无意地说:“今天热闹,各大裁缝铺子肯定有时兴的款式上架。”
香儿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走,我们现在就去!”
云崖嘱咐侍卫们要好好守护王府,便和香儿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隔壁蓉雅院里的人却没有这么开心了,衡如蓉听说了京城传来的消息,嫉妒地双眼要滴出血来,可穗岁远在京城,她就是想要给她使绊子都无能为力。
想起娄钧那帅气的脸庞,和他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很好看的。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出身高贵,穗岁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怎么到了最后,她过的连一个二嫁的丫鬟都不如?
……
京城,侯府。
穗岁昏迷了这么久才醒,肠胃一直都没有怎么活动,吃了两顿小米粥,每顿也都是只吃一小碗,吃到七八分碗就放下碗筷。
肠胃渐渐适应了之后开始吃些肉饼和青菜。
这一日的晌午,厨房准备了鲫鱼豆腐汤、菜丁肉丁炒饭、花生猪蹄、牛肉炖土豆、粉蒸肉……都是穗岁最喜欢的饭菜。
娄钧下了朝后回了侯府,和穗岁一起用饭,才吃了几口米饭,夹了几块粉蒸肉,忽而肠胃开始疼,他不想让穗岁担心,将一碗饭全都吃了才放下筷子,推说公务繁忙还有奏折要写,离开饭厅去了书房。
从前,娄钧无论多忙都会陪穗岁一起吃完饭才会离席,见娄钧离开后,穗岁也没有了胃口,问松莲怎么回事。
松莲眼眶发红,有些哽咽:“侯爷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再加上心情不好,郁结于胸,这次好像疼得更厉害了。”
书房里,娄钧疼的浑身直冒冷寒,松勤准备了汤婆子给他放在肚子上,府医慌忙过来给他施针喂药。
松勤叹息道:“侯爷,刚才您胃疼,那碗米饭本不该吃的。”
娄钧现在的胃只能吃些小米粥,今天的饭是肉末炒饭,里面有油有肉还有菜丁,都是不好消化的食物,而且给他盛的还是满满一大碗。
娄钧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穗岁知道娄钧那边叫了府医,心中也明白:“侯爷不想让我担心……松莲,告诉厨房,以后每天早上都煮南瓜小米粥,中午和晚上的饭菜我来做。”
她之前也看了不少医书,知道该如何养胃。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下起了大雪,房檐院落都被白雪覆盖。
这一日的中午,穗岁做了山药排骨汤、南瓜红枣发糕、豆腐蒸肉和米粥,都是好消化的食物。
娄钧从外面一回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感十分熨帖幸福。
冬莺冬鹊将娄钧沾了雪的外袍脱下来挂在架子上,娄钧洗干净手之后坐在了穗岁的身旁。
“侯爷,先把药喝了吧。”
娄钧的胃病要慢慢的调理,饭前和饭后都要喝不同的药。
吃过饭后,穗岁去照看两个孩子随后午憩,娄钧还有公务要忙,换下了沾了雪的鞋袜重新披上外袍出了屋子。
等穗岁睡醒的时候,冬莺冬鹊惊喜地指着外头房檐下的雪喊道:“夫人,快出来看雪人!”
穗岁披上白色的狐狸毛大氅,出来一看,只见房檐下堆着四个雪人,中间的两个小小的,左右两边一个很大,一个稍大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他们一家四口。
“这是侯爷堆的吧,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