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德医院。
沈沐黎把钱付给司机就下车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径直往里走去。
长这么大,她还没去过医院,偌大的医院,让她有些无助。
踌躇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志愿者上。
沈沐黎攥了攥掌心,朝着志愿者走去。
“你好,我对这些流程不太熟悉,你可以简单地跟我讲讲吗?”沈沐黎弱弱地说道。
志愿者是一个女大学生,她冲着沈沐黎笑了笑,“当然可以,你先去挂号,然后……再……”
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流程,沈沐黎脑子晕乎乎的,只听到了一个大概,但又不好再麻烦人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答谢离开了。
沈沐黎先挂了号,看完诊后,手忙脚乱的在各个角落穿梭着,一路问了很多人,才打上了针。
二十分钟后。
沈沐黎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上打着吊瓶,药液一滴一滴地缓缓流入她的血管。
她头昏脑胀,靠着椅子,眼睛半闭半睁,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助。
“沈小姐,你这是…”盛榆景刚好路过,摘下了口罩,下意识询问道。
沈沐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强扯出一抹笑容,“盛医生,挺巧的。”
她没想到居然能碰见盛榆景。
“我在这上班。”盛榆景淡淡地说道。
………
这下彻底把天聊死了。
沈沐黎有些尴尬,右手提着吊瓶起身,“那个,我去上个厕所。”
盛榆景微微颔首。
他看着沈沐黎晃晃悠悠的身体,思考片刻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辞哥,我在医院看见沈小姐了。”他幽幽地说道。
陆砚辞双眸一缩,“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染上几分焦急的语调,盛榆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了。”
陆砚辞悬着的心微微松了下来。
“只是她现在一个人在这,忙前忙后的,上个厕所自己举着吊瓶,摇摇晃晃的,哦对了,她好像还不太清楚流程,一直在医院打转……”盛榆景幽幽地说道。
他刚才就在走廊看到了沈沐黎,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嘟…”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这在盛榆景的意料之内。
他收起了手机,淡淡一笑。
还是得有人推一把啊。
……
沈沐黎缓缓地从厕所走出来,手上依旧挂着那瓶药液。
她靠在走廊的椅子上,身体微微蜷缩,似乎想要寻找一丝温暖。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却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她。
沈沐黎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身体的不适。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她轻轻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驱散那阵寒意。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显得异常憔悴。
没过多久,陆砚辞的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
“哥,你怎么在这?”陆知瑜在他身后喊道。
陆砚辞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我可没告诉他,他怎么来了?”陆知瑜拍了拍自己的嘴,有些懊悔自己嘴太快了。
这下沈沐黎不会在暗地里蛐蛐她不守信用吧。
“什么意思?”陆知瑜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在了陆砚辞耳里,他蹙眉,冷声道。
“额…今天有人在学校把她堵厕所了,泼了她一身水,我刚好经过把她放出来了。我本来想通知你的,但她不让……”陆知瑜弱弱地说道。
她暗暗想到,这可不能怪她,是陆砚辞要问的,不是她主动说得。
“她好像很不舒服,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就跟过来了……”陆知瑜一直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父母对自己没有半分关心,但现在看来沈沐黎过得更糟糕,都病成那样了,还得自己一个人来医院。
陆砚辞垂眸,心里有些复杂。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来医院,也不肯打电话给他。
“这个月零花钱加倍。”陆砚辞淡淡地说道,说罢便转身往里走了。
“好嘞,谢谢哥。”陆知瑜乐呵呵地喊道。
果然好人有好报。
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陆砚辞都进去了,她就不进去当电灯泡了。
沈沐黎垂着头倚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中,头渐渐地往下垂。
蓦然间,陆砚辞双眸一缩,连忙过去,轻轻地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沈沐黎似乎睡得非常不安稳,眉头皱了起来,就没松下过。
陆砚辞垂眸,黑眸底下闪过复杂之色。
也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医院,怎么能睡的安稳呢。
一个小时后。
点滴终于打完了,陆砚辞喊来护士替她拔了针。
许是太累了,护士替她拔针的时候,沈沐黎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并未睁开眼睛。
陆砚辞把西装盖在了她身上,抱着她径直往外走。
蓦然间,陆砚辞双眸一凝。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她这么轻。
陆砚辞把沈沐黎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安顿好一切后,他轻轻地带上了门。
今天突然跑到医院去,工作还没处理完,陆砚辞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蓦然间,小清领着三个厨师进门。
陆砚辞扫了他们一眼。
小清眸子一亮,立马上前,“少爷,夫人为了给您做饭,特意喊我找厨师来教教她,今天他们是来结工钱的。”
陆砚辞眸子一缩,想起了在桌上冷掉的饭菜。
菜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可惜他一口都没动。
“夫人那天从中午忙到晚上,学会了就立马做给您吃了,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一口东西,手指也被菜刀划破了……”小清硬着头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陆砚辞微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这么冲动。
他握了握拳,转身上楼。
小清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夫人,我只能帮你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