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对老祖宗道，“二爷说得有理，老祖宗实在是担心，一会叫夫人过来在您面前转一圈，让您瞧瞧她是否安好。”
老祖宗被苏妈妈的话逗笑。
“什么叫来我面前转一圈？你当她是什么？”
因苏妈妈这句话，她没那么担心了。
她对霍行宴说，“别听她胡说。你大嫂腿上还有伤，芳园居离寿康院不算近，别折腾她。你就叫竹青去看一眼，问问发生了什么，要是没事就罢了，要是有事一定告知我。”
霍行宴应声。
老祖宗又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小辈总喜欢报喜不报忧，总觉得那是对我的体谅。受伤生病这种事情，不要瞒我，要是严重了才对我说，我只会更加担忧，知道吗？”
这句话不仅仅是在说沈映雪，也在说体弱的霍行宴。
“知道了。”
霍行宴笑道，“我出去就同竹青说，让她来禀报时往严重了说。先把老祖宗的心提起来，等大嫂来了，老祖宗瞧着不是很严重，心就能放下了。”
老祖宗板起脸，抬手打了他一下，“皮猴，胡说什么呢！”
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
见老祖宗没那么担心，霍行宴借着吩咐竹青一事出了正屋。
他出了正屋直径走向东厢房。
他先让人去请王大夫，再询问丫鬟，“芳园居出了什么事？”
丫鬟还是刚刚那套说辞。
霍行宴站在烛火前，挡住了一部分烛光。
因烛光被挡住而拉长的影子笼罩住丫鬟，无形中增加了些许压迫感。
丫鬟不敢抬头看霍行宴。
王大夫因为要给霍行宴治伤的缘故，暂时留在了寿康院。
深夜来请，可能会惊动老祖宗。
若非必要，沈映雪是不会这样做。
再说要是想给霍娇娇看诊，可以去传府中大夫。
她选王大夫而不选府中大夫，是因今夜发生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更不能让方氏知道。
芳园居应该是出事了，但没老祖宗想的那样严重。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看着头越来越低，不敢直视他的丫鬟。
沈映雪不让丫鬟说实情，无非是怕惊动老祖宗，或者是怕消息泄漏出去。
他示意橙丹带着屋中丫鬟出去。
丫鬟出去后，合上屋门。
门合上的声音不算大，但在静谧的屋中，显得格外刺耳。
丫鬟回头去看合上的门。
霍行宴在此时开口。
“我知道，大嫂不让你告诉老祖宗，但你什么都不说，跟着你去芳园居的丫鬟要是瞧出什么，如实禀告给老祖宗，惊动了老祖宗，你会如何呢？”
丫鬟有些慌乱。
春荷的确吩咐了不能惊动老祖宗。
她也知道，沈映雪很关心老祖宗。
若是因她闭口不言惊动了老祖宗，沈映雪怪罪下来，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霍行宴见她慌乱，继续说道，“只是同我说，不算惊动老祖宗，一会丫鬟回来禀报，我也能帮遮掩两句。”
丫鬟抬头看他，霍行宴朝着她走两步。
影子随着霍行宴的走动缩短，没再笼罩着她。
压迫感减轻了一些，丫鬟犹豫片刻后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夫人突然要提审月湖，春荷姐姐带月湖进正屋时，是我掀的门帘。”
她算着时间说道，“两人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声异响，我进去查看，不见月湖身影，只见放在墙边的矮书架歪了，上面的书籍都掉落在地。”
“夫人躺在软榻上，春荷姐姐在扶她起来。国公府送来的丽华在紧盯着散落的书籍。夫人说没事，就让我出去。”
“一刻钟之后，春荷姐姐出来吩咐，让我去请王大夫，令一个守门的丫鬟封锁消息。”
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还问出了疑问，“二爷，既然都封锁了消息，为何老祖宗会知道芳园居出事了呢？”
霍行宴听完了丫鬟的话，有了些许猜测。
“大嫂可受伤？”
丫鬟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霍行宴的关心，她疑惑看向霍行宴，他是在关心沈映雪吗？
“我不知，但我搀扶夫人起来时，她行动自如，想来没有受伤。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丫鬟回答得很谨慎。
的确，从丫鬟扶起沈映雪到春荷让她去请王大夫之间，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她不能确定沈映雪没有在这一刻钟里受伤。
“异响是什么动静？”
丫鬟回想后道，“是砰的一声，然后就是书籍掉落的声音。我进去时，还听见一些声音，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很细微。”
她学了一声那种声音，“像吸气声。”
“我知道了。”
霍行宴有了些猜测，“你还有什么没说的，或者觉得奇怪的？”
丫鬟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书籍散落得很奇怪。”
“奇怪？”
丫鬟点头，她抬手比划了一下，“虽然矮书架上的书籍有些多，但是也不至于堆成小山一样。”
她说完，门外就传来橙丹的声音，“二爷，王大夫来了。”
霍行宴对丫鬟说，“你带王大夫去芳园居吧。”
他抬高音量，对门外的竹青说，“竹青一起。”
王大夫和竹青跟着丫鬟到芳园居时，只瞧见丽华，未曾见到沈映雪。
王大夫询问道，“姑娘呢？”
“老夫人听说芳园居出事，让江妈妈叫了夫人前去。”
王大夫听说方氏再次深夜叫沈映雪去咸福居，不由得担心。
上次沈映雪深夜去咸福居，跪得膝盖渗血，满京城都传她腿断了。
今日再去，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
而且芳园居出事，到底是出什么事情？
丽华看丫鬟和王大夫身边有一个不认识的丫鬟，就询问，“不知道这位是？”
丫鬟连忙解释，“老祖宗听了外头的瞎话，担心夫人，就让二爷身边的竹青跟着前来问问。”
丽华朝她笑了笑。
老祖宗担心沈映雪，为什么反倒是霍行宴身边的丫鬟来询问？
“夫人没事，这次叫王大夫来是为了……”
她不能直说诊治月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丫鬟接话道，“大姑娘许久没问诊了，夫人担心。”
丽华点头，“对。既然王大夫来了，不如也给陈妈妈看看，陈妈妈日渐好转，也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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