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吃。”
李承乾招呼着长孙无忌入座,长孙无忌见桌子上不过六个小菜。惊讶道:“太子这……”按照太子每日用餐的规格远不止这六个菜。
“孤平时也吃不了这么多,索性就让御膳房的人将孤的膳食改成了每餐六个菜。多了也吃不完。”
“是嘛。”
李承乾招呼长孙无忌吃东西:“舅父吃,您别客气。”
长孙无忌瞧着面前这白菜豆腐的怎么也下不去筷子,堂堂太子能吃这个。他记得太子最爱吃写美食,桌子的饭菜他都吃不下去。太子是怎么能吃的下去的。
李承乾无奈摇头,对长孙无忌说:“舅父,你尝尝,这豆腐可内有乾坤。”
长孙无忌将信将疑的夹了一块豆腐入口嫩滑且夹带麻辣:“太子,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豆腐看着就像是清水煮的一样,怎么入口鲜香麻辣。看着外表平平无奇,怎么吃到嘴里就不一样了呢。
让长孙无忌百思不得其解。
李承乾笑着,又说到:“舅父,你尝一尝这个茄子。”
长孙无忌夹起一筷子,笑道:“是有一点茄子香,臣来猜一猜他是怎么做的。”
“舅父尝一尝。”
长孙无忌又夹起一筷,细细的品尝起来:“嗯,这其中有鸡油的香,有笋还有香油,外加各色的干果。”
“是极,是极。舅父你说对了一半。前些日子孤的胃口不佳,这不御膳房的人为了讨孤欢心,专门想法做了这么一个茄
子。”
“御膳房的人想了一个巧法,茄子只要净肉,切成碎钉,用鸡油炸后,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其中的食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肉一拌就是。”
长孙无忌也赞同的说道:“这御膳房的人倒是有心里。”
他们这种世家,嘴都叼的很,不说别的。长孙无忌他跟着陛下从南到北的打仗。军队没吃的时候,他连草根都同士兵们吃过。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也将他的嘴养成了老饕。
“今日让御膳房的人多做了些,咱们舅甥两个人正好一起吃。”
长孙无忌:“臣多谢太子赐饭。”
李承乾将每个菜都让刘柒分上一半给了长孙无忌:“舅父,你都尝一尝。孤认为这几道菜都是不错的。”
长孙无忌在吃饭的时候,不在说话。长孙家在吃饭的时候奉行食不言,寝不语,于是乎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有动筷子的声音。
饭毕
李承乾让人将折子全部打包放在了长孙无忌的面前:“舅父这一堆都是你家奴才套用粮坊银子的证据。今日舅父就拿回去吧。放在孤这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舅父拿回去惩治恶奴。”
“微臣多谢太子体谅。”
长孙无忌将桌子上的折子收拾好,那管太子有没有留着备份。太子给自己是卖自己一个人情,自己总不能拿着这些“证据”不作为。
太子将这些证据给自己,是为了
给自己一个警醒。总不能让太子觉得,自己知道长孙家的那群家奴干了什么,却置之不理吧。
长孙无忌退下后,李承乾也让人将原本的证据锁到阁楼里面,带到日后不见人是最好,真若是见了人,那可就莫怪他不给长孙无忌面子了。
长孙无忌拿着证据回到长孙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长孙籍宣来,长孙籍进来时见到桌子上一摞厚厚的褶子,还没什么反应。打着马虎,对长孙无忌谄媚到:“老爷,不止您宣奴才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跪下。”
“老爷,不止奴才做错了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见长孙籍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生气挥袖将桌子上的奏折打落在地。落下的折子散在长孙籍的面前,有几本翻开的让长孙籍看的冷汗直流。
长孙籍跪在地下对长孙无忌喊到:“老爷,这,这不可能。奴才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啊老爷。”
“没有做过,那这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是突然变出来的不成吗。”
“长孙籍,老夫信任你才将粮坊的事情交给你。你是怎么回报老夫的。啊?”
“用粮坊的粮食套用国库的银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老夫都不敢妄动国库的一分银子。那粮食都是百姓救命的钱。你可倒好,欺负百姓愚昧,将他们手中的银钱全部做空。”长孙无忌说着还不觉得解气,上脚直接生踹长孙籍。
“你一个奴才,要
这么多银钱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将多少钱吃进去,就要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少一分,你们一家老小都别想活命了。”
长孙籍从地下爬起,从地下正经的跪着:“老爷,怎么说奴才都百口莫辩。”
“好一个百口莫辩。”
“好一个百口莫辩。”长孙无忌踹的这一脚当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你做的这些事情,你说自己百口莫辩。长孙籍啊长孙籍,你枉我这么信任你。”
长孙籍低着头,未曾给自己辩解过。长孙无忌连踹了几脚,心里憋着的那团火也消个差不多了。
“长孙籍,我,在最后问你一遍。钱呢?”
“老爷,奴才如今当真是拿出不三百万两银子。实在不行,老爷你将奴才送到官府去吧。”长孙籍一脸光棍的看向长孙无忌,仿佛在说,我把钱吞了现在就是没有钱。
“长孙籍。你……”
“老夫这就将你们一家人全部扭送到官府去,别的不说,你这一家子也难逃一死了吧。老夫记得你刚生下一个孙子。”长孙无忌说完这话,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望向长孙籍道:“你让老夫将你孙儿的身契放出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长孙无忌越想越觉得气愤,对门外吼道:“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长孙无忌吼完这一句,守在一旁的奴才们也忙不迭进来。
“把这个胆大妄为奴才给老夫压到大理寺去。给大理寺的人说,
这狗东西吞进去了多少钱,就得将多少钱给我吐出来。”
“还有,将一家子全部都扭送过去。”
“旁的也不用说了。”
长孙无忌捏着自己的眉心,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长孙籍能做到这一步看来是着急谋划好的。从他的孙子降生的那一刻,就开始打算了。
他的孙子如今不过两岁,早在那孩子周岁的时长孙籍专门求了一个恩典,才将他孙子的身契放出去。此后他的孙子不在会是长孙府的家生子,而是堂堂正正的良人。
能读书,能参加科举的人。
长孙籍一家子被送到官府之时,从他们家中才抄出不到一万两的银子。这一万两还不够那三百万两的零头,不论如何能追回一点是一点,让长孙家一次性拿出三百万贯的银子,莫说他这一支嫡系。便是长孙家一整族来承担着三百万贯的银钱也是不容易的。
长孙无忌捏着自己的眉心,对于此番家里出了贼人,长孙无忌也是十分的痛心。长孙籍他们一家子伺候了他们接近三十年的时间,到现在却也未曾看的清长孙籍的真面目。
自己识人不清啊。
长孙无忌一个人坐在正堂上一天,长孙夫人同长孙冲都已经回了老家。长孙我急现在想要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人能听他倾诉。
长孙无忌将长孙籍一家全部扭送到了大理寺是让李承乾没有想到的。
“孤本以为舅父会救长孙籍。却不想舅父直接将他们扭送
到了大理寺。奴才抢占主子家的财物都可以流放,更何况是想要占国库的便宜。”
荒十二讥笑道:“那里是长孙籍想要占国库的便宜,去检查的人都快给长孙籍明说。想要接着赚钱,就要给他们好处。长孙籍想要赚钱,又不想着往外掏钱,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便宜让长孙籍这个狗东西全部给占上。”
李承乾确是从中听到了不一样的意味,盯着荒十二向他求证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给钱,那长孙籍套用国库的前就不会被暴露出来?”
荒十二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当即闭上也不敢在继续说话。
李承乾看到荒十二的模样,哪里还能不知道。长孙无忌笑着十分的难看:“孤本以为将皇家做工的工坊全部放出去,能增强内外的积极性。”
“现在看来。呵,国库到成了他们的钱袋子。”
“十二,你都知道的事情。孤为何没有听说?”李承乾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若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也就罢了,李承乾也不会怪罪他们。可偏偏荒十二他们知道。在他们心里这件事情或许已经是约定俗成。只要有银子孝敬他们。
套用国库的银子,他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所谓。
在他们心里,这些利益的碰撞,都碰不到他们的身上。
荒十二跪在地下一声不吭的模样,更让李承乾大为恼火,对着荒十二训斥道:“十二,你们效忠于孤还
是效忠于银钱?”
荒十二听到这话,瞬间吓的冷汗直流,跪在地下对李承乾表明忠心:“太子,属下对您的心天地可鉴。”
“那为何你们没有将事情上报?反而都瞒下去。这就是你的天地可鉴?”
“孤看,你是对银子天地可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