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不远处传来落水声,打破了三个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苏雨笙向来直爽,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荷花池,似乎还有许多女眷们在那边围着,“那边好像出事了,咱们去看看吧。”
夜宥宁收敛了情绪,回握了一下季舒泽的手,示意季舒泽自己没有事。三个人朝着荷花池而去,全然当做墨云瑞不存在。
荷花池紧挨着群芳苑,池子里的水与群芳苑内的水系是相通的,上面架设了廊桥。想必是女眷们观赏完了花卉植物,来到荷花池岸边散步。
此刻荷花池边的廊桥上面已经围满了莺莺燕燕,夫人、小姐们神色各异,有人捂嘴偷笑的,有人在旁边吃着点心看热闹的。
夜宥宁目光扫过女眷们不远的地方,容七悄悄对着他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一切顺利,夜宥宁眨了眨眼,回应了容七。随后,他带着季舒泽和苏雨笙来到了荷花池旁边的垂柳下面。
池水中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正在扑腾着,就像一只落汤鸡。荷花池并不深,池水只到她的腰部,她口中喊着“救命,救命。”荷花池的另一边,几个嬷嬷和会水的丫头正从岸边下水朝着她游过去。
夜宥宁一眼看出了那是大小姐夜宇宓,荷花池里的脏污之水正好能给她醒醒脑子。他唇角衔着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季舒泽,意思不言而明——美色误人。
季舒泽则是回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着无辜清纯,仿佛在说:“与我无关。”
“快看呀,季公子和夜公子在对面呢!”不知是哪位小姐还是丫头高呼了一声,顿时那些莺莺燕燕们都将目光投向荷花池边的垂柳下。
夜宥宁、季舒泽和苏雨笙三位翩翩少年,宛如玉树临风的仙人一般,站立在垂柳之下。他们面前是满池子的荷花,在那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画卷之上,更显得这三位少年风流倜傥,器宇轩昂,仿佛将这春日的美景都生生压了下去。
对面的夫人小姐们都羞红了脸,悄悄交头接耳。夫人们和小姐们都暗自庆幸,今天这赏花茶话会来的真是太值了,不仅遇上了状元郎夜公子,还遇上了探花郎季公子。
她们所处的位置靠近群芳苑,可谓是夜宥宁一行三人进入群芳苑的必经之地。众女眷们难掩欣喜之色,有几个已经开始让丫头给自己补妆,整理着装面容了。
夜宇宓还在池水中扑腾着,再也没有人关注她。她心中暗暗愤恨,可是她刚才也听见有人喊季舒泽也在岸边。
她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如同一只落水的雉鸡一般,拼命地朝着岸边游去。她只想着马上上岸去换衣服,决不能让季舒泽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夜宥宁一行人沿着岸边,走到了女眷们所在的位置。一股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强忍着不适,与众人寒暄起来。
“夜公子,季公子。”“苏公子。”女眷们纷纷福身行礼。
夜宥宁作为主人,彬彬有礼地说道:“诸位夫人,小姐安好。今日昭德侯府能有诸位贵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还有一个时辰酒宴就要开始了,诸位可以尽情欣赏这美丽的景致。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话声未落,一个容貌清丽、杏眼桃腮的女子微微一笑,娇声说道:“夜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贵府的夜大小姐简直就是活菩萨啊。”她说罢,低头和身侧的几个女子相视一笑,满脸都是讥讽之色。
离得最近的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接过话来,“是啊,夜大小姐刚才为了救我和李小姐,这才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里面。”她说完话,急忙用帕子掩住了唇角的讥笑。再抬头,脸上却露出三分感激和不忍之色。
夜宥宁嘴角微扬,轻声说道:“两位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我的大妹妹自幼心地善良,她会选择救你们两个,想必是与你们关系匪浅,志同道合之人。”他的语气和煦温柔,宛如春风拂面,短短一句话,便将面前的张小姐和李小姐都夸赞了一番。
李煜欢和张曦兰在说话的时候,不住地偷看季舒泽,夜宥宁却恍若未觉。面对这些涂脂抹粉的红颜,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其余夫人小姐见状,更是羡慕不已。
半个时辰前,夜宇宓气冲冲地从荷香院门口离开,她要去群芳苑招待女眷们。刚走到雅兰轩门口,就遇到了李小姐和张小姐。
“这不是夜大小姐吗?”为首的李小姐率先开口,她的神情傲慢无礼,没有丝毫友善的态度。
夜宇宓看着两人来者不善,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小姐、张小姐安好。我还要去帮助祖母准备宴席,就先失陪了。”
没想到这个借口,被两人轻易化解。“夜小姐,我们刚才已经去看过了,酒宴那边不缺人。咱们一起去赏花吧。”
李小姐和张小姐直接将夜宇宓身侧的丫头挤走,两个人一左一右,半推半拉着夜宇宓就向着群芳苑的方向走去。
“夜大小姐,咱们幼时也都相识,怎么,你们家出了个状元郎,你如今也不愿意与我们二人亲近了。”张小姐娇柔的声音在夜宇宓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嗔怪的意味。
夜宇宓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与这二人有什么过节。
李小姐冲着张小姐使了个眼色,两人将夜宇宓带去了荷花池。满池荷花盛开,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景色自然怡人。
在廊桥上,三个人都将丫头留在了不远处。夜宇宓看着身侧的两个女子,她干脆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小姐和李小姐两个人对视一眼,想到他们从一个小厮嘴里听说的,这次赏花茶话会目的之一就是给季舒泽和夜宇宓牵线,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愤恨。
那小厮还绘声绘色地描述夜大小姐人美心善,什么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两个人听得心中泛起恶心。既然人美心善,那就得名副其实不是吗?……
本来李煜欢和张曦兰两人因为看中季舒泽,面和心不和,此刻却默契地决定联手先把眼前最大的敌人解决掉。这样,她们才会有机会。
李小姐清了清嗓子侧目看向池中的荷花,状似在赏景,嗤笑一声,说道,“夜大小姐,怎么问这么粗浅的问题?这眼前的美景,难道不值得欣赏吗?”
她垂眸转了转眼珠子,瞥了张曦兰一眼,两人瞬间站到了夜宇宓的身后,挡住了丫头们的视线。
荷花池廊桥上的围栏矮得可怜,也就到几个人的膝盖往上一点。只听见“哎呦”一声,夜宇宓就直愣愣从一侧护栏那里摔进了荷花池里面。
“哎呀,夜大小姐,你没事吧?”李小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