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莲继续说道:“乔家很会拉拢人心,侯爷每回上朝都绕不开要和乔首辅碰面。”
穗岁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去。”
这是穗岁嫁给娄钧后收到的第一个帖子,若是第一次被人宴请她便拒绝,未免给人留下一个不好亲近、过于心高气傲的印象。
而且,听松莲说娄钧在朝中要经常和此人打交道,不好相处的太僵,彼此间面子上要过的去。
正说着,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乔家孙儿的满月宴?我陪你去。”
穗岁转头诧异地看着娄钧:“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日的娄钧穿着朝服,整个人更多了几分威严矜贵。
“皇上身体不适,太子去侍疾了,早朝很快就结束了,所以回来的早。
娄钧牵住穗岁的手,眉眼温柔:“满月宴,你若是觉得不好应付,我陪你去。”
穗岁将请柬收好,反握住娄钧的大手:“不用,既然留在京城了,以后免不得要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你总不能次次都陪着我去。”
“好,若是在那儿待的不自在的,就回来,不用顾虑太多。”
娄钧笑着弹了一下穗岁的额头:“我们侯府夫人肯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穗岁心里暖暖的,朝着她灿烂一笑,这一笑,娄钧看的心都要化了。
二人正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之中,说着,几个穿着官服的大臣走了进来,娄钧轻拍了几下穗岁的手:“我先去议事了。”
松勤带着几位朝臣去了书房,娄钧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抱了抱穗岁,随后也去了书房。
深夜,娄钧才和几位大臣商议完要事,正准备回卧房休息,松勤说来了贵客。
娄钧揉了揉眉心,走到府门口,一看竟是笛子安来了。
笛子安风尘仆仆的,脸上却满是喜气:“你成婚之前那几日,我正在东厝国谈生意,回来知道你成婚了,立刻就赶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娄钧凝眉沉思,露出不怎么满意的神色来:“这可不好说,那要看你给我带了什么新婚贺礼了。”
言罢,二人都笑了起来,笛子安更是惊讶于娄钧的变化,从前的他随意也是极其温柔和善的,但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好亲近,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的他多了一些明媚,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笛子安拎着两瓶好酒拉着娄钧找了僻静处饮酒,酒瓶子上的塞子被他拔了下来,顿时,一股醇香的酒味儿飘散了出来。
笛子安塞了一个酒瓶子到娄钧的手里,和他碰杯:“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娄钧点点头,现在的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有了心爱的人陪在身边,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到那张秀丽的容颜。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还顺利吗?”
笛子安又喝了一口就,心情很好的样子:“你之前告诉我的法子还真是管用,我在家中各处挂了卫景澄的画像,妹妹瞧了几天卫景澄的画像,不知怎的就瞧上眼了!”
“吵着闹着非要嫁给她!”
笛子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竟是不知,女子竟是这般容易变心。”
“你妹妹没体会过男女之情,到了这个年岁,很容易对好看的皮囊产生好感,卫家那边关系可都打通了?”
笛子安将喝完的酒瓶子放在地上:“竺平远的那批军用物资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如你所说,他很感激我。”
笛子安想把妹妹嫁给卫景澄,就要和卫家攀上关系,而兵部侍郎竺平远是卫景澄的舅舅,从竺家入手进而亲近卫家,是一个很好的迂回方式。
“我便趁此机会,约了他们一家子去东厝游玩,委婉含蓄地请他把卫景澄也约了出来。”
“东厝子蕊幼时便去过,她对那里很是熟悉,我去谈生意,让子蕊好好照顾他们一家人,一来二去的,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了。”
笛子安一巴掌拍在娄钧的肩膀上:“果然,只要有你谋算,万事可成!”
……
数日后,穗岁按照侯府夫人的规制打扮一番,身穿轻云流水般的碧色长裙,柔顺的长发挽成一个雅致的半月髻,发髻上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脖子、耳垂和手腕上都戴着配套的首饰。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身姿曼妙,款步婀娜。
冬莺和冬鹊将贺礼拿好,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几条街巷到了乔府,她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宴席摆了二十来桌,场面极大,十分热闹。
穗岁不禁腹诽,纵使乔家名声不好,善妒狠辣,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攀附权贵。
“夫人,里面请。”
管家瞧见了安国侯府的马车,立刻笑脸相迎,他收好穗岁带来的贺礼,对她很是恭敬,将她带到了席位上,叫来两个小丫鬟好生伺候她,随后便出去继续迎接其余的宾客了。
除了管家对她还算是热情之外,邻桌的夫人闺秀们看着她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善。
穗岁虽是被皇后收为义女,被封为了郡主,可毕竟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又不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初来乍到,便被这些贵女们排斥在外。
穗岁被孤立,自己坐在席位上,远远地看过来,背影颇有些寂寥。她的到来,似乎让这些互相嫉妒的贵女们更加团结了。
冬莺在她身旁小声提醒道:“夫人,我们不去和别人说说话吗?”
冬莺和冬鹊并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双腿都在微微发颤,但是为了不给穗岁丢脸,二人用尽了全力,死死地攥着拳头,拼命让自己的脸上保持得体轻松的笑容。
穗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不着急。”
她刚来就上赶着和人交好未免过于心急,不如再看一看,找到可堪交好的人再用心拉拢也不迟。
她观察着到场的闺秀夫人们,像是乔府这样的人家给孩子办满月宴,肯定也是邀请了永宁侯府的人的,可瞧了一圈,并没有瞧见卫景音,也没有瞧见卫同和的妻子竺氏。
想来是永宁侯府作为根基深厚的世家,十分瞧不上乔府的做派,并没有给面子,连这表面的功夫都不屑去做。
穗岁正观察着,无意中听到了几个嫉妒她被封为郡主的闺秀,抱团说着她的坏话。
徐真儿带头嘲讽:“这安国侯爷的夫人是什么来头?听说是叫穗岁,怎么在京城,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听说啊,是个丫鬟,爬床爬上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她若是敢来,一会儿啊有她出丑的时候!”
几个闺秀笑做了一团,洋洋自得地等着看笑话。
徐真儿撇了撇嘴说道:“切,不就是点燃了烽火台吗?谁不会似的,若是我知道宫里发生了此事,我也能叫上几个家丁去城墙上放一把火。”
“她从前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侍妾,如今倒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被封为了郡主还嫁给了安国侯!”
“真不知道安国侯那么俊朗温润的人,看上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