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等他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审讯室里,他的对面除了坐了警察,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女孩眉目如画,看在他眼里,却跟心尖刺一般。
“是你!”他狠狠一咬,唇齿边都是血腥味,继而抵着上颚,癫狂地笑了。
他当然认得宴初,当初要不是她帮苏俏,自己这会儿就不会进监狱。
刘晖把玩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在比划着,用如何的宽度,能够一招致命,一次性捏死面前的女孩。
宴初却比他更淡定,也露出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容,处变不惊道,“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刘晖一怔,慌忙摸索着身上。
本来他觉得一点都不着急,要是彭晓山这个转生肉体没有了,大不了他再找一个呗。
可符没了,那就大发了。
他摸索了半天,空空如也,脸立刻就黑了,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是你,一定是你!”
却被狱警给死死摁住了,他根本无法靠近宴初分毫。
刘晖眼眶充血,额头尽是青筋,死死盯住宴初,恨不得将她除之后快。
宴初却当着他的面,手指轻夹着一张黄色符纸。
刘晖瞬间就看到了希望,露出谄媚的表情,“大师,只要你帮我把这张符留着,我给你钱,很多钱,用不完的钱……”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大师都是为钱卖命。
但是在刘晖的目视下,那张黄色的符无火自燃,发出嗤拉嗤拉的声音,像极了他心碎的声音,“不!”他悲痛欲绝,重重锤着桌面,像只发狂的野兽,“等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宴初慢条斯理幽幽吐字,“你已经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她站起身扬长而去,走到一半,她回头看着刘晖,“对了,帮你的殷三婆也元气大伤,这辈子恐怕是画不了符了。”
刘晖突然呆住了,不吵也不闹了,面如死灰。
这一次,他真的是输得彻底。
…………
因为戴罪立功,猛叔被减了刑,监狱方也答应等彭晓山出去以后,给他介绍一个工作。
出去之前,猛叔乐呵呵地拍了拍彭晓山的肩膀,“晓山,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哪的话,因为猛叔仗义,要不然我哪有命活下来?”
两人相互吹着彩虹屁,这时狱警来了,“好了,彭晓山,你可以出去了。”
彭晓山起身,挥挥手跟猛叔告别,他热泪盈眶,“猛叔,我们外面见!”
猛叔也红了鼻子,“我们外面见。”
彭晓山走到监狱门口,迎着阳光,手下意识地挡住,因为太刺目,但很快他又放下,甚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以后,他要一直习惯有阳光的日子了。
“晓山……”
“晓山……”
是爸爸妈妈的声音,彭晓山看了过去,一手搂住一个,三人激动地又蹦又跳。
三人正准备离开,“等一下。”
彭晓山侧目,那位大师告诉他,妹妹一定会来。
然而他看了好久,也站了好久,迟迟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手握着一个漂亮的娃娃,双手无力地放下。
监狱里会有那种自我劳作的时间,他还记得进去之前妹妹特别喜欢这种棉花娃娃,可是要好几百一个,一直舍不得买。
他在监狱里就循着印象,四处问人,好不容易做了一个。
这个过程中,手上不知道扎了多少针,流了多少血,娃娃红红的嘴唇,就是他的血染成的。
可现在估计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见儿子一脸颓丧,彭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晓山,我们今天出门之前也问过晓姝,可是她不肯来,给她一点时间。”
“嗯。”
一家三口最终还是不再等待,上了车。
他们刚走不久,从灌木里钻出一个人来,灌木很扎人,彭晓姝被灌木扎得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但她的眼睛比小红点更红,红通通的。
她一直对哥哥很愧疚,要不是因为她,哥哥就不会进去,哥哥一定在心里很恨她吧?
心理压力越来越重,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所以她便只敢逃避了。
彭晓姝顿时埋头痛哭起来,哭得浑身抽搐,都怪她……如果当时她能再隐忍一点。
哭到一半,突感觉眼前覆上一道阴影,一抬头,彭晓山正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摊开手,手心里赫然是——棉花娃娃。
“哥……”彭晓姝瞳仁紧缩,看到那棉花娃娃,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猛地扎进彭晓山怀里。
…………
时间点再回到苏俏从警局回家的第二天——
宴家附近,一抹身影正在跑步,宴初牵着化成狗形的小落,恰好和对方遇上。
她微微勾唇,“早。”
窗户那趴着几个脑袋,宴南逸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宴初对谁笑得这么甜,几个哥哥顿时眉心猛皱,俊美如画的面庞露出一致的复杂。
宴西礼猝然推搡宴北漠,“你在家时间最多,你不是说妹妹对那个谢三少不感冒的呢,就算他住我们家对面,再住一万年也没用?你看看现在!”
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埋怨。
宴北漠一脸委屈,之前确实是的啊,他对妹妹很殷勤,妹妹却不冷不热,怎么会一天之间转变态度呢。
就算水滴石穿,铁杵磨针,可妹妹并不是那种会被糖衣炮弹打败的人呐!
宴南逸则是陷入了沉思,他记得妹妹说过,她之前看谢隽辞阳寿已尽,所以他是随时会被阎王爷给勾走的人。
这样的短命鬼,妹妹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呢?
万一他随时嗝屁了,妹妹岂不是变成寡妇了?
宴南逸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三个臭皮匠,愣是变不出一个诸葛亮,所以他们决定等大哥回来,一起定夺。
突然,宴初和身着运动服的谢隽辞一起进来了,宴初挑眉看向几人,手往后指了指,“他家阿姨今天请假休息了,他能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吗?”
宴南逸眯起眼:借口,绝对是借口。
宴北漠:tui!
宴西礼:呜呜呜,妹妹怎么就把这个男人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