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棍子没打到,反而气不打一处来。
身为永安屯的屯长,本就辈分最高,也非常在意从前的老规矩,看到凌霄这么不尊敬自己,自然觉得该打。
“哈哈!”
四周村民看的哈哈大笑,但就是没人上前。
“老屯长真是越老越糊涂。”
“就是!就是!没看人家很有钱么?怎么可能会把我们这种乡下人放在眼里?”
……
笑归笑,闹归闹。
永安村的村民仍旧保留着朴实,唯独就是太穷,没见过山外世面。
永安村也叫永安屯,乡下人都是这么叫,而那位拿着拐杖的老汉,一直是这个屯的屯长,也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一个。
凌霄邹起眉头,老屯长这种见面方式,的确让他大吃一惊,不过见老人年岁以高,也就没有太在意。
的确。
尊老爱幼,这是美德。
老屯长生气,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没有恶意。
“哼!”
“年轻人,看你这副装扮,应该是城里来的对吧?”
老屯长看似还有有点气,哼了一下打量凌霄一眼开口问道。
在他说完,只见老屯长拿着拐杖,指着车里的田颖再次问道:“田家丫头为何在你车里?你如果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走出这永安屯。”
语气很硬。
老屯长话刚说完,只见四周村民纷纷回家,男的掏起镐把跟铁锹,妇女则是拿着扫帚跟棍子,直接将凌霄与车包围在中央。
看起来这里的人很团结,老屯长的一番话就是圣旨,架势很可怕。
只是,凌霄看到四周村民一副不善的样子,他却皱着眉头,抬手摸了摸鼻子。
“老大爷,你可能误会了。”
“你认不认识田明?我是他的朋友,这次过来就是来看看田明的母亲。”
“至于田颖,是我半路看到,顺便载她一程,难道这样也有错?”
凌霄很理智。
他来的目的不变,也不是来闹事的。
既然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就没必要动刀动枪,他也不想大动干戈。
“谁?田明?”
老屯长听见田明的名字后,神色略有些古怪。
“田娃子?那小子不是三年前从军,我们都敲锣打鼓欢送的么?”
“嗯!我记得三年前,还是老屯长亲自送田娃子去的县城报的名。”
……
听见田明的名字,四周村民自然想到了那个瘦小旮旯的田娃子。
三年前,田明从军可是村里的荣誉,所以村里还特别弄了一场欢送会。
可是,谁能想到田明一去三年,竟然一直没有消息,而田明的母亲体弱多病,没办法村里家家户户都出一份力帮助。
“你说你是田娃子的朋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田娃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兔崽子自从走了,就一点信都没有,我老头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向田婆子说啥。”
老屯长看着凌霄,语气有些激动,当年是他鼓励田明参军,如今田明了无音信,他当然觉得自责。
“老大爷,这件事我需要见到田明的母亲才能说。”
“还有,田明他没有辜负你们,他是好样的。”
提到田明下落,凌霄神情变得凝重,田明虽死,但他的魂仍在镇守边疆,他是国家的榜样。
老屯长愣了。
凌霄的这番话,让他似乎听到了几分含义。
沉思了片刻,老屯长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
“田婆子那里,总要有个交代,既然你愿意去解释,老头子我当然求之不得。”
老屯长看似到挺通情达理,随后便抬手让四周村民散开一条道路。
“老大爷,还是上车吧?”
“这样还能快一点。”
凌霄见老屯长转身给他们带路,凌霄神色顿时难看,以老屯长的脚步速度,恐怕走到天黑都未必能够走到地方。
“我看行。”
“位回你小子还算长点心。”
可是没成想到,老屯长到不客气,反而觉得凌霄有点长进。
听的凌霄一脑门黑线。
“快看,老屯长竟然坐车了?”
“啧啧!这车应该值几万吧?”
“去!看你就没眼界,这车至少也要十多万。”
……
看到凌霄扶着老屯长上车,四周村民不由面露一脸的羡慕。
可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有钱。
凌霄这台车,那可是奔驰大g顶配,以达到了两百多万,四啊棱四角,硬派风格。
怎么可能是十几万的车可以相比?
在村名议论纷纷时,车上的曹雷去面露几分不满看向副驾驶位置的老屯长。
堂堂当代虎王,居然给这个老头让座?
普天之下,由谁有这种资格?
凌霄上车,抬手拍了拍曹雷肩膀,他看得出曹雷有些气不惯,可毕竟是一个老人,没必要这般斤斤计较。
曹雷心中不爽,一脚油门踩下去,只见车嗖的一声窜出,到把车上老屯长吓的半死,两手握着两旁把手,却还不好吭声。
进入永安屯,屯长街道很窄,走了车就走不了人,好在路上没人,一路走到底,来到村东最后一家破旧的石屋近前。
“停下,这里就是田娃子的家了。”
老屯长急忙叫停,看向窗外一堆杂草的院落里的破石屋。
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冬天四面通风,夏天大雨倾盆,除了能够挡点太阳,几乎没什么作用了。
总之,田明的家很破,很穷。
车上的田颖,看到自己到了家,她忍住心酸,主动下了车,还将之前在饭馆打包的剩菜拿在手里。
看到田颖的举动,凌霄心中很不是滋味。
其实,在饭馆里时,他看到田颖吃的菜都是一些素材,而那些鸡、鱼、肉一口没动。
起初,他真以为田颖留在路上吃,可是这一路上,他没有见过田颖吃过,反而一直护在怀里,生怕弄坏一样。
穷人孩子早当家,此话一点不假。
田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去问,装作一切不知情。
在田颖进入庭院后,凌霄来到曹雷的近前。
“立刻问问叶晨已经到哪里了?”
“让他在外面弄来一批物资,顺便通知当地县城的管事,明天必须过来见我。”
凌霄沉声向曹雷吩咐一声,语气很冷,带有几分怒意。
进入永安屯,他看到都是简陋破烂的房屋与土路,就连吃水也要靠村头那口井。
而且,这里没有电,这是凌霄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随着站在科技发达,民富国才能强。
要想治国,必须要安民,这一点事根本,如果做不到就别想国泰民安。
没有过多解释。
说完后,凌霄便搀扶老屯长进入杂草的院落,没有专门,庭院四周都是堆积烂石头,根本没有任何一丝作用。
曹雷看着凌霄背影,他很开心,很感动凌霄的决定。
没有迟疑,他返回车上直接动用卫星电话,因为这里是大山,普通手机根本无法打通。
进入四面通风的房子。
房子中有两间屋,一进门,就是一个简单的灶台,是以三块较大的石头拼凑的,随着就是一个破罐子放在上面。
在灶台旁边,放着一堆能吃的树叶,与一些不知名的野菜,这就是田颖家里唯一能吃的东西。
住人的房屋里,只有一张木制的床,看似很破旧,其中一条腿已经没了,是以石头垫的,勉强可以睡人。
“呜呜……”
未等凌霄进入住房的门,就听见屋内传来哭声。
声音很凄凉,那是田颖瞎了眼的母亲,抱着回来的女儿田颖在哭,
三天了。
田颖一直没有回来,作为母亲的她自然担心受怕,此刻眼睛都哭红了。
凌霄心中很不是滋味,进入卧房,看到一位白了头发,一脸皱纹,枯瘦的老妇人。
她正是田明的母亲,穿的很破,眼睛睁着却看不清任何东西,村里都叫她田婆子。
此刻的田颖,一言不发,跪在自己母亲面前,趴在母亲的腿上,流着泪,故意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心酸。
听着凄凉的哭声,凌霄恨不得死的人是他,而不是田明。
“田婆子,丫头已经平安回来了,你就别在伤心了。”
“有一位说是田娃子的朋友过来看你了,赶快擦擦眼睛。”
老屯长也是司空见惯了。
田婆子三天两头就会大哭,这也是常事了。
听说,当年田婆子的眼睛,就是因为自己丈夫死了,就没黑没白的哭,硬是哭瞎了眼睛。
田婆子哭声渐渐停止。
听自己儿子朋友来了,她略有些慌乱,想要起身时,却因为身体不适,没有站起身来。
“妈。”
田颖看自己母亲有些激动,急忙伸手搀扶自己母亲。
“谁?俺儿田明他好么?为什么这么久他连一个信都没有回啊?”
田婆子声音在颤抖,被田颖搀扶着走向凌霄,两手不断在向两旁摸索,很是急切的向凌霄问起田明。
凌霄语塞。
见田明的母亲情绪不太好,他也未敢说出实情,他怕田婆子在受到刺激。
“妈!哥他还好,就是因为一直在边疆打仗,没有时间。”
“况且我们这里条件太差,根本联系不上,我哥应该也是没办法,所以你不要这么担心?”
田颖见凌霄没有开口,她却故意编了谎话,有意安抚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