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嫣然看向方氏，“祖母，三弟还小，他自个在苍松院住着，虽有丫鬟婆子跟着，但到底没有在母亲身边安心。”
她垂眸，装出一副伤感之态，“只可惜，他的母亲……”
沈映雪知道，霍嫣然是在逼着她把霍景然接到身边养着，培养感情。
她笑道，“侯爷也和我提过这件事，我想着容哥儿也大了，是该读书的年纪，若是继续住在内院，到时候先生来教学，进内院怎么办？”
方氏听见沈映雪说请先生，疑惑道，“你不是想把容哥儿送去书院吗？”
沈映雪摇头，步摇随着她的摇头而微微晃动，扫到她的耳坠子，勾住了。
“婆母从哪里听来的话，是侯爷说想把容哥儿送去书院，说他自小体弱，家中又无和他年岁相当的孩子，怕他孤单，这才想送去书院。”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她抬手解下勾住耳坠子的步摇，“侯爷说孔府书院时，我还吃了一惊，那是几家的族学，侯府与他们并无往来，怎么突然想着要送到那去。”
霍嫣然不提还好，一提，她正好引着方氏往谁撺掇着霍行宴，想把霍景然送去孔府书院上想。
果然，她刚说完，方氏就开始想这事。
沈映雪说得对，侯府和这几家没有往来，霍俊北平日也不关心这些。
他怎么会想到要把霍景然送去孔府书院呢？
她原本以为送霍景然是孔府书院是沈映雪知道方家和苏家的恩怨，这才故意撺掇霍俊北这样做的。
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撺掇。
那是谁撺掇的呢？
此时，徐柔儿再次端着药进来，“老夫人，该喝药了。”
方氏抬眼看向徐柔儿，或许是她。
“药苦，先放着吧。”
在得知自己亲信可能和徐柔儿勾结之后，徐柔儿送来的所用东西。
不管是汤药还是茶水，她都不想再碰。
徐柔儿端着药上前道，“药都是苦的，良药苦口。”
霍嫣然附和道，“是啊，祖母。您怎么同我小时候一样怕吃药。民间都说老小孩，人年岁越大，心性就会越接近小时候。”
沈映雪抬眼看霍嫣然，她从小就被养在侯府，极少和外面接触，对这种民间谚语倒是了解得很啊。
她再看向方氏，方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霍嫣然浑然不觉，继续说道，“以前我还当这是胡说，现在瞧见祖母这不肯吃药的样子，不就是和小孩一样吗？”
方氏冷眼看向徐柔儿，“先放着。”
徐柔儿察觉到方氏动了气，以为是刚刚的话让方氏以为她要逼着她喝药，不敢多言，放下药碗。
霍嫣然也感觉到了方氏的怒气，想帮着徐柔儿说两句话。
却见把药碗放在小桌案上的徐柔儿，对她摇头。
她只能闭嘴不言。
她不懂，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方氏的脸色说变就变。
霍嫣然不懂，但沈映雪懂。
方氏一旦对一个人起了疑心，就会对她厌恶。
她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她说的话是对是错，她都不满。
前世，她因方氏不满吃了太多苦头。
现在，轮到徐柔儿了。不知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沈映雪笑道，“药苦，婆母自然不想喝。我本想着药膳没药那么难喝，但我厨艺不佳，做出来的东西不和婆母的心意。”
她的话让方氏回想起昨日那充满腥味的泥鳅炖豆腐。
如今回想起来，仍旧觉得恶心。
方氏拿过茶盏，喝了一大口茶压下恶心。
沈映雪看见了她脸色变化，装作不知。
“小云楼的药膳做的不错，明日我让人去小云楼那定药膳。婆母尝个鲜，若是喜欢，我日日让人去买。”
小云楼的药膳做的是不错，但方氏的头风是装出来的。
沈映雪若是按照她的病症去小云楼那定药膳，或许会损伤她的身体。
她拒绝道，“知道你有心，不过日日都去小云楼订菜，太麻烦了。”
沈映雪就是知道方氏不会吃她定的药膳，所以故意以此关怀方氏，“为了婆母，我不怕麻烦。”
方氏看沈映雪对她如此用心，有些心软。
她想着昨日的那锅汤，她应该是真想孝敬她才做的。
倘若没有书院那件事，她也不会为了磋磨她而故意不让她起来，也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
得好好查查，是谁撺掇着霍俊北想送霍景然去孔府书院。
“不用了，我讨厌药膳的味道。好好的食物，做成药膳做什么？”
见她不愿，沈映雪也没再说什么。
江妈妈在此时快步走进到方氏的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
“什么？”
方氏猛地看向徐柔儿。
沈映雪看见方氏的脸色迅速涨红。
看来江妈妈查出来了府中流言是谁传播的。
徐柔儿瞧见方氏用充满怒气的双眼紧盯着她，有些无措，“老夫人，怎么了吗？”
方氏张口就想训斥，江妈妈连忙道，“老夫人，夫人身上还有伤。外面已经天黑了，是否传肩舆送夫人回去？”
若不是江妈妈提醒，怒急之下的方氏就要当着沈映雪的面辱骂徐柔儿了。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的确。”
笑容是强撑着的，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恐怖。
“去传肩舆，还有送二姑娘回东厢房。”
霍嫣然先是看了一眼徐柔儿，才道，“祖母动怒，我……”
她想说她担心，但想起刚刚方氏无端的训斥，又不敢只说她。
她看向沈映雪道，“我和母亲都担心，不想回去！”
沈映雪知道，她在这里方氏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她只要确认了方氏会对徐柔儿动怒，就行了。
她抬手，春荷上前扶起沈映雪。
“婆母说得对，传肩舆就算了，我想去看看老祖宗。”
方氏此时无心管沈映雪出了咸福居之后去哪里，见她要走，她点头道，“今日才下过雨，如今天又黑了，跟着的丫鬟婆子小心些。”
春荷和夏桃应了声，扶着沈映雪往外间走。
她走出两步，见霍嫣然还坐着，她道，“嫣然，你还不走吗？”
霍嫣然怎么能走，她想知道方氏为什么那么愤怒的盯着徐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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