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慕清宴便是那女人的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她爸手底下做事,不出意外,现在在公司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人,地位不低。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当然我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
住到季桐那里去,可她不想给人添麻烦,不是在法国,这里是南城,只要那人想,有一百种方法动手,她赌不起。
“我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回白家去,我最多是看到某些个嘴脸恶心,有的人确是真正的膈应。”
“你想好了?”
白晓点头。
几秒后,同样的电话再次打来,白晓这次接的倒是迅速:“告诉老头子,让他等着,再催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是我,慕清宴。”
季桐听到电话那头清冷有磁性的声音。
白晓:“我知道是你,你打电话过来不就是配合那人让我回去么,我人都在南城了又不会跑了,让他等着。”
说完立即挂断电话,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你慕清宴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后面的话季桐没说出口。
不好。
毕竟她当年出国的事情还是慕清宴替她瞒了一段时间,白誉坤知道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本是要将人带回来的,但是白晓所有的材料手续都上交了,国外那边的学校已经录取,她这一手先斩后奏惊得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季桐也是在白晓人已经在法国后,才知道这事,当时她即将毕业,毕业后又结了婚。
白晓平复了下心情:“只要是他看上的人我都不喜欢,哥哥,呵,也亏老头子这样想,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什么哥哥。”
季桐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白晓认真想了想,说这个月底。
月底。
快了,也没剩多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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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淮今天来公司时一身的低气压,眉眼的冷更是让人不容忽视,从一楼进电梯时,底下的人都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对上他的眼,眼神能杀人,一点不假。
进办公室时,助理一如往常给他送文件,就在放下东西准备离开时,男人出口:“等等。”
助理一脸困惑转身,温景淮脸色冷峻,随后助理见到了诡异的一幕。
温景淮薄唇压出一个弧度,生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聊天要发表情?”
助理被这股冷气激得自上而下抖了抖,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他小心翼翼抬头再看坐在电脑前的男人,视线相对,又即刻转开。
想到上次说的话,心里不禁猜测难道温总真按照他说的那么做了,但是看他这样的神情,不像是有进展的样子,倒像是
真是要死,怪不得早上右眼跳个不停。
“通常来说,发表情会显得特别有亲和力。”助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温景淮就算是用表情,也跟亲和一点沾不上边。
但就是脱口而出了。
“通常来说?”温景淮特意强调了一下前面,接着又不紧不慢道:“那要是不通常呢?”
“不通常就说明季小姐对您没意思。”
空气仿佛静默了般,死寂。
助理仿佛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嘴快说出来了,还点名说是季小姐。
温景淮眸色深得厉害,语气凌厉无情:“南城郊区那块地的投标书,我今天就要看到。”
南城郊区?地?
助理出门后双目无神回到办公桌前,进去之前跟出来之后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接着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午饭的时间男人依旧纹丝不动,等他们吃完回来了仍旧是原来的姿势,神情都未变过一分,众人齐夸敬业。
慕清宴最近上任了副总的位置,老董亲自提拔的,可见白誉坤对他的重视,公司的人也都清楚他的身份。
明里不敢多说什么,但私下里都在传,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有些话传到慕清宴耳朵里,他也没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
董事长办公室里,白誉坤坐在董事椅上,手上掐着烟,长相威严,看着前面年轻男人的眼中透着满意。
慕清宴拿着方案书,他看中了南城郊区的那块地,未来发展前景大,现在拿下是最好的时机。
白誉坤伸手翻阅几页,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可下一秒:“我听说温氏最近也对那块地也感兴趣,清宴,你可得抓紧了。”
慕清宴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温景淮。
两年前跟他对过一次,在波兰的一个珠宝拍卖会上,当时两人竞争一块翡翠原石,同一排位置两边的男人锋芒毕露,谁也不想退让。最后温景淮高他三千万拿下,事后昏暗的灯光下,慕清宴看到那个男人举起身边酒杯朝着他的方向敬过,来自胜利者的挑衅。
温景淮的手段在南城他是知道的,如今再次对上,他半分惧意都没有,倒是有些期待。
“晓晓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白晓,慕清宴似乎格外上心,“我给她打过电话,这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她这性子从小就不服管教,以后回来了还要麻烦你这个哥哥多担待。”白誉坤忽地笑了,然后想了几秒,“我打算安排她进公司,都是自家人,你带带她。”
慕清宴应下,眼眸低垂。
哥哥,他算哪门子的哥哥。
他比白晓大两岁,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到她家里,但凡见面白晓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同一屋檐下,水火注定不相容。
当时为了躲他,甚至可以不回家,未成年跑到外面去开房,最后被自己知道了,还是亲自去将人带了回来,那副场景慕清宴这辈子都不会忘。
晚上白誉坤回来知道后生气地动了家法,白晓穿着校服跪在地上,小脸倔强就是不肯低头,藤条抽到背上,用了狠力,只一下便趴在了地上,夏日单薄的衣服上微微渗透出红色,背上火辣辣的,但她咬着牙死都不说一句自己错了。
藤条高举,白晓闭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感觉,但她明显听到了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一声尖锐着急的女音:“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