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从前是工造局的掌事宫女,因公事,与各宫主子几皇子都有过往来。
后来,才被调到宸王府做了内院管事。
她被调来的时候,君祁烨正在征战沙场,加之不太操心内院之事,便也没太在意,任由着吴管家安排了。
哪料前两日让清风一查,便查出了端倪。
近来,冯嬷嬷与东宫、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皆有往来。
且名下有两处宅子。
以
如今她是王府内院管事,于公于私,都不该在于他们有来往。
这不合规矩。
清风请示:“王爷,要卑职暗中拿下冯嬷嬷审讯吗?”
宸王府中有个暗牢,由暗卫负责。
“冯嬷嬷除了与这几位有过往来,还做了什么有实质性罪证的事吗?”君祁烨反问。
清风想了想,摇了摇头:“卑职即刻追查。”
清风走后,君祁烨让仆役叫来了冯嬷嬷。
虽至晌午,但王府朝夕堂很庇荫,君祁烨坐在主座上,悠然地喝着茶。
冯嬷嬷站了许久,没听到主子发话,脑子里将近来所有事都回想了一遍。
越想脑子越乱,最后紧张地搓起衣角。
“你紧张什么?心虚?”
冯嬷嬷回过神,稍稍抬头,便见主子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忙又低下头:“老奴没有,王爷言重了。”
君祁烨撂下茶盏:“冯嬷嬷来宸王府多年,本王念及你办事能力,对你偶有逾矩并的行为,并非过多苛责。”
“但是,如今,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希望你能端正态度,摆清自己的位置。”
君祁烨最后一句话说得深沉凌厉。
冯嬷嬷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老奴谨遵王爷教诲。”
“退下!”
秦时月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君祁烨喝退冯嬷嬷。
冯嬷嬷见到她时候,恭敬地福了福身子问安后,便离开了。
行为恭敬,眼神却有些不大对劲。
“你来的正好,跟本王进书房。”
“这已经是王爷第二次,用我做幌子了。”进书房后,秦时月毫不客气地坐下。
君祁烨倒了一盏茶递过去:“以你的本事,还对付不了一个下人。”
秦时月深深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你能没发现她有问题,也是人才。】
君祁烨将清风对冯嬷嬷的调查结果拿给秦时月看。
“王爷,提前说明了,这可不是我想看的。”
【无论如何,先提前说明,省得后来再被他反咬,说我不守协定规矩。】
君祁烨看着秦时月的眼睛。
这女人,说什么反咬,当本王是狗吗?
“冯嬷嬷的背景还真是杂,跟这么多皇子打过交道。不过她从前是工造局的管事姑姑,跟他们熟悉些,也正常。”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知道这个还不简单?书中一笔带过的事。】
秦时月见君祁烨正看着自己,正色道:“我是听我母亲无意间提起的。”
【这个理由总没错,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问娘亲】
【他跟我娘亲不熟。】
“本王忽然想,自我们成婚以来,本王似乎未正式上沈家拜见过,尤其从未与岳母单独说几句话,着实失礼。”
秦时月扯了扯嘴角:“说冯嬷嬷的事,王爷何故顾左右而言他。”
“顾左右而言他?”君祁烨挑起眉毛,“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秦时月似不在乎:“让王爷见笑了。”
【我没学问还不成吗?】
君祁烨清清嗓子:“明天开始,本王教王妃读书。”
秦时月一个头两个大:教我读书?
【这阎王是太闲了吗?在京城不能随便杀人,便闲得难受教我读书。】
【你咋不开个学堂呢?】。
君祁烨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秦时月正色道:“王爷公务繁忙,着实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心思。”
“无妨,本王为了王妃,还是能抽出时间的。”
秦时月心底一万匹草泥马沸腾而去。
【喵的,这男人软硬不吃?】
君祁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时月的思绪又飘到了冯嬷嬷身上。
【那作者怎么不写明白呢?是不是忘记冯嬷嬷了?】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太子,原本太子的结局,也没比这阎王好到哪儿去】
君祁烨努力咽下茶水,恨恨地撂下盏子。
可恶,又忘了!
秦时月正色道:“王爷既然有公务要忙,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书房。
君祁烨沉默许久,叫来了章卫:“你现在去办一件事”
秦时月才回到挽月阁,就接到了沈七传回来的消息,说摆算卦摊的算命术士,因为当场行骗被抓,现在已经送到了大理寺。
其余事情还正在调查。
秦时月点了点头。
“派去盯着秦妤月上山的眼线,可有传回来消息?”
沈七摇了摇头:“还没有。”
感觉秦妤月不会老老实实的上山,便一早派了眼线盯着。
秦时月的猜测没错。
去伏青山的路上,秦妤月一直在挣扎。
腿疼,身子麻,头昏脑涨
哪里都不舒服。
她心里恨。
恨秦时月的算计,恨君奕的狠心抛弃。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不能就这么老死在伏青山上。
进了善元堂又如何,她照样可逃出来!
天色暗沉,猎猎山风钻进衣领,秦妤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晌午时,一行人赶到了善元堂。
善元堂建造像极了尼姑庵,专门供女子修身养性。
管事的姑子代号清源,身形较壮,面相严肃。
每次看到宫里来的人,才会有点好脸色。
“嬷嬷又送人来了?”
宫里的嬷嬷点头:“秦府二小姐,隐疾发作,奉圣上口谕,送到此处休养,劳姑姑上心了。”
清源姑子淡淡地应下,送走了嬷嬷后,在看到秦妤月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跟进来吧!”
秦妤月走进房间,扑鼻而来一股潮湿霉味。
房间不大,仅一桌一椅一床榻,就连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
“我就住这里。”
“这里都是六人同住一间,若不是上面传话来,岂容你单独住一间,还挑三拣四的。”
秦妤月委屈地哭了出来。
“你继续哭吧,待会儿院里的衣裳洗不完,你就别用晚膳了,正好也没准备你的。”清源姑姑说完,转身便走。
秦妤月哭啼啼地坐到床边。
哭够了,便忍着不适,整理潮湿的藏青色被褥。
忽然,一只大黑耗子从床榻上窜出来,跳了下去。
“啊!”秦妤月大叫一声。
“叫什么,还不出来把衣裳洗了?”
眼线的动作很快,翌日清晨,秦时月便接到了眼线传回来的消息。
秦妤月已安置在山上,由善缘堂的姑子管教。
秦时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与此同时,一封密函,传到了五皇子府,君邵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