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浅很舍不得她,“雁雁,你可比那些官家小姐好多了,又不做作,也不恃宠而骄,你甚至看到我的兄长们,都是一视同仁,不像她们,总是怀着小心思,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我喜欢和你说话。”
江随雁把自己写的经文递给她,“公主,你心思善良,单纯可爱,这是皇后娘娘保护您的结果,可是公主,宫内谨言慎行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信念。”
“您从今往后,也要注意言辞,不要让皇后和太子为难。我也不希望,有人盯着您,给您使绊子,利用您的身份,为别人谋取利益。”
齐沐浅气呼呼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刘家吧,那个刘礼谦,居然还好意思给太子哥哥提出,要见我一面,你说刘家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能看的上那个肥头大耳的丑男人吗?我齐沐浅就算是要嫁人,也要嫁个好的,刘家算什么东西!”
江随雁拍了拍她的胳膊,“适才还说,让你谨言慎行,你如今又口无遮拦了。刘家祖先世世代代在朝为官,起草律法,解决朝内朝外的问题,刘家虽然不是武将出身,文官也是做的极好的,否则,兰妃不可能如此得宠,皇上也不会答应兰妃的要求。”
江随雁耐心给她解释,“刘家之前不是出了一个,以自身性命为赌注,硬是把想要冲入皇城的人,拖延时间,最后皇宫才得以保全。”
“刘家忠肝义胆,确实是文臣的榜样,皇上也夸赞刘家,还给刘家赐了忠胆之家的称号,并且到了这一代,刘家四个儿子,两个都在边疆守卫,你就可以知道,刘家求娶你,是完全有那个实力的。”
齐沐浅把衣服上的荷包拿起来揪着,“我当然知道,刘家有能力,可是我不喜欢呀,难道父皇还能逼迫我不成?”
“婚姻大事,不是你能做主的。”
江随雁道:“公主,你若是真的不想嫁给刘家,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好好考虑,你要嫁给谁,在皇上还未下定决心之前,就主动找他,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摆脱被皇上指婚的命运。”
江随雁说的坦诚,齐沐浅眼睛红红的嗯了一声。
身居高位,享受了普通百姓没有享受的荣华富贵,那该有的责任,也是必须承担起来。
刘家两个儿子都在边疆,皇上多疑,谁能想到,刘家最后会如何呢?
有个公主在身侧,也算是多一双眼睛,江随雁很想说,公主只怕是要嫁定刘家了,可是这种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皇后对江随雁的离开,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叮嘱她几句,让她日后无事,可以多进宫陪伴公主之类的话,江随雁一一答允。
娴妃倒是好心,给江随雁送了好几只宫里的金钗玉钗,也算是告诉江随雁,自己对她是有好感的。
江随雁叩拜谢恩。
原本,她应该去一趟兰妃宫中,可是皇后特意交代,不用去了,兰妃自从方乐敏的事情后,就被皇上冷落,到现在一心都在复宠上,也就没有必要见。
江随雁自然乐的轻松,拿了一些赏赐的东西,坐着软娇,带着喜悦离开皇宫。
谢南洲回来了,她很高兴。
谢宅因为傅忆梅的事情,安静了不少。
江随雁到了谢家门口,管家倒是机灵,上前请安迎接,“少夫人,您回来了。”
江随雁道:“嗯,婆母呢?”
她是故意的。
管家面带尴尬,“夫人,在皇觉寺。”
江随雁唇角动了动,“哦,我身为儿媳,总不能不去看望,我先不进去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江随雁,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躲在宫里,这辈子都不打算出来。”
江随心一身云锦衣衫,贵重又奢华的出现在江随雁面前,只是她神情憔悴,一双眼睛下方,黑眼睛浓重。
“姐姐,你的消息好灵通,知道我今天出宫。”江随雁笑了笑,“姐姐好兴致,今日没有什么宴请,还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太好?”
“江随雁,你这个贱人!”
她这几日瘦了不少,脸上的青色神经都能看得清楚,“是你害了父亲,是你害的全家被被人嘲笑,我恨不得杀了你!”
她怒火中烧,忽然上手,一把抓住江随雁的胳膊,“你跟我走,去见父亲母亲,他们两个都等着你呢。”
江随雁用力甩开,可是江随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怎么甩都甩不开,“江随心,你放开我,父亲被皇上罢了官职,和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把事情捅出来,皇上如何得知?”
江随心大吼一声,“全是你害的,江随雁,江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不配让父亲关心你。”
“关心?”
江随雁冷嘲道:“我长这么大,父亲可曾有过关心?只怕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没错,你就是死了,才能让父亲消气。”
江随心也失去了理智,“江随雁,要是你跟着谢凌云一起死了该多好,你就该陪葬,你就该死,你活着,就是辱没江家。”
江随雁心头揪起来,她知道自己不得江家人喜欢,可是江随心如此放肆的说出口,她变了脸色,“江随心,你现在不过是城门看守的女儿,我是谢家的儿媳妇,还是佛子的徒弟,身份地位都比你高,你不要太过分。”
“我呸,江随雁,你就算是皇后,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下跪求我给你一点吃食的贱婢。”
话音刚落,江随心的胳膊忽然被人抓起,眨眼的功夫,江随心被抛了出去。
江随雁抬头,谢南洲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眼前。
“南,南洲。”
江随雁激动万分,叫了一下后,忽然明白,她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称呼,连忙改口,“小叔,你回来了。”
谢南洲抓着她的胳膊,满眼都是心疼,“真是开了眼,居然有人敢说你是贱婢,我的徒弟被人如此羞辱,来人,把她压回去,让江城来找我。”
江随心被甩在地上久久没有爬起来,高傲如她,此刻只觉得窒息。江随心指甲刺入掌心,用疼痛来麻痹愤怒的心。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