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看在眼里,直呼这是高手。
阮佩云方才倒下去的时候,可是很刚巧地避开了她的肚子呢!
徐氏见人‘晕倒’了,又想将责任推到正在教导规矩的梅姨娘身上。
但梅姨娘滑得跟泥鳅似的,三言两句就给挡了回去。、
徐氏讨不到好,最终只能让翠芽赶紧把阮佩云给带回房。
阮流筝戏也看完了,自然不打算多留。
她慢悠悠起身,跟在翠芽她们身后。
翠芽见状,忙扶着阮佩云侧身让看,垂首恭敬地说:“夫人请先走。”
阮流筝含笑点头越过她们。
阮佩云眼睛虽是微闭,但一口银牙却仿佛要咬碎。
春丹陪着阮流筝踱步往回走的时候,见四周无人,轻轻说着。。
“小姐,有句话奴婢有话要同您说。”
阮流筝知道她是想说冬梅的事,心想这件事总是要给其他三个人一个交代,便点头由得她说。
“夏葵与秋菊昨日去看过冬梅了,她们说冬梅磕得头都破了,她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会让二小姐给哄了去,她知道错了。”
阮流筝嗯了一声,她知道冬梅一定不只是说了求饶的话。
果不其然,春丹顿了顿,偷看了阮流筝的神色。
见她表情还好,大胆地继续说:“冬梅还说,希望小姐不要被二小姐给骗了,二小姐与……姑爷……私下一直都有往来。只要小姐愿意放她一条生路,她愿意出面指证二小姐与姑爷。”
阮流筝听到这里,陡然停下了脚步。
春丹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原本以为冬梅是自己想做姨娘,所以才天天往二爷身边靠。
事发之后,她们其他三花才知道,冬梅是在卖主求荣。
只是她们三个品行善良,与冬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心中对她又怪又气。
小姐对她们那么好,冬梅却要在阮流筝的眼皮底下捅她的心窝子。
“你一会去找凤青,务必将冬梅看好了。她这样的人,为了活命,必定不会只求我这一家。”
阮流筝见院子里去年栽的梨花树发了芽,抬起手臂捻下一簇。
“我知道你们几个与冬梅的感情深厚,但你要知道,不是你对人好,别人就会依旧给你回报。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萧泽安的叮嘱重复说了一遍,玉葱般的手指加大了力度,将手中的嫩芽摩挲殆尽。
“如今不是她愿不愿意出面指证,而是看我什么时候需要她出面。冬梅这粒棋子,我是要留到关键的时刻,才会落下。”
当天晚上,陆之洲从翰林院回府了后,装模作样地在书房看书看到夜深。
他如今真是在认真考虑淡了与阮佩云再续前缘的心。
现在的陆之洲反而还有些怨恨阮佩云。
当时明明听说了,邱氏打算默默地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悄无声息地拿掉,再把她送走。
可是怎么才短短一两天,阮佩云就揣着孩子成了他的姨娘。
陆之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真的怀疑自己犯了小人。
正想着,屋外忽然传来小厮慌张的声音:“…二小姐,哦不,云姨娘……”
陆之洲立马起身,但来不及躲,阮佩云已经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冲了进来。
翠芽替他们关上了门。
阮佩云才刚对上陆之洲的眼,眼泪就滑了下来。
她颤着声音软软叫了一声:“陆郎……”
陆之洲并未像以前一样,立刻上前拥住她,反而有些后怕的往窗边看了看,确定屋外没人,再把窗户关紧。
阮佩云手里的帕子按在眼角,心里又急又恨。
但陆之洲是她目前唯一的指望!
阮佩云咬牙又哭道:“陆郎,你不要云儿了吗?云儿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宁愿遭人耻笑,也要来你陆家,为的只是同你相见而已啊!”
说罢,阮佩云便扑了上去。
陆之洲这近半月,苦于袋里没钱,藕花楼的花酒吃的不痛快。
家里的阮流筝他也不敢碰。
嘴里憋的起了泡。
她伸手紧紧抱着陆之洲的腰,心里盘算着如今自己的身子也有头尾三个月了,与陆之洲再度云雨应当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阮佩云颤着尾音。
甚至顾不上世家女的矜持,眼泪汪汪的诉说着这些日子的伤心与难过。
陆之洲此时为了哄骗她,当然什么都好。
瞎允诺了阮佩云其他话,便吹灭了灯。
屋内的人翻云覆雨,屋外的翠芽守得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咿咿呀呀才停。
陆之洲面色餍足,穿衣服的时候有些心虚地回头看还趴在地上的阮佩云。
“你没事吧?”
阮佩云怕引起他的不快,咬着牙撑起身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说:“陆郎还是以前那么厉害!”
是个男人都喜欢听人夸,何况是近段时间一直被打压的陆之洲。
他在阮佩云身上尝到了许久未有的虚荣感。
“云儿既然想我,那咱们就再来一次。”
陆之洲舔舔嘴唇,又扑了上去。
屋顶上的凤青黑着脸翻了下来。
回去的时候,脑中一直想着该怎么同阮流筝转述方才的事。
若要实话实说,等主子知道了,定会喊人把他的舌头给拔了吧?
所以一直到凤青来到阮流筝跟前,他也没理出个所以然。
最后隐晦地说方才阮佩云也去了书房,然后里头咿咿呀呀地吵了很久。
凤青一边说着一边偷看阮流筝的神情。
还好,陆夫人面上一切如常,依旧蜷着手指敲在桌面上。
对于陆之洲的无耻,她是一点也不意外。
既然他们二人这般难以忍耐,那她就帮着多添把火吧!
因为陆府连着的‘大喜事’,让陆家众人都成为了朔京城的名角。
陆之洲每日到翰林院点卯的时候,总觉得周围同僚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对。
为了自己的面子,陆之洲便常常呼朋唤友,今天请天仙楼吃酒,明天去藕花楼听曲。
他这般阔气,众人也乐得哄他。
在外头被众人吹捧,在家有阮佩云香玉在怀。
一来二去,陆之洲前几个月的烦闷之心便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