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马车离开京城,龙石县算是京城附近,却也离京城有不远的距离。
他们几乎是后半夜才到县衙外,此时县城的城门已经宵禁,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附近有座城隍庙,我们去那将就将就吧?”
溪云眠询问谢辞罪和时岚的意见。
时岚当然没有意见,谢辞罪也无所谓,他向来不挑剔,以前在王府腿不好的时候,被丢在外面睡一夜都是常有的事。
三人驾马车来到城隍庙,不过这里已经有同样没进城的人在此生火了。
溪云眠先进去,这座城隍庙香火不错,地面也很干净。
她随意挑了个偏僻的地方打坐,谢辞罪也坐在她旁边,时岚则是在外面安置马车和喂马。
“哟,小娘子这么晚了不进城,跑到庙里借宿?”对面的男人带着一抹邪笑走过来,完全无视了谢辞罪。
溪云眠稳如泰山,反正有谢辞罪在,一般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小娘子怎的还不理人?”男人走到溪云眠的面前,伸手便要调戏她。
只是谢辞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滚。”
“好你个臭瞎子,还敢拦本大爷的好事?”男人不屑的开口,要把谢辞罪的手甩开。
溪云眠这才睁眼,盯着男人看起来。
男人被她看的春心荡漾,又淫笑起来,“小娘子叫什么?年方几何?”
“姑奶奶叫爹,来,喊声爹听听?”溪云眠张口便攻击力拉满,一点闺秀的模样都没有。
男人顿时笑了,“还是个有脾气的小娘子,你说你跟着这个臭瞎子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本大爷,本大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溪云眠闻言眉头一挑,有些无辜的说道:“我倒是想,可我家相公脾气不大好,可是会动手打人的。”
“怕什么?哥几个最不怕的就是会打人的了。”
男人说完,另一伙人也哄然大笑起来。
溪云眠勾了勾唇,往身后柱子上一靠,轻声道:“别把人打死了,这几个人有问题。”
“小娘子这是吓糊涂了——啊!”男人话都没说完,谢辞罪左手在刀鞘尾端一拍,黑刀立刻飞出刀鞘,直直砸在面前男人的肚子上,将他打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蹭的站起来,而这时时岚也听到动静跑进来了。
“王——公子,夫人你们没事吧?”时岚差点喊漏嘴,幸好反应快给含糊了过去。
溪云眠耸耸肩,“没事,不过你们家公子动了杀心,让他动动手也好,活动活动筋骨,免得整日待在家中骨头都要退化了。”
她话音刚落,谢辞罪便已经上前接住刀,一刀扎在刚才调戏溪云眠那人的腿上,随后几招将其他人打的也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溪云眠上前,蹲在被刀扎腿的男人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瞎子的?”
男人面色一慌,“当,当然是看出来的了。”
“啧。”溪云眠咂了咂嘴,谢辞罪立刻抽出刀又精准的再旁边扎了下去。
男人疼得顿时尖叫,溪云眠却拿出符纸,贴在他的伤口附近,“喏,我有本事让你被扎几十刀还能清醒的活着,就是不知道你这嘴硬没硬到那个地步。”
“别,别扎了,我说我说就是了。”男人疼得浑身冷汗直流,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溪云眠勾唇,“这就对了嘛,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有人花钱雇我们,说今夜龙石县城隍庙内会有一个戴面具的眼盲之人和一位漂亮姑娘,他出钱让我们杀了姑娘。”
溪云眠有些惊讶,“还是冲我来的?不太像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姑娘饶命啊。”
溪云眠起身,看向时岚道:“马车里有绳子吗?”
“有。”时岚立刻回去取绳子,把这几个人全都绑了。
溪云眠这才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山匪?江洋大盗还是什么?”
反正不像是职业刺客,太蠢了。
“我,我们是附近的山匪。”
溪云眠思索片刻,用符纸在这人周围画了个圈,随即看着符纸说道:“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堵杀过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少年?”
“这,这……”男人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溪云眠一伸手,“这次换条腿扎。”
谢辞罪当即便抬手,男人吓得一哆嗦,忙说道:“有,是有一个,当时寨子里派出将近二十人,那少年诡异的很,本来就被打的半死不活了,突然疯疯癫癫的杀了我们好些人然后就跑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溪云眠又坐了回去。
谢辞罪捋了捋信息,说道:“晏直跑了之后一直有人监视他,知道时柯把他带回王府,便一直留意我们的动向?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城隍庙留宿?”
“要么是推测出来的,我们出发的时间较晚赶不上进城,要么留宿野外要么用你的身份进去,但我们此行本就不想惹人注目,能如此推断也不算难。”
溪云眠沉眸,表情有些严峻,“还有另一种可能,有人算出来了。”
她现在就是比较担心,晏直的事也和秦慕予有关。
秦慕予的一切玄门术法都是她教的,他在占卜算卦这方面十分有天赋,若是他的话,能算出来他们的动向也并非难事。
“不管如何,既然有了方向,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查。”
溪云眠看向那几个山匪,思索片刻道:“时岚,你留在此处,等明日城门开,将他们送到县衙。”
“那你们……”时岚不放心他们二人,一个功夫虽好但看不见,一个虽有大神通,可提防心实在是低,不懂人间险恶,总是吃亏。
溪云眠自信摆手,“没事,我护着他呢。”
时岚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妃说,他担心的就是她,思来想去只能提醒道:“王妃在外千万别贪嘴。”
“……”
溪云眠默默抿唇,她不就是吃了宗人府一次点心被下迷药嘛,那次只是她大意,没想到宗人府的人胆子那么大,敢在皇令之下密谋处置王室宗亲而已,又不是真的贪吃!
溪云眠气鼓鼓的,谢辞罪淡声说道:“我会盯着她。”
溪云眠不屑,她堂堂悬涧山少门主,还用他一个眼盲之人盯着?
她很谨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