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闲没有理会,扫了两眼挡在面前的三个混混,知道花自闲不好惹混混们低下脑袋让出了条路。
“对了。”走出药铺大门后,她像是想到什么,回头又对许竹丛道,“你才是傻子。”
“你你你,你个傻子你再说一遍。”
霍云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后的男人,又看向傻娘,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
三人走后,许竹丛气得直跺脚。
“老大不然还是算了吧。”混混假意委屈的说。
许竹丛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你放心,你们是我在这镇子里交的第一批朋友,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不就是花自闲吗,她从小最怕她姐姐,花自怡如今可是太子妃,弄死她还不是像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太子妃?”三个混混在他听不见的角落窃窃私语。
“这估计也是个傻子。”
桃溪镇十里地外的这个镇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春酒镇。
是水乡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镇,长街很长被流水包裹其中,尽管街道行人处处人声鼎沸也盖不住那潺潺的流水声。
三人经过一个酒摊,霍云憋了一路没问出来的话终是忍不了问:“你叫花自闲?是哪三个字?”
花自闲沉吟了片刻说:“落花虽频意自闲的花自闲。”
“落花虽频。”霍云喃喃着,低头把妹妹从迈不过去的砖缝处拽过来,“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怎么好奇起我的名字了,是不是喜欢上我这个娘亲了?”花自闲把手背在身后笑着看向霍云说。
霍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转到一边去道:“你少得意,不就赚了三两银子吗,爹爹养了你一年多你吃的早不比赚的多了。把钱拿来,我放着。”
“你想当管钱婆,会算账吗?”花自闲说。
原以为她不想给,那毕竟是她自己赚的钱,霍云要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花自闲糟蹋钱的手段不一般再给弄丢了,三两银子呢。
霍云试探着伸出手,没想到花自闲竟丝毫不迟疑的就把钱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见此霍云稍稍惊住了大眼睛瞪着,不可置信却又有些欣喜。
怕她改主意,霍云立刻把钱袋子放进了怀里。
“既然我拿钱,那就由我决定怎么花。”霍云挺起小身板昂起头说。她指了一下米面店的旗子。
花自闲跟在她身后一蹦一跳走着,拿到钱第一时间不是为自己买东西,而先为家里考虑,这个小傲娇倒是很懂事。
三人到了粮食铺,霍云包袱似的装了三个布袋子的大米,称下来又二十几斤。
米店老板是个和善的老爷爷,瞧见她们一家三口都是女孩便多送了半斤米,说:“一共三十文。”
霍云拿出钱袋子给了银子,又面露愁容:“怎么贵了半文。”
米店老板帮着把米装好叹了口气说:“这还只是一斤贵了半文,往后还要涨呢,边境那边战火四起朝廷征税也多了。”
花自闲默默听着,那边霍云乐呵呵地没当回事:“只要不打到咱们这儿来就行。”
“买三斤面吧。”花自闲从伙计那儿要了个布袋子,打了三斤小麦面粉给老板称量。
起初霍云有些不乐意:“你会做吗?”但还是乖乖掏了钱。
二人又去了几家肉铺,买了二斤猪腿肉好三斤的猪油膘。
霍云还是有些不高兴:“猪油膘又不好吃,你还买那么多,快五十文钱呢。”
花自闲却笑得更开了,这个小守财奴。
二人回了霍家,屋子里黑灯瞎火的。
花自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直到进门后就听见隐隐的哭声。
“怎么了?”她提着米面袋子站在门口。
霍祁一见是她,有些难以开口,霍云推了他两下他才肯说:“苏先生污蔑阿爹偷东西,阿爹被两个听差的带走了。”
桃溪村村学就村北面,背靠着座低矮山丘,稻田绿油油的围绕在周围。
门边一株百年榕树下,立着一根挂灯笼的竿子。
霍拾昀被一点点吊了上去。
“她说的对,这样的人根本枉为人师。”霍拾昀咬牙忍着疼痛,嗤笑说。
他的手脚被绑住,双手举过头顶,艰难的低垂着下巴。
“诸位可都听见了,霍拾昀拒不认罪还辱骂本村秀才,这种人就该罚。”苏执挥舞着手里的扇子,指着被吊起的霍拾昀道。
他从来看不惯霍拾昀这幅清高自诩的模样,今日叫他落入自己手里定叫他有来无回。
村学的学堂外有颗大榕树,见有热闹看早早的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多都是农忙回来的不明就里。
“霍郎君偷窃?不能吧。霍郎君的品行十里八乡可没人不清楚,何况人家仪表堂堂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瞧着像假的。”
苏执听见了瞪了那二人一眼:“俗话说人不可貌相。”随即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砚台道,“这就是从霍家搜出来的证据。”
闻言霍拾昀嗤笑。
见他还不知死活,苏执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拉着两个官差说:“偷窃当处以割手之刑大盛律法明文规定,他若是不招就该施以鞭刑。”
听差的看着竿子上吊着的霍拾昀露出奸笑,可又被他用眼神一瞪,给吓住了。
那双眼睛看着可不想俗人,傲气非凡。
听差的有点打退堂鼓了说:“苏先生,要不吊几个时辰算了吧。”
“你们若是不听,我便告诉我那准岳丈,治你们个玩忽职守的罪。”苏执一把揪过其中一个捕快的领子说。
“是。”捕快低低说道,随即看了眼同伴。
同伴朝他扔去了一根鞭子,解开后那就是一根五丈长的鞭子。
“你不过是知道关大人即将返乡,不愿让霍祁入学拜师罢了。”霍拾昀视线落在苏执那张瘦削的脸上,低低笑了起来,“你害怕了。”
像是被戳到了痛楚一般,苏执咬牙切齿:“还不动手。”
两个捕快连声道是。长鞭子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却在将要打下去的时候被人当空截住。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她的手心。
花自闲却一声没哼,她冷冷看着两个捕快:“即便是偷窃审案子也该是县令大人来审,你们算什么东西。”
“哪来的小娘子,不知死活。”苏执骂道。下一瞬他便愣住了,她是把全村的人都叫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