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粮坊一堆烂摊子都还没有收拾。长孙籍从粮坊套了三百多万,咱们若是在这个时候接手。怕是粮坊的窟窿咱们需要自己补。”
“这窟窿自己补,这钱孤还是有这个实力。”
荒九不太赞同的劝导:“太子不可,大唐不止有粮坊这一个窟窿。您这一次将窟窿补上,其余地方闻风而起。那日后应该是怎么样?”
“太子您要将所有的窟窿都给补上吗? ”
李承乾并未吭声,想要将此全部的窟窿给补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在有钱,也填不上这个窟窿。旁的不说,单单是粮坊这三百万的窟窿,都是那来的。“荒九,你说粮坊干什么能有三百万的窟窿?”
荒九听到这话,脸上带着些许气愤,:“太子,你是不知道。那长孙籍依靠着长孙家的势力疯狂敛财,长孙籍不光瞒着长孙无忌套了三百多万的银钱。还将这银钱建立了另外一家粮场,专门给咱们对镭。”
这事李承乾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长孙无忌将手中的权利下放给了长孙籍,其余的事情便没在问过
李承乾捏着自己的眉心,“长孙家的破事这么这么多?”
荒九闻言无奈道:“太子,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是长孙府还是皇亲国戚。”
“其实,从历朝历代所有有能力的国舅爷,都避免不过想要权倾朝野的局面。长孙大人相比较其他的国舅来说,已经是十分不错的
。”
“确实,舅父他相比其他人能力强不止一点。用着还放心。”李承乾说完这话,自己都自嘲的笑了出来。
李承乾何尝不知道长孙无忌的野心大,只不过相比之下,长孙无忌是外戚。除非谋朝篡位之外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太子,在属下看来如果长孙大人不能管理好自己的下属,御史台借此发挥,长孙大人也无可奈何。”
李承乾叹气道:“长孙府现在势力不如从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属下认为还是不能太放松。”
“你说的不错,粮坊的窟窿不能让皇家来补。荒九若是让粮坊那群干活的人将粮坊承包起来,自负盈亏怎样?”
荒九还没有听说过自负盈亏的这个词,虚心请教道:“太子,何为自负盈亏?”
李承乾卡壳,见荒九想要求知的眼神:“最简单的来说,便是将权利放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来运转,盈利咱们抽取分后红,旁的就不需要问了。”
“权利下放倒也不是一个,如果他们有反心,那如何是好?”
“这些孤还都没有考虑过,咱们现在既然将手中的权利下放给长孙府。那这头疼的事情就该交给长孙无忌来办理。你说的可对?”
荒九见自家太子一脸不坏好意的模样,就知道这个主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要是什么好主意的话,太子也不会这个坑人的模样。荒九见太子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好意思给太子泼冷水,
长孙无忌那可是一个老狐狸,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其中有诈。
“去,将长孙无忌喊过来。”李承乾不等荒九他们说完自己的想法,当即让人喊长孙无忌前来。
长孙无忌得到金吾卫的传令,想不明白太子又想起什么的幺蛾子。从自己身体基本痊愈上朝之后,太子也没有单独召见过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孙无忌失宠。长孙家不如长孙皇后在的时候了。
太子召见,长孙无忌心里就算是在抗拒也不能不去见李承乾。
长孙无忌到的时候,李承乾正将长孙家的恶奴罪行一本本的摆放在桌子上。长孙无忌先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直站在一旁等着太子将桌子上的奏折收拾干净。
在李承乾放下最后一本奏折,长孙无忌轻声道:“太子。不知您急召臣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李承乾招手让长孙无忌上前来,长孙无忌楞了一瞬抬脚上前走去。
李承乾指着桌面上的折子道:“孤就不念了,舅父自己看一看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长孙无忌一脸疑惑的拿起最边上的折子,刚看前两行眉头顿时直接皱起来。长孙无忌皱着眉看完了整片折子后又拿起一本新的。
越看眉头皱着的越紧,到最后长孙无忌都无法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看明白了?”李承乾的声音瞬间将长孙无忌拉回了现实。
长孙无忌拿着其中的一本奏折跪在地下,
诚惶诚恐的向李承乾请罪:“微臣御下不严,还请太子责罚。”
“这是御下不严的问题吗?舅父。”
李承乾走到桌子的另一侧,拿起最一侧的折子扔到了长孙无忌的脚下:“这一个是你长孙府做空皇家粮坊的折子,所涉及的银钱共计三百万。”
“这一个是你长孙府的奴才,用粮坊的银子在青楼里面一掷千金,孤都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还有这一本,是御史告您没有办法教育自己的子嗣,纵容子嗣谋害亲父。要求孤不许长孙冲终身科举的。”
“太子。”说的前两个事情,长孙无忌一点都不慌,反而是李承乾说最后一件事情,长孙无忌慌了神。如今长孙冲好不容易能够静下心来,自己读书。若是知道自己不能科举,长孙无忌不用想就知道长孙冲能有多么的颓废。
长孙无忌跪在地下,不敢说话。唯恐自己说错了哪里,太子真的随3那群御史的想法,不让长孙冲终身科举。
如果长孙冲没被剥夺自身的官职,长孙无忌绝对不会让长孙冲闭门寒窗苦读。长孙冲是皇后的外甥,从前陛下可是给了一个正四品的闲职。现在被太子将冲儿贬成了白身,皇后也已经仙逝,长孙家也被皇室忌惮。
冲儿自身不立起来,长孙无忌也没有法子。
“太子,臣中毒的事情并非长孙冲自己所为。是被人中了圈套。”
“事情已经盖棺定论,长孙冲现在有八
张嘴也说不清自身的冤孽。不过御史台这事孤已经压了下去。长孙冲毕竟是孤的表弟,终归不能让她什么都没有的。但京都前段时间所传言,高阳公主小产的孩子是长孙冲的,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舅父可知道?”
“这绝对不可能,长孙冲也只有长孙延一个儿子。家中更是没有其他的庶子存在。说此话的人定然是想要败坏高阳公主的名声。”
李承乾听见长孙无忌自辩的话,也只笑了笑也并未在说话。
“孤也觉得不可能,想来是京都中有人故意传言败坏高阳公主的名声。”
长孙无忌听到太子这话,顿时老泪纵横道:“臣多谢太子体恤,微臣感激不尽。”
“杜荷今日给孤说,想要同高阳一起回封地。若高阳想要回去,孤自然是放行的。孤认为高阳应当是会同意的,毕竟杜荷才是高阳名正言顺的夫君。”
太子将所有的事情归结于让是京都中的谣言,只要是谣言那就不是真的。太子也就没将自己与高阳公主绑在一起。让长孙无忌稍稍的额松下了一口气。太子还不傻,没有将自己推给高阳公主那边。
长孙无忌怕的就是太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所有的事情混为一谈。别的不说,单是长孙冲私会公主这一条的罪名,就能够让长孙家其他的子女寻不到好亲事。谁想要一个没品德的亲家。
太子这么说了,长孙冲与高阳公主的事情就算是真的
也会是假的。长孙冲与高阳公主也从来都没有交集过。
“舅父,这长孙府的其他人怎么办?”
长孙无忌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全权由朝廷定夺,微臣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阻拦。身为奴才居然想要翻身做主人,这绝对是不许的。”
“那群狗奴才所套朝廷三百万贯的银钱,微臣定然悉数还上。”
长孙无忌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李承乾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说。
本以为长孙无忌还会在做一些抵抗,那曾想将事情全部认了下去。李承乾心里也有猜测,桌子上的这些都不足以让长孙无忌在出血。唯一的那个折子怕是长孙冲。
“舅父,孤诚心问你一句,粮坊的事情,舅父你自己知道多少?”
长孙无忌瞒也瞒不下去,说不定太子已经将所有的消息掌握。现在就是在套自己的话:“这,臣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放给了长孙籍父子。但账本一直在臣的手中。”
“这么说来,舅父一直知道长孙籍父子一直在挪用银钱了?”
长孙无忌听此,当即摇头道:“臣手中的账本是粮坊原来账房先生给的账本,可能长孙籍手中还有另外的一册账本。”
李承乾点头并未在继续说话。长孙无忌说的话,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的。并且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扔到了长孙籍父子身上。李承乾算是看明白了,长孙籍父子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废棋。
既然是废棋
,自然而然的要物尽其用,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价值。
“舅父,长孙家还继续与粮坊续约吗?”
“这,臣知道长孙一家没一个人适合做生意的,现在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亏空。让长孙家在同皇家携手合作,臣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长孙无忌说出这话后,李承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是纯属不想再将粮坊接手,三百万的亏空没有补齐之前。李承乾是绝对不会让长孙无忌脱身。万一,粮坊还有其他隐藏的亏空没有暴露出来。那最后的责任是谁的?
钱落到了长孙无忌的手里,皇家替他还钱,想什么好事呢。
别的不说,光李承乾知道长孙籍他们父子两个人欠钱用的全部都是皇家的印鉴。这钱长孙无忌还不上,最后的亏空就是皇家来承担。
三百万的烂账,太子并非承担不起,就像是荒九说的一样:只粮坊一个烂账可以平,如果有其他的烂账,皇家也给填补上?那大唐一年的赋税也不需要做什么了,整日的填补亏空就足够了。
“舅父,你认为粮坊乃至皇家其他的作坊日后该怎么样的生存?”
长孙无忌这哪里知道,皇家工坊出品的东西精致,是因为他们不计较成本,单单是一个花瓶的造价便超过了花瓶自身的价值。只是这一点,长孙无忌就不会给李承乾出任何的点子。
“行了,今日让舅父慌张的前来,想不还没用膳
吧。马上到用膳的时间,舅父陪着孤一同用膳吧。”
“臣多谢太子体谅。”
李承乾不说,长孙无忌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庙早就开始抗拒了。来的时候长孙无忌刚想要用膳,那饭还没有放到自己嘴里,就被太子传唤。
“吃过饭之后,在谈论这些吧。孤总不能让舅父饿晕。免得百姓说孤苛待。”
李承乾说完,让刘柒下去传膳。
李承乾现在没感受到饿意,但如果从现在开始传膳到吃的摆在自己的桌面上,少说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想必李承乾的五脏庙也开始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