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生意哪来的钱，总不能等天上掉下来吧？”
刘琰云淡风轻的勾勾嘴角。
“可这……与您的身份不合！”小顺子压力压声音：“您治理天下，自然有老百姓供养您，何必要自行！”
他欲言又止，只是为难的盯着他。
士农工商，在社会阶层中，商人才是底层的存在。
因商人重利而狡猾，总是被人轻视看不起。
他要是跻身于这种行列，那就等于自甘堕落自贬身份。
“百姓供养？”
这几个字，刘琰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
说的好是军民互利。
可现在的情况是，朝廷没有维护老百姓的利益，没有庇护好他们。
勤勤恳恳一辈子的老百姓，为何卖了粮食赚了钱，生活却还是要拮据到精算一日三餐。
三天饿两顿，这就是朝廷给他们的庇护？
虽然贵为天子，可刘琰作为后来者，更加能够与这些苦难的百姓共鸣。
别说是朝廷庇护，那些贪官压榨，多少百姓被逼的走投无路，又有多少名怨在暗处呐喊。
站在高处，他就算听不见、看不见，可他能感受到。
“少爷……”
他也没想到，刘琰会如此坦然的面对政局。
他也不再阻挠，主要是自己说的话也不管用。
清醒后的刘琰就是一头倔驴，只要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和刘琰一起逛了一下那收来的铺子，虽然只有一层，但空间挺大。
如果不是死了人，买下来的价格绝对赚大发了。
“听说钱老板生意不好，欠了一堆债就吊死在这窗口。”
小顺子只觉寒凉，哆嗦着牙齿不禁打了个寒战。
刘琰无可奈何：“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番，这个位置并不适合做生意。
远离集中人脉，门口只有一条单一路线通往一个小胡同。
唯一有点特色的，也就是门口那一片广袤的荷花池，夏日应该挺好看。
只可惜现在是初春，天气微凉……”
听他这么一番分析，小顺子的心都凉了半截。
“少爷，既然您觉得这地方不适合做生意，那又为何要买下来？”
他抓抓脑袋，也不知刘琰是真明白，还是装糊涂。
按照他的说法他，刚才那一笔钱不是白花了吗？
一旦亏本，又是个死过人的地方，那纯纯血本无归。
一个脑瓜崩弹了过来，“你懂什么，地势是一个原因，但也有自身的原因存在。
如果卖的东西好，就是距离再远，也有人乐意买单。”
原先的人是在这做布匹生意的，也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周围又没几个人，不倒闭才怪呢！
要是这么说的话，小顺子感觉他们更没戏了。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监，两人对生意是一窍不通……
翩翩刘琰神情自信，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少爷，那您打算做什么生意？”
“当然是有钱人的生意！”
小顺子无语：“奴婢的意思是，您打算卖些什么？”
“可是皇宫的金银珠宝？可是宫里往日为了补贴都变卖的差不多，总得留部分来装点体面……”
说起这些事情，都是一把辛酸一把泪，还没见过哪个皇帝当的这么憋屈。
为了点钱，连自己的家当都要往外边卖。
由此可见，他们确实缺钱。
“我看你这头脑，当真无可救药。”
皇宫里的东西都是带有官印的，就算要卖也不可能走明面上的渠道，全部都是走黑市。
要是光明正大的开业卖，估计第二天他的身份就被扒出来了。
小顺子脑袋又挨了一掌，不敢再说话。
“行了，不逗你，这里这里就做一家酒肆吧。”
“酒肆？”小顺子心瞬间蹦了起来：“那更不行了！”
“少爷，酒是用粮食酿造的，粮食比钱还要缺呢。”
“太后去年就已经颁布了禁酒令，不允许私自酿酒。
京城里面酒肆因此倒闭了好几家，所剩的也都是存货，要么就从其他地方进货。
就是因此，价格也翻上了好几倍。“
包括皇宫里的酒，也都是严格要求限量。
他犹豫道：“虽然奴婢不懂经商，但也知做生意是要进货。
酒的进货成本要比其他东西高很多，您所剩的钱财怕是支撑不了……”
“谁说是要进货，难道朕就不能自己酿酒？”
“更何况，那市面上的酒是酒吗？”
他所认知中的酒，一口肝肠寸断，二口回味无穷，那才能彰显出豪迈痛快。
而市面上的那些粮食酒，纯度太低，顶多二十度左右。
还有些脸皮不要，在酒里掺水卖假酒，这就是商人。
“还要酿酒！”
小婶子都快昏厥过去了，“少爷，奴婢刚才说的那些……”
“放心，不用粮食。”
“万物皆可酿酒。”
他打了个哈欠，“多说无益，到时候你就知道。”
“现在天色还早，难得出来，不如去打听一下行情。”
赚的越高，对那些常识就越迷茫。
来到市井之地，他突然就怀念起了当普通人的日子。
置身其中，没有压力，也没有尔虞我诈，这才叫潇洒呀。
也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放着安闲自在的日子不要，非要挤破头往上爬，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
两人走在回民大街上，现在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两间卖菜的婆子声音尖锐，小商贩也不甘落后，仿佛在蓄力比拼。
刘琰买了一笼包子，和小顺子分着吃。
主仆二人也算相依为命，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
“嗯，外面的包子可真好吃！”
小顺子吃的满嘴流油，刘琰无可奈何地提醒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姑娘。”
“啊，姑娘……”
他局促的整理了一下形态，倒是添了几分窘迫的滑稽感。
正是闲情逸致时，只见前方聚满了人，热闹喧嚣。
二人倒不想着看热闹，主要还是低调出行，免得惹事上身。
然而，人群中一阵犀利的惨叫，陡然嗯让刘琰驻足脚步。
“小顺子，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起眉头，刚才那一声惨叫可不简单，夹杂着痛苦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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