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抬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宋队长，您说的便是一切。”
小子还挺上道，宋铁觉得惊讶，本来他打算以其回答不利索为理由再来一拳，现在只能先往后稍稍了。
呵，这是我的地盘，以后有你好受的，可别觉得一次就能让那位满意。
等他走远，林默跟了上去，眼睛在对方身上不断打量着，手指做刀比划起来考虑该如何下刀。
这段时间他连对方的“做法”都想好了。
漆黑一片的矿洞底层，闷热的空气让人蒸发，大片汗水流下来。
在一处角落，二十几个男人坐在石头上，他们旁边的筐中装满了不同种类的矿石，在他们另一侧是堆积成小山的矿石堆。
“哥几个，来新人了。”宋铁吆喝着，洞内回音不断。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这边，几人一见是个瘦弱不堪的小子，顿时大笑起来。
“这小身板，来咱们这能活过几天？”
这群人最大年纪不到三十五，这在矿工中算得上高龄了，一般矿洞人的寿命不过三四十岁。
宋铁一到便下达命令：“带上东西，开工。老规矩，结束前挖不满一筐的接受惩罚。”
话音刚落，众人把矿石倒进矿石堆，赤裸着上衣脖子上披着毛巾朝更深处的洞穴走去。
林默看着空荡荡的地面追上去问一名同龄人：“工具在哪拿？”
男人一蒙：“宋队没给你吗？”
按理来说，新人的装备肯定是得从队长那边拿，不可能不给东西就让你开工。
林默耸肩道：“他都没给我收拾东西的机会，直接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不少人听到这话看了过去，男人也是领悟到了什么，以怜悯的眼神扫了一眼，叹了口气急忙走到最前排，生怕对方再来找他。
呼，权势不小……林默跟在最后排考虑起接下来的行动。
这一路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深呼吸一次，空气中除了尘埃和碎屑，只有一股经年不散的腐烂食物味。
那女人所说的地方这么多年了，凭那群矿工酒后大嘴的行为，有的话早就泄露出去了，既然没有那肯定是没发现。
连常年挖矿的工人都没发现的话……
一片刚阔开没多久的矿区，土石中是被埋葬了上万上千年的宝藏，工人们在周边荧光石上浇上带来的热水，象征着一天劳作的开始。
林默走到年龄最大的工人身边，帮对方打下手。
中年男人擦了擦汗，说道：“你也别来讨好我，按照规矩，新来的第一天没达到指标，那惩罚可不轻。”
林默轻笑道：“这不是初来乍到，先过来孝敬孝敬您嘛。”
中年男人休息之时，手心里忽然多了些什么，作为老油条的他一摸就试出了是多大的硬币。
“你小子，倒是上道。”
收起硬币，中年男人又感觉到周边起风了，只见林默拿着他带的扇子扇风呢。
“我呢，不做得罪人的事儿，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咱能到这个岁数，全靠兄弟朋友。”男人说道，“这么办，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下来的，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承你的好。”
“嗐，那还能怎样？得罪我老爹了呗，那老王八老想着要我的命呢。”
“你爸是？”
“林洪，之前三队第七小组的组长。”
“哦！有印象，是不是因瘸腿了找人托关系跑了的那个？”
中年男人豁然开朗：“好小子，你是他的儿子！怪不得这么会来事儿呢。”
林洪比他大一点，那年头整个大队都没人不认识他，靠着攀关系送礼，可讨上司赏识了，有轻快的活又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可谓人见皆眼红。
只可惜前些年不知得罪了谁，回去家的时候被人卸了一条腿，凶手至今没找到。
听完解释，中年男人感觉不太对：“就因为这点事他让宋队办你？”
“可不是，您说他是不是脑子缺点东西？”
这怕不是一点。
林洪已经废了，早就不复当年的光辉，倒是他儿子可以结交一下，但不能太明显，不然可能会得罪老宋。
中年男人打其马虎眼：“行，你这些天先吃点苦，适应适应这儿的生活，有什么需要跟老宋要，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我就行。”
看似什么都说了，实际上屁都没答应。
林默对此却很是满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片刻的休息结束，矿工继续挖掘，这期间也有些其他大队的人路过，双方在察觉到彼此后仅仅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工作，不然无法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
把挖出的矿石塞进中年男人李云生的筐里，林默问道：“李大哥，我听说咱们这经常死人？”
“嘿，你这话说的，别说咱们这，居住区那边不也整天死人吗？”
“哈哈，您说的是，不过我的意思是，干咱们这行死的几率得大些吧？”
常年挖矿的李云生皱起眉头：“你小子怎么老喜欢把死挂在嘴边？”
下面的人最忌讳这个死，聊天都不愿意提及。
林默摸着后脑勺：“嗐，这不是想着避避死人最多的区域嘛。”
李云生顿时眉开眼笑了：“好啊，想不到你还挺惜命。”
惜命是好事，林家小子不蠢，下来竟第一个问起这个问题。
“得益于老宋，一般来说咱们这个矿区是最安全的，危险的是第八队的那块。”李云生扬起下巴指了个方向。
“其次是十四队和二十三队，那两个的地方也不安全，经常发生坍塌，而且矿石碎屑满天飞，去了只能等死。”
没了？
这怎么想都不满足条件啊，这才死多少人？
李云生想了想，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有一个地方……不过说不定今晚你就知道了。”
林默总感觉他的笑十分骇人，尤其是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的的样子，更令他感到惊悚。
忙活了一天，众人腰酸背痛，宋铁宣布今天的劳作结束。
“走，今天带你们去‘乐园’玩两把。”
听闻此话男人们兴奋了起来，不少得知内情的人朝林默这边看了过去，那眼神有戏谑，有怜悯，更有兴奋。
他们的样子令林默摸不到头脑，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