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都不答,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初疑惑地又问了句。
这时,宴南逸如梦初醒,处变不惊,“可以。”
宴初笑着点点头,“阿远,进来吧。”
三人:“???”
“阿远?”
宴初淡定道,“那是他小名。”
三人:“!!!”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进展到了可以直呼小名的地步?
这一顿饭,三人吃得食之无味,谢隽辞到底道行深,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不过他也没有和宴初表现得过于亲近,毕竟现在不是他招他们仇视的时候,相反还得找他们“拉票”。
一顿饭过后,宴老夫人带着宴锦若来了。
宴老夫人一看到谢隽辞来了,而且还坐在桌边,优雅地擦嘴,显然刚用过餐,不由得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身侧的宴锦若攥紧了衣摆,幽幽的眼神看向宴初,之前不是表现得多么清高,不屑于讨好谢三少,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
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面对宴老夫人惊愕的眼神,谢隽辞镇定自若地微笑,“老夫人好。”
宴老夫人:“?”
就很迷惑,她是谁,她在哪儿?
人人都知道谢家这位三少虽然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可总是笑意不达眼底,但今天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有种比她几个孙子更强烈的乖巧。
惹得她的心中都涌起几分隔代亲呢?
宴老夫人神情僵硬地点了点头。
宴锦若诧异道,“我竟不知道三少的小名叫阿远。”
“竟不知道?呵……”谢隽辞笑了。
宴锦若察觉出他这话有几分阴阳怪气,不由得拧眉,“谢三少这是什么意思?”
谢隽辞眼底含笑,又恢复了那般清冷无虞的态度,“我和你很熟吗?”
宴锦若彻底无言,将衣摆捏得更紧了。
谢隽辞为什么对她这样一副态度。
她到底是哪里不如宴初了?对她不如宴初她可以理解,可他也不该爱屋及乌,对她稍许和颜悦色一点吗?
想到这,宴锦若顿时有几分委屈,“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得罪谢三少了。”
“不,你没得罪我,只是我单纯不喜欢。”
“……”
听得这话,宴南逸倒是心中对谢隽辞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初初不在的这些年,宴锦若一直在家里装得像朵小白花一样,温和无害,四弟就很吃她这套,再加上她是四弟的救命恩人,所以有一层滤镜。
至于老三,是无所谓的态度。
而他呢,虽然看得分明,但温柔的性格使然,也不是个喜欢和人发生冲突的个性。
但突然就挺喜欢谢隽辞这份率性和直言不讳了,恐怕真正内心强大,有底气的人才会这么做吧。
宴锦若鼓了鼓脸颊,便不再说话了。
宴老夫人目视着宴初,眼底笑意盈盈,这些天也没少从别的大家听说她这个孙女的本事,几乎传得神乎其神了。
有热心的老太太也劝她,“你家老幺不是一直病着吗,说不准你家孙女能治呢?”
她的小女儿,就是宴锦若的母亲,也是宴家永远也不想提的伤痛。
宴老夫人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她苦笑不已。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来老幺的事,未必是玄学,说不定涉及到医学呢,宴初去了也不顶用。
二来,这些年,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每治一次,她的情况便更加糟糕一分,甚至疯狂到撕扯自己身上的肉。
女儿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怎么能不心疼。
她最疼的就是老幺了,也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富养,没想到被男人给骗了,变成那样,正因为那么爱,所以才会加倍地弥补在宴锦若身上。
她现在的身子骨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了。
可万一能呢……
老夫人眼里闪烁着泪光,就算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要试一试的吧?
老夫人把来意说明了以后,宴锦若吃惊地望着她,老夫人来之前根本没有跟她讲过。
其实老夫人的想法也很简单,提前讲了,锦若可能就提前哭过了,那么当场就掉不下眼泪来了。
如果她哭了,宴初会对她有些同情,很积极地去救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宴锦若的想法是和她想象中的背道而驰,宴锦若是一点都不想救她的母亲。
此刻宴锦若盯着自己的鞋尖,暗暗咬牙。
过继到大舅舅这边的事,已经作罢了,所以她退而求其次,最近在讨好三舅舅一家,三舅妈也隐隐有了要把她过继过去的意思。
虽然三舅一家远远不如大舅舅,但是总好过她那不成器的疯母亲,还有这一世还未曾蒙面的渣父亲啊。
现如今奶奶这么一说,她的过继肯定又是泡了汤。
再往坏处想一想,万一宴初真的把她的疯母亲给治好了,一无所有的母亲,她跟着又有什么用呢?
“锦若……锦若……”宴老夫人疑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宴锦若,宴锦若如梦初醒,但那眼泪说来就来,“是啊,宴初,你那么有本事,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这须臾之间,她的脑子里已经构建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这么说,就是把宴初架在一个高位上,如果她救不了,那么其他人应该会对她挺失望吧,觉得她不过如此,如果她能救,那么……
宴锦若咬了咬唇,她也能有办法让她母亲好不起来,甚至恶化……
想到一半,宴锦若陡然对上宴初的眼神,狠狠打了激灵。
宴初望着她皮笑肉不笑,“你貌似不怎么想救你的母亲。”
“怎么可能!”宴锦若被戳中心事,心神惧乱,“我怎么可能不想救!我是不想让母亲以身犯险。宴初,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妈承受了多少痛苦,奶奶也都看到了,每次有多痛心……”
她这话说得勾起了老夫人的回忆,当时就是请了一个法师,宴芙被绑在架子上,她疯狂挣扎,形如野兽般嘶吼着,最后做完法事,手腕脚腕全都被勒出深深的血痕,手筋脚筋都要断了。
赤着脚,环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你们不要我了……你们……你们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