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宜听着这个女儿在这里疯了一样的攀扯别人,气的恨不得下去撕了这个贱人的嘴巴,好让她再不能满嘴喷粪。
如今还有外客在此,夜宇宓竟然口不择言,夜宣定早已不是夜家的人了。他自然明白夜宥宁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能去算计这样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也很难算计的来。
夜宜看着这个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爱女,竟然如此愚蠢,被人陷害却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强压下怒火,喝道:“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
夜宇宓依旧不停地挣扎,她早已忘记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才女形象,破口大骂。“夜宥宁,你这个贱种,竟敢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生来克死了自己的生母,还连累祖父也死了。你就是个灾星。我要诅咒你下地狱……”
院外的护卫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两名仆妇进来,堵住了夜宇宓的嘴,把人带了下去。毕竟是府里的小姐,他们是外男,不能碰小姐的身子。
夜宇宓今天的种种表现,落在墨云瑞的眼中,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愚蠢至极,空有美貌,对他未来的事业毫无帮助。
夜宜听完含烟和小厮的话,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愚蠢的夜宇宓一定是想算计别人,结果却被反算计了。这样的蠢货,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必须借着这件事,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挥手让人把含烟和小厮都带了下去。
墨云瑞此时更加确定这是夜宥宁和季舒泽设的局,所有的人都是夜宇宓的人。此刻,这愚蠢的夜宇宓自然是逃不掉了,好在他也是受害者。
墨云瑞用阴冷的目光看向夜宥宁,那目光极其复杂,夹杂着不解、嫉恨、不甘和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夜宥宁察觉到这条毒蛇的目光,微微挑眉,嘴角轻扬,回以一个淡淡的笑,挑衅意味十足。他深知墨云瑞已经明白过来,那又如何呢?
他知晓墨云瑞一直妄图拉拢昭德侯府,此事恰好给了墨云瑞一个机会。虽说这方式令人作呕,可结果对墨云瑞终归是有利的,所以他必然会妥协接受。
今日他与季舒泽略施小计,将含烟倒来的温柔乡酒送给了五皇子墨云瑞,那小厮听从含烟的命令将醉酒的人扶去了绮云阁。
小厮本人根本不认识季舒泽和五皇子。只是在进入绮云阁之前,安排了人特意提点了一下而已。夜宇宓害人不成反害己,也是咎由自取。
夜宜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五殿下,此事必须有个交代。”
墨云瑞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如今之事不仅被昭德侯府的人目睹,还有季府和苏府的人。事情的真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和各人的心思。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夜大人,本宫会迎娶夜大小姐为侧妃。”
厅中众人闻言皆是神色各异,夜宥宁和季舒泽神色平静,他们二人对此结局早有预料。
上首的夜宜,眼眸微眯,昭德侯府的嫡出大小姐,给一个默默无闻的五皇子做侧妃,实在有些得不偿失。然而今日之事,若细究起来,夜宇宓的行为实在龌龊,有失体面,甚至见不得光,更是难以启齿。
思及此,夜宜换了温和的神色,“五殿下,如此甚好。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墨云瑞深深地看了夜宥宁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他走出绮云阁,却并未立刻离开侯府,而是静静地站在荷香院的必经之路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另一边,夜宥宁心情愉悦地亲自将季舒泽和苏雨笙送到府门口。“季公子,苏公子,此次招待不周,过几日我定当登门拜访。”夜宥宁拱手客气道。
“何须客气,过几天公假结束,咱们在翰林院当值时每日都能碰面,届时再约即可。”苏雨笙快人快语,季舒泽也在一旁附和。
正当三人寒暄话别之时,一声突兀的马儿嘶鸣声在众人身后骤然响起。
夜宥宁和季舒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然而,苏雨笙却瞬间面红耳赤,他的手脚似乎都变得僵硬,不知该如何摆放。他匆忙挥手道别,跳下台阶,如飞蛾扑火般朝着马车飞奔而去。
夜宥宁面露疑惑,季舒泽同样诧异不已。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在苏雨笙上车的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迅速离开了昭德侯府门口。
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夜宥宁眼尖,瞥见那马车灯笼上似乎有着睿王府的标识,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旋即心头了然。
他看向季舒泽,趁着天色昏暗,轻轻握了握彼此的手心。
……
夜宥宁送别了季舒泽和苏雨笙,走回荷香院,便看见一抹身影挡在路上,“恭喜殿下,喜得佳人。”他嘴角衔了一抹笑意,然而更多的是讥讽和嗤笑。
墨云瑞此刻再不能克制自己,他转身死死盯住夜宥宁,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做得真好。”眼神宛如一条毒蛇,淬了毒液的字句朝着夜宥宁喷射而出。
他身边其实也有培养的影卫,只是今日普通的酒宴,他自己又向来低调,就没有带进府里来。没成想竟然阴沟里面翻了船。
面前这个少年,今日一袭杏黄底团花锦袍,白芙蕖一般精致的面容,每次看见都让他心头泛起涟漪。没来由的三分悸动,就像是面对相识了多年的故人一般,只是两人中间似乎总隔着迷雾重重,让他看不真切这个少年。
今日的事情,他心中虽然恼恨,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却更加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复杂思绪。他到底是想要这个人呢,还是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呢?
脑海中天人交战,只觉得心绪烦乱。终于理出了这其中的共同点,那就是夜宥宁这个人必须是他的,犹如他的私有物品,别人休想染指。无论是生是死,都必须属于他。
夜宥宁看着身旁的墨云瑞眸色变化,时而阴沉宛如万年寒冰,时而又带着一股狂热痴迷之色,时而又变得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时而又平静无波。比那台上的戏子还要善变。
他前世也曾经被这个人的外表所吸引蛊惑,这一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