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徐忠顺高呼:
“殿下,所有人都已到齐!”
众人瑟瑟发抖聆听着最后的宣判。
李建成端坐在大殿中央,目光扫过,看着大殿中跪了一地的人,开口:
“我大唐皇帝陛下感念上苍,仙人降世护佑我大唐,尔等今日皆是有福之人,目睹仙人老祖现世,身为大唐之民,你们又聆听了仙音,乃是你们这辈子莫大的福气,自今日起尔等即刻前往紫极宫,圆了这因果福报。”
众人先是诧异,而后心中大喜,太子殿下不杀他们了,众人喜极而泣。
起初,徐忠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听了太子殿下的话,心中也是不由得佩服起来,将今日众人都圈禁在紫极宫,虽说没了自由,可比起性命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同时紫极宫可是陛下亲自下令筹建,就是为了告祭先祖,这样一来便两全其美了,既维护了陛下的面子,又能昭告世人大唐有神明庇佑,这些人皆是见证者!
只听徐忠顺来到众人最前方,下跪开口:
“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圣恩。”
身后众人也是高呼:
“臣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圣恩。”
“奴婢叩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圣恩。”
李建成长舒一口气,希望自己的处理能够得到父皇的理解,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自己始终下不去手,自己本就不是嗜杀之人。
“都起来吧!我会转告陛下你们的心意,以后尔等定当要记住今日之景,将陛下的威名传扬下去,将神仙降世的情景传扬下去,也是给你们自己积累功德。”
见李建成没有再言,都缓缓后退出了大殿。
徐忠顺还在跪着,他明白李建成处理完了那些人,还有话要交代自己。
“徐公公,你觉得我父皇对我这样处理,会满意吗?”
徐忠顺不敢抬头,只是轻声开口:
“殿下宅心仁厚,老奴替所有人还有自己感谢殿下再生之恩,奴才想陛下也会理解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
“你起来吧!”
李建成有些颓然,起身走向大殿之外,此刻已经是落日余晖,柔和的阳光散落在自己脸上,也铺满了整个皇宫。
徐忠顺徐徐来到李建成身旁,朝着李建成的目光看去,天空之中的斜阳已经有一半落日宫墙之外,劫后余生之感涌上心头。
没有打扰李建成,只是深深鞠了一躬,顾自远去。
待落日已经不见踪影,李建成这才感觉身体很是疲惫,回头看着空旷的大殿,一种孤寂两处闲愁!
“奴才参见殿下。”
刘双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跟着一队宫人朝着李建成快步走来。
李建成有些好气的开口:
“你这个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刘双喜见李建成并未动怒,谄媚的微笑回答:
“殿下,自陛下驾到,奴才想着今日神仙降世,必定是惊天的大事情,奴才一个无用之人,若是在场,怕是污了天眼,于是一直在偏殿守着,方才见众人都退去了,这才赶紧过来伺候主子。”
李建成看着跪地的刘双喜,心中对此人多了一分不喜,但想想也是,之前那般时候,若非不能离开,谁又想留下来呢,说不定还是一场无妄之灾。
“你倒是个精明的奴才。”
李建成蹲下用手敲了敲刘双喜的脑门。
挥了挥手,刘双喜身后的宫人退到了远处。李建成这才问道:
“魏征和李纲他们还在吗?”
刘双喜连忙回答:
“启禀殿下,众位大人被奴才引到了偏殿,此刻仍旧在等殿下。”
李建成虽然身体疲惫,可今日之事还没了解,只好打起精神。
“起来吧!前面带路。”
刘双喜心中一喜,这关算是过了,招呼远处的宫人,带头在前面引路。
偏殿中魏征独自静坐在角落,回想着今日所见种种,颠覆了他的一切认知,鬼神之说以往都是传说,都是在书中记录,可今日亲眼所见,他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玄成,老夫有话想对你说,可否随我来一下。”
魏征一愣,看见来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说话之人便是李纲,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大人,下官不敢。”
李纲摆摆手,示意魏征到偏殿外,殿中众人都还回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见魏征跟随李纲出去,都是心中不明所以。
两人在殿外寻了一处幽静之地,李纲有些佝偻的身体,晃晃悠悠的找了一个台阶坐下,用拐杖点了点身旁的位置,魏征也不敢拖沓,和李纲并排坐下。
“玄成,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老夫有礼了。”
说着勉强直了直身子,对着魏征行礼。
魏征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感觉每一个人都是怪怪的,但也不敢怠慢,起身抱拳躬身回礼:
“老大人,只要小子知道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纲清了清嗓子,看着魏征开口:
“今日大殿神仙降世你怎么看,我也算活的够久了,今日这般场面也是第一次遇见,吓的我这条老命差点就去了。”
魏征有些发懵,这老头的问题谁还不是第一次!
但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老大人,晚辈也是第一次,怕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只有咱们郡王爷”
想了想继续说道:
“莫非老大人是怀疑郡王爷?”
刚说出口,便觉后悔,自己这直肠子真是害人。
李纲微微一笑。
“老夫没看错人,你玄成心思机敏,只是缺少历练,我历经三朝,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可今日之事很是蹊跷,你我都是读书人,皇朝更替犹如过马观花,你方唱罢我登场,每一个新的皇朝开启总要稳固人心,人心才是皇朝的根基。”
魏征赞同的点了点头。
“皇朝开启,各种异象传说,都只是皇家编撰的谎话,愚民之术罢了,你可认同?”
魏征看了看平时不苟言笑的李纲,这番话自其口中说出,很是诧异。
“老大人不可妄言!”
魏征确认四下无人,也是被李纲的话惊了一下。
“哈哈哈,你玄成那胆子怎么现在变小了,可不像之前的你啊!”
魏征无语,平时李纲一副君臣大义,可现在这样,是不是今天受刺激了,莫非
李纲看着魏征眼神中有些不自然,心中明白魏征的所想,有些恼怒的说道:
“玄成,老夫虽然年迈,虽说今天确实受了些刺激,但还没疯癫!”
心中所想被道破,魏征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
“老大人,晚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刚才您老所说那些,有些僭越了,不似大人平日之风格。”
李纲叹气,用拐杖重重敲击了一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