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无事。”
三人同时道,因为太过急着否认,几乎都有破音的意思。
【真默契!】
江泊简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想着江稚鱼还未用膳,江泊简直接道:“这是翰林院掌院次子孟鸿、这是都统三子尹清瑞、这是大理寺卿之子石宗信。”
三人同时抱拳,躬身。
江稚鱼还礼:“有劳几位照料柏简了。”
石宗信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父亲那里听说了江稚鱼的事迹后,就一直想见她一面,而且平日里他们相处,也不顾什么礼节,能憋到给江稚鱼行个礼,已经是用了全身的本事了。
闻言直接爽朗一笑:“不必客气,柏简的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
其余两人疯狂给他打着眼色【太孟浪了!!!吓到她怎么办?!!!】
江稚鱼轻笑。
【这谁能顶得住啊?!弟弟你干得好啊!】
【天堂也莫过于此了吧!】
江泊简:“……”
知道她现在一心都想着吃饭,江泊简打断他们:“备好菜了吗?”
“那是自然,我还特地多加了一道甜点,据说现在小姐们都很爱吃,姐姐一定也喜欢。”
石宗信谄媚地笑着,亲自引她进去。
落后的几人窃窃私语。
孟鸿:“怎么回事,他今日怎么这么殷勤?”
尹清瑞:“不对啊,虽然宗信平日也待人热情,但今日热情过头了吧,不会……”
江泊简:“不可能!”
他心里戒备感飙升,看着石宗信的背影,目光都仿佛凝成了箭。
其他两个人顿时哄笑成一团。
孟鸿:“怎么,这么怕兄弟当你姐夫啊?”
尹清瑞:“不说其他,你这姐姐看起来十分乖巧,不似传言那样啊。”
孟鸿:“传言终究是传言,我早便说了,你还不信。”
江泊简沉默地听着他们,目光凝重地看着石宗信的背影。
不知他说了什么,江泊简看见江稚鱼愣了一下,突然扬唇笑了起来,嘴角荡着弯弯的弧度。
江泊简脑内瞬间警铃大作。
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你们在说什么?”
他一过去,石宗信便住了口,江稚鱼坐在坐位上,开始用膳。
“没说什么,只是讲了一下御史家钻狗洞被卡住的故事罢了,你今日不是也听过了?”
江泊简怀疑地看着他。
他也讲了啊,怎么不见她这么开心?
他气闷地坐在旁边,三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小童为他倒茶捶腿。
孟鸿抿着茶:“方才我就想问了,好端端的出来玩,你让我们带书童做什么?”
书童?江稚鱼吃饭的嘴不停,掀开眼帘。
入眼十二个穿得一模一样的小童服侍着他们。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这画舫的侍者呢,原来是书童啊。
【说起来,那个被收买的书童好像是叫什么阿叶,这也太像了,根本分不清。】
阿叶?江泊简脸色微沉。
这个阿叶并没有进书房伺候的资格,当初自己散心时,偶然碰到了一个祭奠亲人的小童,哭诉其身世悲苦,还被管事的欺负。
自己一时心软,便收了他伺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原是一头白眼狼吗?
也不知是谁收买了他,自己要想个办法,将那幕后之人引出来。
他正想着,江稚鱼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直接道:
【收买阿叶的是弟弟的白月光,礼部尚书嫡女高雯,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人家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子。】
江泊简:“……”
怎么、怎么可能?!
【高雯知道弟弟心悦她,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忍心失去这一个舔狗,所以一直不回复,也不拒绝。】
【收买书童,纯粹是因为弟弟跑到她面前,说考上了便娶你这种fg,高雯知道他说了,自己父亲肯定不会拒绝,才想出这种计谋。】
江泊简表情逐渐空白。
自己只是喜欢她而已,而且,她不是也给自己送了手帕吗?难道这不是两情相悦吗?
江泊简仔细回忆着和高雯相处的画面,记忆中,她确实没有说过心悦自己的话,只是在自己每次表明心意后,掩唇一笑。
他原以为,她只是羞赫而已……
江泊简垂在身畔的手青筋暴起。
“这醉月笼的茶清香宜人,着实不错,柏简觉得呢?柏简?”
孟鸿疑惑地看着面色惨白的江泊简。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江稚鱼也循声看去。
江泊简回过神,勉强笑道:“无事,就是想起了一件事罢了。”
江稚鱼点头,收回视线。
【还以为他也要一惊一乍了呢,不过话说,为什么他们总是脸色惨白啊?自己要不要给他们熬熬汤补补身体啊。】
江泊简:“……”
这话谁听谁不白啊?
湖上涟漪微动,不时还有鱼儿跃出水面,石宗信笑着道:“此处的水天生暖意,即使是冬季,也不会结冰,现在还是人少,我们才能自在些,等冬季后,所有的画舫,都要优先皇家,皇子公主们都很喜欢这里。”
他的话里虽然带着笑意,但听起来隐隐有讥讽之意。
江稚鱼嘴里塞着点心,轻轻点头。
【唉,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半点没学到自己父亲的圆滑,才会在高中后,被人算计着前往南边赈灾,葬身于水患里。】
江泊简又是一愣。
石宗信还在笑着,站起身来指着远方,一一给江稚鱼讲解着。
江稚鱼很给面子地当着捧哏,石宗信越说越起劲。
这幅画面在江泊简眼里越看越不真实,他看着石宗信,脑子里总是想着江稚鱼的那句葬身水患,在孟鸿碰他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孟鸿也被他吓了一跳:“你到底怎么了?”
联想到江泊简背着江稚鱼前来那一幕,尹清瑞关切道:“可是身子不适?莫要逞强,若实在不行,我现在便让画舫掉头。”
“不必,我无事。”
江泊简掐着自己的大腿,胸膛起伏着,江稚鱼一直看着石宗信,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撑住!一定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